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害怕
我只是害怕

而本该熟睡的宁欢缓缓睁开眸子,一片清明。

......

黑暗总是最难熬的,而凌晨更让人难受,介于黑暗的终,黎明的端。

宁欢站在窗子前,看着那缓缓升起的朝阳,突突的刺感让宁欢不适地眯起眼。

“终是有缘有果的,我做的事,就该是我自己承着,至于旁人......我......”

低沉的声音凭空响起:“主子吩咐的事尚未完,叶楚与任羽也没到死敌的地步,所以,你撑不下去也需撑。”

“若非安娘,我不会活下来,也正是因为安娘,我为主子效命,如今安娘诈死一事任羽也察觉了些许端倪,还是让安娘离开帝都吧,就算是安娘内力怎般高,可任羽的底我摸不透,叶楚的底我看不透,只怕会很可怕,还是防着些好。”宁欢没有转过身,嘴巴一张一合,就像是在自言自语。

“安娘还有任务在身,还不能离开,况且主子的目的,也不是想让叶楚与任羽死。”那个声音回应道。

“我知道了......只是想不到你堂堂皇子,也成了主子的部下,司徒旻温。”宁欢转身,看向一隅隐秘处。

而那隐秘处也走出一位身形修长,面似皎月眸似星的男子,那温文尔雅的熟悉面容,正是司徒旻温。

“呵,你又何必时时都要拿我做司徒旻温这件事来调侃嘲讽。想前儿个那司徒旻温的项上人头还是你亲自交给主子的呢。”那男子轻笑。

“披着个画皮,委屈你了。”宁欢缓缓走近,抚上司徒旻温的面庞,唤了声,“明胥。”

“明胥早已不再是以前的明胥,既然披上了画皮,我就是司徒旻温。安娘收留我是因为我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那时初遇你时你的笑容真的让我感觉往来的天塌了,如今的天,只是你。儿时你我一起训练习武,包括第一次杀人还是我帮你把刀架到了那人身上呢。我们都是可怜人,自相惜。如今你再与我说委屈,还有什么价值?”司徒旻温扬起笑意,缓缓靠近宁欢。

宁欢也悄然闭上眸子,抓着司徒旻温的肩膀的手愈发用力。

儿时她第一次杀人害怕极了,发了高烧一直不退,还是明胥一直守着,其实这不过是说书人经常会说的爱情桥段,而明胥一直守着自己也不是因为所谓的爱情而是分为一组,两人都会种下双生蛊,一人若死,另一人定是难存下来的,所以明胥才会一直守着,而那时被灌输的念头全都是无情无情无情,所以她觉得明胥特别有魅力,说起来,还是她缠着他呢,若不是有一次一起执行任务失败他们都以为对方要死了口吐真心话如今她与他也不会是这个结局,当然任务失败虽然没死却还是被罚去杀狼一千。

“有动静。”

宁欢只觉耳边一阵风,随后手中的温暖便再也不再。

“欢儿。”

宁欢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响起了另一道熟悉的声音。

是任羽。

宁欢挂上笑意,言:“这么早就起了,昨晚未眠么?”

“欢儿不也是这么早?”任羽环上宁欢的腰。

宁欢才才是见了明胥,此刻任羽环着自个儿,竟是比往日还要反感,到底捺不住,挣脱开来。

“怎么?”任羽蹙起眉。

“我,我觉得,有一点怪,想不明白。”宁欢如今只能是装傻,暗自拿捏住任羽的死穴。

“什么事?”任羽果真是紧张起来。

欢儿,是不是想起了以前的事?

是不是,又会离开?

“我不想明白,想不明白,为什么我会把你与叶楚忘了,只是忘了你们......”宁欢缓缓言,抬眸看向任羽。

其实本来主子吩咐说是忘了所有人,可忽然就又下了命令说是只需做那忘了叶楚与任羽的苦女子。想那太医也该是主子的人了......

宁欢如今却是庆幸了,也明白了。

任羽与叶楚都是精明人,自己若是装失忆定是极难装的,莫不如装作只忘了他们,从心理上制造一种假象,让他们觉得自己的失忆是与他们有关的,况且名医话也摆着,就算还有些猜忌,也不足以构成威胁。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们对宁欢有情。

“或许是不想记得吧,不记得也好,以前的事终是过去,散了忘了也好。”任羽笑了笑,言。这话与其说是对宁欢说的,倒不如说是对自个儿说的。

“羽,我想去一趟,叶府......”

“不行!”任羽在宁欢话尚未完时便已打断了她的话。

任何会让宁欢想起以往离开自己的可能,自己都要断绝,彻底断绝。

“我只是去一下而已。”

“不行。”

“羽!”

“不行!”

“任羽,你凭什么禁锢我的自由!”宁欢借故发脾气,实在的原因却是先前明胥的缘故。

“这不是禁锢。”

“那是什么?”

“是害怕。”

宁欢到底说不出话了。

“欢儿......”

任羽垂下眸子,轻言:“我真的害怕,害怕只要我一放松,一放手,你就不见了。你就再也不见了,不回来找我了,再也不会了......”

“羽,我怎么不会不回来?”宁欢低下头说出这一句话,眸子里是尽然的嘲讽。

向来儿女情长皆是致命毒,两个蠢男人。

“你会不回来的,你会的......”任羽缓缓抱住宁欢,下巴搁在宁欢肩上,眉眼纤长却是含了疲惫重。

“我不去叶府了。”宁欢嘴角掀起一分笑,其实这叶府去不去于她而言是无所谓的,她的目的,并不是叶府。

“你带我去皇宫看看吧,我这辈子都没去过呢。”宁欢收拾好情绪,轻推开任羽,抓着任羽的手,言。

任羽看着宁欢抓着自己的手,有些犹豫地言:“皇宫也不是人人都能进的,就算我是王爷。”

“我,我还没去看过皇宫呢,听人说很漂亮很华丽,真的好想去看看,看看那个帝都里最繁荣的权力巅峰,一定很不一样吧......算了,我不勉强,不去就不去吧。”宁欢松开抓住任羽的手,扬起笑,道,“我不要去了,不去了。”

“欢儿......”任羽想要前进一步,宁欢却是直直后退三步,并言,

“我不去了,你去做你的事吧,你应该很忙吧。”宁欢背过身。

“我们明天出发吧。”任羽看着宁欢的背影,留下这一句话,便出了门。

“你说这任羽是真傻还是假傻,才是故作了番姿态,就答应了,真是没用。”宁欢挑了挑眉,一屁股坐到榻上,手撑着榻。

“任羽傻说明他陷得深,那样我们的任务才能进行的更顺利。”司徒旻温又是出现,负手而立,言。

“是啊,这确实是个很简单的任务。”

“当然你的脸......”

“闭嘴。”

宁欢的眸子骤然冷却。

“其实对于你来说是一件幸运的事。”明胥走近一步,言。

“我的人生都和潋滟纠缠不清,我并不觉得自己幸运,我是我,潋滟是潋滟,叶楚与任羽只是分不清楚,并不是说我就是潋滟。”

“可若不是因为你的脸,你也活不下来不是么?”明胥恐怕是唯一一个见着她眸子冷然却不恐惧的人了。

就连主子,也是拿自己没办法的。

“那是我的机会,恰好碰上安娘,脸也只是巧合,巧合。”

“好,都是巧合,都是巧合。”明胥看着宁欢,眸子里是满满的心疼。

“我的人生不是潋滟给我的,不是,不是,不是!”

“不是,不是,不是潋滟给的。”明胥上前,抚上宁欢发丝。

“对,不是......”宁欢缓缓倾下身子靠着明胥,轻声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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