我要去找他,一定!
我要去找他,一定!

宁欢醒来已有数天,却是双目空洞,宛如失去了三魂六魄,仅剩一个干枯的躯体。

“宁欢……”任羽帮着宁欢剥橘子,专注的模样真的极富魅力。只是可惜了,宁欢看向任羽的目光中有了几分波动,后又化作一汪死水。

任羽剥着橘瓣,将橘子肉放在小碟子上,抬眸浅笑着看着宁欢,叨着近来的逸闻趣事。

“前儿个旁边搬来个新邻居,说是别国来的,是什么国家来着,哦,是夏国来的呢……”

宁欢眸子里掀起惊涛骇浪,夏国……

“有事就来找我,我欠你一条命,自然会还。”那个肩头包裹着纱布的男子面戴银面具,声音冷冰冰的,摘下别在腰间的玉牌,交给了宁欢。那是宁欢尚是十五六岁的模样,却也是识字的,玉牌上雕刻着的“夏”一大字,自然认得。

夏,夏国,莫不是有什么联系,且瞧他气度不凡,那玉牌也是个名贵材料制成的,多半会是夏国的某位大人物。宁欢僵硬着的面庞,咧开一丝微笑,面上漾满了欣喜,或许,他会帮她。

任羽见宁欢笑了起来,终是暗松了口气。然而瞧见宁欢面上的欣喜,心下生疑,宁欢不是落下了病根,不能有面部表情了么?怎么?难道好了……又是什么时候好的?

宁欢蹭地站起来,双肩因欣喜而颤抖。

任羽也随之起身,对宁欢的表现看在眼里,心中疑惑更甚。

宁欢看也不看任羽一眼,猛地冲出院子。

任羽递了个眼神给在暗处的奕言,示意他不要追上去拦截。奕言会意,将即将要踏出的脚收回,依旧定定站着,隐匿于一片黑暗之中。

任羽看着宁欢的背影,嘴角泛起抹笑:“也该,好好释然一番。若不自个儿去寻,只怕心终难安。”任羽想当然的认为宁欢是想去寻安娘的下落,也就不吩咐奕言追上。

宁欢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她方才才意识到,自个儿就这么冒冒然的冲了出来,身上没有半分银子。如今她也不知道自个儿走到了哪儿,然而脚步不停,仿佛只要走着走着,就可以找到那男子。

她本来是打算去夏国找那男子,可是自己身上莫说是银子,便是连那玉牌也是没有。沮丧之余绝望更甚,她何曾知道哪儿才是她该去的。想起任羽,眸中含了抹讥讽,亏得她将他视作友人,不想他竟是暗藏目的。

好像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一汪湖泊前,清澈的湖水映出一旁景物和宁欢苍白的面庞,眼底甚至有浅浅淤青,想是多日难眠。如今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就是宁欢自个儿见了都厌恶不已,何况他人?再瞧,哪还有半分昔日邀引阁内一舞倾城的绝美风姿。

宁欢定定的看着湖面上自个儿的倒影,一个可怕的念头缓缓成形。

死了,就什么苦痛都没有了。

宁欢的脚尖向前挪了挪,沾到了点点水渍,水不算浅,却也不深,只要懂得分水性的人,挣扎几下,奋力向岸边游,也就能上岸了。不懂水性的,喝上几口水,再挣扎几下,也有几分可能可活。唯一没有生存希望的,仅有一心求死者。

宁欢清丽的面庞逐渐扭曲,又是大胆的向前挪了一步,眼一闭,也就倒了下去。

“噗通”,水声引来了众人的围观。

叶楚用折扇拍了拍承游的肩,看向众人拥挤之处,笑了起来:“又有热闹看了,我们过去瞅瞅。”

承游打小就不愿凑热闹,可惜摊上这么个爱凑热闹,顺便踹上一脚落井下石的主子,真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主子之命,不可违抗。这便是自小就存在承游脑中的念头,故而此刻他即便再不愿,却依旧应是。

想起自个儿和承游的关系,叶楚也就决定尊重一下承游:“你小子,要是不愿,直说便成。”

承游不知多想点头,可根深蒂固的想法硬生生的将下按的头颅变成了左右转动的头颅。

叶楚瞧见承游摇头,自然悠哉游哉地向前走,承游既是没有意见,就照着自个儿的办便成。

宁欢放尽了气力,努力控制手脚不让其下意识的挣扎,然而铺天盖地的湖水灌进她的鼻子,耳朵,嘴巴,发丝……从最开始的尚是清醒,到如今的几欲窒息,宁欢意识渐渐模糊……

叶楚挤进最前面,将折扇摇开,放在胸前,仔细端详着浮在湖面上的人儿,总觉得有几分熟悉。

宁欢只感觉自个儿好像看见了黑白无常正举着索魂链向她蹦来,嘴中吐出的长长的鲜红的舌头让宁欢头皮发麻,她忽然有了求生之欲望,努力扑腾。

叶楚瞧见本是静静浮在湖面的人儿有了动静,心生好奇,又是凑近了几分,这才瞧清,这身段……是那日邀引阁中与她长得极像的女子!叶楚慌了,将折扇丢在一旁,卷起裤腿就往水里跳。

承游本想阻拦,然而想起叶楚从小就会拿主意,遇到危险第一考虑的不是别人而是自个儿,也就放心了。

叶楚潜入湖中,拥有良好水性的他自然极快地游到了宁欢身边,伸出手揽住宁欢的腰,奋力往上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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