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那天的红嫁衣,很美
不过我那天的红嫁衣,很美

“我......我,我没,没有啊。”叶瑶慌措起来,眸子不自然地看向别处。

叶楚眸底浮起一份讥讽,嘴角步步紧逼:“没有,呵,你真当我是傻子么!你明明记起了为什么还是故作失忆,是因为什么?啊,让我猜猜,是因为,心虚......”

“没有!我没有!”还未等叶楚话说完叶瑶立刻叫起来,打断了叶楚的话语。

“我话还没说完呢,怎么,就那么迫不及待的对号入座了?”叶楚向前走一步,笑容里藏着骇人的毒。

“我,我没有,没有......”叶瑶缓缓后退几步,看向叶楚的目光里有着令人心疼的苍白委屈。

“楚,你相信我,真的不是这样的,我之所以隐瞒是因为我觉得我就算记起来也不算什么的,对不对,你看,我记起来我的生活没有发生任何改变的对不对?楚,你相信我好不好?”叶瑶看着叶楚,手小心地抓着叶楚的袖角,那模样,就算是铁石心肠,也该软了吧。

“放手。”叶楚瞥了眼叶瑶的手,轻飘飘地说道。

叶瑶看着叶楚,缓缓松了手。

叶楚却忽然抓住叶瑶的手腕,手一分分用力,似眸底的暴怒:“你真的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陪你演了三年的戏也该够了,当年你对潋滟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也不是全不知情,不过是念你初心不坏方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对潋滟更是看紧了些,没想到你还不死心,对宁欢也是穷追不舍,宁欢不过是个普通女子,你何必!”

叶楚此刻将所有三年内的情绪一下子爆发出来,他早已知晓叶瑶的所作所为,但不揭开的原因并非是因为念着叶瑶初心不坏,而是碍着叶瑶的真实身份故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他到底还是忍不了,承受过失去潋滟的伤,在宁欢身上,他不想再重演一遍。

“你,原来你都知道了,原来你就像个若无其事的旁观者一般带着讥讽的眼光看我掩饰着自己苍白的早已暴露在你暮光下的谎言,很好玩是么!你就是故意的!你故意报复我,为了潋滟而报复我!”叶瑶终是捺不住那楚楚的皮囊,猛力甩开叶楚的手。

“对,我就是报复你,我看着你像个跳粱小丑一样在我面前掩饰着自己的心虚,自己的可笑!”叶楚难得是发了脾气,怒吼道。

“你混蛋!”叶瑶缓缓跌在地上,喃喃一句。

她是怎般爱面子的人儿,知自个儿早已在挚爱面前失了所有光鲜面容,怎还会不崩溃?

“我是混蛋,可你更混蛋。”叶楚缓缓蹲下身,看着叶瑶苍白的面庞,竟是笑了起来,“你费尽心思毁我所爱,你又是图什么?”

“我图什么?呵,可笑,你问我我图什么,我除了因为爱你,还会有其他什么理由吗?你真当我喜欢手染鲜血,你真当我喜欢害人吗?我是个女人啊!”叶瑶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叶楚,吼道。

叶楚身子微颤,手紧紧捏着叶瑶的下巴,厉声道:“你就是你爱我的方式?你不过是借着爱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满足你那恶心的欲念!”

“我不是!”叶瑶瞪大了眸子,下巴被捏出青紫尚不顾,喊道。

“你是!”叶楚的手愈发用力,所有的愤恨在今朝全然施加于这一只手上。

“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后悔我所做的,毕竟,潋滟已然离开了你,宁欢心给了任羽,只有我,能伴在你身边。”叶瑶自然是疼,可这怎及得上心中那份刻骨的伤。

“呵。”叶楚缓缓松手,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俯视叶瑶,冷然道,“明日我便让人送你去皇宫,你没得选择,也不要妄图挑战我的耐性。”

“等等。”叶瑶低着头叫住叶楚转身的背影。

“我说过,你没得选择。”叶楚却是头也不回,无悲无喜地说了句。

“我知道,我回去便是了。只是我想问你一句话。”叶瑶的话语很柔很低,好似已然失了气力的人偶,不再有任何生气。

叶楚没有说话。

“我想问你,在三年之前,潋滟没闯进你生活之前,你对我,可是只是兄妹之谊?”叶瑶终是缓缓抬了头,披散的发丝凌乱地摆放在后背上,却依旧美得惨绝人寰。

叶楚稍偏了偏脑袋:“这种没有意义的话,下次我不想再听到了。”

“没有意义,呵呵,没有意义,对于你来说,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啊......”叶瑶自嘲的话语低喃间,叶楚已然走远。

“可是对我来说,是稻草啊,我现在,可不是已然沉溺在你给的深海之中了么......”叶瑶垂着眸子,微不可见的第一点泪从眼角缓缓滑落,滴落在冰冷的青石地面上,那于她而言的格外清脆的音儿,仿佛是莫大的无声嘲讽。

嘲讽她的自作聪明,嘲讽她的情深不得回报......

“主子。”

“下去。”叶瑶起身,看了眼从柱子后探出脑袋的承游,缓缓道。

于承游而言,那挂满泪痕的楚楚面容,就是一把锋利的匕首,在剜着他的心。

“下去。”叶瑶再次木然地重复了一遍。

“主子,奴才......”承游上前了一步,抓住叶瑶的手臂。

“为什么,为什么我一许情深楚他看不到,而那个一心都在任羽身上的宁欢却轻易住进了楚的心里,而且想赶都赶不出去!”叶瑶到底是忍不住哭了起来,转身紧紧抓住承游的肩,“你说为什么,为什么?”

“是叶楚不懂珍惜,不怪你,不是你的错。”承游温柔的目光打在叶瑶身上。

“对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我这么做没错。我只是爱他而已,只是因为爱他。”叶瑶独自喃喃,缓缓松了手。

“主子......”承游看着叶瑶,开口唤道。

“等会去密室吧。”叶瑶压低了声道,随后一步步离开,那狼狈的背影惹人心疼。

承游看着叶瑶的背影,手握成拳,青筋泛起。

......

密室。

“你在任府里怎么样了?”叶瑶背对着承游,摇曳的珠帘划开一道风华丽姿。

承游双手抱成拳道:“我已将宁欢香囊拿到手,且也未有引起怀疑,想是不错的情况。”

“很好,那所有计划都筹备好了么?”叶瑶稍偏了偏眸子,道。

“早已妥当。”承游回了句,眸子里的灼热到底是一段错缘。

“那就行。”叶瑶转身,承游立刻垂首。

“当初你劫了宁欢却被叶楚所教,此事本该是极隐秘的,怎会叫叶楚知晓?”叶瑶淡问了一句。

“主子怀疑,是奴才?”承游缓缓抬头,手一颤,问道。

“叶楚与你到底是关系特殊,前几年你入了我门下,我自然是高兴的,只是这关系太特殊,叫我不得不怀疑。”叶瑶直视着承游的眸子。

“成王败寇,当初叶楚赢了我就本该为奴无怨无悔,所以我与叶楚的关系只会是主仆,而不会是其他。主子若是怀疑,奴才可自断一臂以示忠心。”承游说着便要拿起匕首。

“好了,我不过是怀疑罢,既然不是你,那么就只有是他了......”叶瑶眸子里沉了几分忌惮。

“他?”承游蹙起眉。

“你不必管,只要安心潜伏在任府做个好奴才替我办事就成,至于你多日不在的事,我来替你圆着。”叶瑶缓缓道。

“多谢主子。”承游抱拳喝道。

......

任反谦看着独斟独饮的叶楚,轻蹙起眉头,劝道:“喝急了小心着伤身。若伤在我府上,莫赖了我。”

叶楚依旧是抱着酒壶酒杯,醉醺醺地笑道:“无妨无妨,今儿个我痛快。若伤在你府上,也是不会赖你的,左不过下辈子都靠你了。”

“又是为了宁欢?”任反谦沉吟片刻,问道。

“嗯......”叶楚抱着酒坛子定住不动,伸出一只手指点着鼻尖,这么定着几秒后,用指尖打着鼻尖,摇了摇头:“不是......”

“潋滟?”任反谦看着叶楚,抿了抿唇,言。

“潋滟........好像是吧......”叶楚嘿嘿笑着。

“你到底是放不下的,就连任羽,也是......”任反谦托着腮,喃喃道,“何必为了一张一模一样的面孔,伤心两次呢......”

“欢儿,潋滟,欢儿,欢儿......”叶楚终是一头栽在桌子上,直接是睡了起来。

他也累了。

“你累了,我何尝不累?”任反谦耷拉着两条眉,他是磬王,却也在得了赐封时失了挚友。

这虚名一掷,竟是这般贵重的深沉。

任反谦起身,看了眼叶楚,终,转身离去。

他肯来这磬王府与他饮酒,想也是极好了,任羽与自己,却是真正的为敌了。

敌。

夜深。

“羽,我好像想起了一些事。”宁欢坐在任府身旁,衬着任羽的肩膀,轻言。

“是吗?”任羽转过头温柔的目光看着宁欢,心却是紧了起来。

“我想起来,我们成亲。”宁欢微合着眸子,好似快要睡着了。

“哦?”任羽转过头下巴搁在宁欢头上,温声道,“后来呢?”

“后来,没有后来了......不过我那天的红嫁衣,很美......”说着说着,就没了声音。

任羽轻挑眉,疑惑看去,宁欢早已睡熟。

的确,在集市上蹦了一天了,总该是有些疲的。

任羽看着宁欢,动作轻柔地横抱起宁欢,走向床榻。

将宁欢轻置于床榻之上,细心捋开宁欢额前那一缕碎发,在其额头上留下一个含着炽热深情的吻。

“好梦。”任羽的唇离开宁欢的额头,在宁欢耳边轻道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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