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喜欢骗人,一点也不美好
我就是喜欢骗人,一点也不美好

“说吧,你来宫里到底是什么事?”叶楚坐在凉亭内的石凳之上,捧着茶瓯闲问了一句。

宁欢两只手摆在冰冰凉的桌子上,左手食指搭着右手食指,半垂着眸子,闷闷地说:“我没见过世面,觉着皇宫好看就进来了。”

“欢儿,和我说实话。”叶楚放下茶瓯,言。

“这就是实话,你爱信不信。”宁欢抬起头轻飘飘地看了眼叶楚,又低下头。

“昨天我无聊,把你的资料翻了一遍,有些奇怪。”叶楚轻呵了口气,道。

“还以为你不会查我底细呢,是我把你想得太无害了。”宁欢露出锋利的刺,句句发狠。

“你到底是忍不住了。”叶楚面无表情,藏青色的衣袖下泛白的骨节格外清晰。

“我的资料铁定瞒不过你的眼睛,我何必在你面前演戏博一通你的讥讽。”宁欢扬了扬眸子。

“我本不想看的,第一次见过面就让人去准备你的资料了,后来罢了这个念头,把它锁在了箱子里,昨儿个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却也说不上来,便去翻了翻,才知道。”叶楚看似轻松地哂笑一声,却到底沉重。

“我不是安娘亲生,我没爹没娘,小时候偷过东西被抓到失手杀了一个人,这些你都该知道了吧。哦对了,还包括我现在的‘失忆’。”宁欢缓缓道出。

其实那次杀人是一次任务,不过是打着偷东西的名头使那人的死看起来正常一些,况且有安娘帮忙掩着,总归不会出事。

也不记得那是第几次的杀人了,只记得那时自己仅不过十二。

“我觉得,你好像不那么简单,整个人都笼在了雾里,让我看不清。”叶楚站起身来,缓缓靠近宁欢,言。

“我没你想的那么复杂,我就是一个坏人,从小就没干过好事,没爹没娘据说还是克死的,至于一开始的什么后遗症,不过都是幌子,我就是喜欢骗人,一点也不美好。”宁欢眨了眨眼,身子后倾了些,低下头。

后遗症的确是个幌子,自己每月都要服的药其实不过是上头主子发下来的,自个儿打小就被安娘灌了药,每月必要服药,否则撑不过一炷香,其实这何尝不是主子用来控制下属的法子。那日暗夜里的男人,正是明胥,那所谓的药,亦不过是每月必服的药而已。

这恰是一个暗号,昭示,行动可以开始了。

所以才会有接下来的一切……

宁欢低下头无声轻笑,其中到底几分真几分假,只有她自己清楚了。

“为什么会是这样?”叶楚问非所问,重新坐到位置上。

“呵,你不是我,怎会知我?”宁欢眉一挑,冷然讽刺。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为什么会这样?”叶楚又是一遍的问。

“你既然问了我,我也不妨直言,我为什么会这样?因为任羽杀了我安娘,我怕任羽多疑便以失忆为由头,接近任羽。”宁欢眸子不再看向叶楚,交叠的双手安静得仿佛心虚的孩子。

“欢儿,我已不知,你的话,我到底,该不该信了。”叶楚看着宁欢,言。

“我还有事,想必你一届丞相也是繁缛事务缠身,我就不耽搁你了。”宁欢站起身,掸了掸衣裙上的灰尘。

“欢儿,不要把自己装在套子里,其实很多事情,没有你想得那么丑陋。”叶楚踟蹰良久,终是道出。

“想不到你叶楚还会说这种话,真是想不到呐,我若真是可以轻易卸下包袱,也不会有如今作为,我希望你能够替我保守这个秘密,算是我的请求。”宁欢微侧了侧脸,嗤笑一声,言。

“我话至如此,我虽做不到,可我希望你做到。那样的人,才会拥有最真实也是最温柔的幸福。”

“既然我们都做不到,就别再妄言这种可笑的笑话了,对于你我,只不过是带过或讥或讽的言语罢了。”

“我只希望,你好。”

“我只希望,能活。”

翠柳拂堤岸,绿波映俏雀,在凉亭中的两人,于花影疏叠间,泛出苍白的相对无言。

寂。

“用那么特别的方法请我来,可真是花样百出啊你。”叶瑶轻抬眉梢,一色翠黛。

明胥看着叶瑶,面不改色,眸子里一片漠然,言:“主子请你来自是有事。”

“你主子人影呢?请了人来却不现身,还真是损足了我的面儿。”叶瑶嘴角的弧度凉凉的。

“主子有事先走了,按着时辰想也是快回来了。”明胥将目光移开,如一棵挺拔的松树,不动不说。

“啧啧,被安排和你这么个木头一起负责,还真是我的悲哀。”叶瑶看了眼明胥,嫌弃地撇了撇嘴。

叶瑶在潋滟出现在她的生活后便与这个组织一起联手了,只是被安排了接头人,却始终没有见过那个神秘的主子一面。

潋滟的跳崖,也和这个神秘的主子有些藕断丝连的关系。

叶瑶看向身后恭敬站立着的承游,冷下脸来:“你先出去。”

承游看了眼明胥,抿了抿唇,转身离开。

待承游离开,叶瑶站起身来,走至明胥身边,言:“你这么个闷葫芦就算长得惊天动地也绝不会有人喜欢你。”

明胥看了眼叶瑶,又转过头。

“话说要么这样,我给你个任务,做成了,你随便什么条件我都应了。但是记住不能和你主子说。”叶瑶白皙的手搭上叶楚的肩,道。

明胥伸手拍开叶瑶的手,不再多言。

“帮我,干掉宁欢。”

明胥眸子里闪过隐晦的吃惊,随后便是深藏于眸底的哂意。

丫头任务完成得倒是挺出色。

“怎么样?”叶瑶挑一挑眉,对于明胥的冷漠丝毫不在意。

“考虑考虑。”难得的,明胥居然肯主动回答除了任务之外的其他问题,叶瑶只觉得此事已成了十之八九。

据说明胥是那个所谓的主子最器重的下属,想自是不凡,他若应了这件任务,宁欢的下场也就板上钉钉了。

叶瑶嘴角划开一个清冽的弧度,甜蜜得让人深陷难拔,却也毒得让人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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