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是对她,用了城府,算了感情
他,终是对她,用了城府,算了感情

“来了......”叶瑶闻有声来,抿唇划开妖媚的弧度,轻声道。

明胥垂首,身子不自觉绷紧。

“郡主好闲情,宁是屈就于叶府十几年,也不愿做那高高在上受人追捧的郡主,真真是怪了。”帘后传来沙哑的声音,那种沙沙的余音不叫人讨厌却也难以让人喜欢起来。

“我自有我的意思,你也不必干涉。你我不过互利互惠罢,其他的,也就无作紧要了。”叶瑶笑容不减,依旧是风情万种的婀娜俏姿。

“事情怎么样了?”那个声音又是响起,不悲不喜。

“承游早已在几年前就归顺与我,我如今对叶楚的行踪虽是并非彻底透彻,却是颇为了如指掌的苗头。承游与叶楚的关系再怎么近,也是难以让叶楚彻底放心。”叶瑶径自坐下,捧起尚冒着热雾的新茶,唇上轻沾了些许,遂放下。

“郡主未免太小心了。”那声音似是有些好笑。

“一个能对自己最信任的属下都亲自下狠手的人,我怎能不小心着些?”叶瑶一句哂笑带过。

“安娘假死一事,你都安置妥了么?”

“早早安置了好,安娘现在很安全,到执行任务那一日应该没问题。”叶瑶轻挑眉,再次端起茶瓯,啜了一口。

“当年你对潋滟做的事,我也不是不知道,只是不予计较,你也别太妄了,这件事就算我不计较,安娘也不会轻易放过。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安娘视你为己出,你却是亲自取了其女之命。我倒是要瞧瞧,你该怎么圆。”倒是有几分看好戏的意味。

“呵,我自有我的办法,总会圆起来的。若你叫我来只是为了看戏,那么抱歉,我没空陪你。”叶瑶冷嗤一声,言。

“好了好了,老家伙撑不了多久了,还是需要论论。”

“嗯。”

......

走出御书房,宁欢轻眯起眼,难以适应这似乎过分热情的太阳。

“杀了任羽,立刻。”

......

“玩了一整天应该累了吧。”

马车上,任羽递给宁欢一碟点心,笑得温柔,温柔到了心醉不知方向。

宁欢接过放在一旁的小桌上,拣了块中间的,咬了一口,一些碎渣儿落在衣上,想要掸去却又犹豫不决,却又不是犹豫该不该掸去,而是想起之前主子所吩咐的话。

她一直以为,如果有一天主子下了要任羽死的铁命令,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将匕首淬毒,藏在袖中。

她的手有些颤抖。

“怎么了?”任羽察觉了宁欢的不对劲,起身凑到宁欢身边坐下,拿了帕子擦拭宁欢留着残渣的嘴角。

“如果有一天,你死了,我该怎么......”

“去找叶楚,不要回头。”

宁欢还没说完话,任羽就立刻回答。

“你就那么果断,不怕我移情别恋啊,况且叶楚还是我一醒来就讨厌的人,你忍心我一直面对一张于我而言极讨厌的面容吗?”宁欢低下头,看似调侃,实则是掩盖自己眸子里的心虚。

为什么,他会那么好?

忽然,宁欢第一次有了除了明胥以外对其他人的好感。

这只是梦,他是骗子,他手段高明,我不能被骗了,不能。

宁欢摇了摇头,再次抬起头时,已是笑容浮现。

“我有点冷。”

“嗯?我叫管家取披风来。”

“不,我不要披风。”

“嗯?”

“你抱我。”

“......好。”

“永远都不要放开。”

“好。”

“一定。”

“一定。”

“那好。”

宁欢缓缓闭上眼,暗自握紧了拳,袖中的匕首硌得心疼。

到底该怎么办......

“你犹豫了?”

“是。”

“你不该犹豫。”

“对不起。”

“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以前的事......”

明胥终于在黑暗之中抬起眸来,那眸子里的光似乎比夜幕之上的繁星更为璀璨。

“你终于想说了。”宁欢小声地应着。

“我不是一个孤儿,关于我父母的记忆我至今也记得很清楚,在七岁那年,父亲被大刀穿肠,倒在了我的面前,涌涌不断的血溅在我的脸上,似乎还有几滴溅到了眼睫上,我再也看不清什么了。”明胥的声音平静而又澹然,似乎完全没有起伏的线,平凡到好像只是在说一件家常小事。

或许如今的明胥能够不眨眼地砍下对方的头颅然后看着鲜血涌出肆意的笑,然而幼年的他不会懂得这许多,看着父亲流血了,就知道父亲一定很疼,自己也就难受起来了。

宁欢凑近了些,手缓缓搭上明胥看起来很放松实则紧绷着的背脊。

“我听着呢。”

“后来他放过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因为看见我那时哭得像个疯子一样,他动了恻隐之心,又或者,他太自大,觉得我一个小不点闹腾不起什么风浪,他带着所有人走了,留下了难嗅的血腥味和丑陋的尸体遍地,以及,只会以哭泣面对的我。我被安娘带走了就是因为我在大街上乱走撞到了她的马车,他把我带走,好吃好喝都有,只是每一日的残酷训练依旧让我恐惧,然而每当我入梦时,总会觉得脸上又溅到了血,我闻到了血腥味,看见了那个男子凶狠的眼睛里似狼一般的狠劲,让我觉得无法呼吸,甚至于窒息。那个人无意落下了一块玉佩,上面有着龙的刻纹。我想他是皇室中人。直到有一日祭天,我看见了当朝皇帝,那双眼睛,我永远都不会忘,即便当年那个男子蒙着面,可是眼睛不会骗人。”明胥依旧平静,然而双肩依然有难以察觉的轻颤。

“所以......”宁欢咬着唇。

“任羽是那人的儿子,我杀不了他,唯有让任羽的血来祭奠我一府上下性命。”明胥终是有了反应,眸泛寒光。

“我帮你。”

相对于明胥,任羽终是被压了一筹。

宁欢抓住明胥的手,言。

“欢。”

明胥反手握住宁欢的手,随后将宁欢揽入怀,面上是宁欢瞧不见的笑意,夹杂着难言的一份不明意味。

这既掺了真又夹了假的一番言论,让宁欢不再犹豫,可是,

他,终是对她,用了城府,算了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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