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中的死亡没有到来,于青松便知道自己逃过了这一劫。睁开眼时,三屠夫已经倒下了一个,剩下的两个和一个白衣的人影缠斗在一起。
于青松突然间便觉得眼前一阵眩晕,许是因为眼前比之金灿灿的阳光还要耀眼的白衣,许是因为那自己活了半辈子也不曾见过的俊美容颜,也许只是那让自己终其一生都望尘莫及的武功。
“交给你了。”在他愣神的瞬间,俩屠夫又倒下了一个,眼前耀眼的男子从尸身上抽出雪白的长剑,回头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那一眼,太冷,太华美,太过高不可攀,于青松突然间便有了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身体下意识的便执行了他的命令,横剑拦住最后剩下的一个屠夫。耳边有人在激动的小声说着“白玉堂”、“白五爷”、“锦毛鼠”,此起彼伏的声音,好像这样念着就看见了希望。他便笑了笑,一开始看见那白衣人时,就已经猜出来了,一直以来如雷贯耳的大名,百闻,终得一见,庆幸一见。
“白玉堂!”见青光道人被人救去,杨如也毫不在意,只看向对面的白玉堂,咬牙切齿说道,“老娘可不记得,锦毛鼠何时竟有了这份悲天悯人的侠义心肠?”
白玉堂很是随意甚至带些慵懒的站在那儿,手里握着的画影垂在身侧,淡然道:“有那人的一分责任,便也是我的责任,况且,爷已经遇上了。”
杨如听不懂他话里的含意,只道:“你不顾及蓉儿那丫头了?”
“爷自能救她。”
“如此自负,就不怕老娘下令杀了她?”
“你没这个时间下令了。”
“果然狂傲!也罢,白玉堂,今日老娘便灭了你,让那我儿也省心些。”杨如一声冷笑,出手。
两军交战,不管是在两国交境,还是在襄阳郊外这样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总是惨烈而又自私的,因为上位者私欲,生命,轻贱的谁都忘了花一瞬间的心思去挽留,脆弱到不过刹那间的挥手便可毁灭。
展昭心中排斥着,从那一句句倒下的尸体的瞳孔里,他清清楚楚的明白----他的剑尖,便是修罗地狱。
和梦里如此相似的情节不厌其烦的一次次上演,不躲闪,不排斥,更迅捷的舞动着手里的巨阙,他只是想早些停止。
屠善迎上那把传说中的巨阙时,甚至来不及看看自己这边的情况,看看王爷的大业是否已经成功。他只是突然间便有一种强烈的想出一口恶气的感觉。他也是武者,对武功自是有着一定的痴狂,眼前的人,他是第一次见,却几乎被那铺天盖地的名声嫉妒的几欲发狂。所谓的江湖,说的好听,不过是帮草莽罢了,而他,是朝堂上的将军,是王爷座下的大将,将来,也是应该执掌大宋兵权的。但是一直以来,他都只能不停不停的听身边的人用崇拜敬佩的声音提起这个人的名字、事迹。现在,机会来了,只要杀了这人,自己就可以扬眉吐气了,而冷青的仇,没有了这个一直阻止王爷大业的人,待王爷屠尽汴京时,他会亲手,站下包拯的头颅去进行祭奠。
想了这么多,屠善也来不及,在那个人带了些悲悯的神色里,为自己这一生的结局感慨上一句。
展昭蹲下身为他把眼睑合上,看了一眼这个修罗一般的战场,忽然便觉得有些疲累。
“将军!”副将在一边禀道,“已经生擒了襄阳王赵爵和驻军提辖陈磊,余下的士兵也已经投降。”
“嗯。”杨将军点点头,沉着脸色缓缓的从血堆里走过,颇有些后怕的对身旁的展昭说道,“这赵爵竟在朝廷毫无知觉的情况下私自养了这许多兵士,若不是既时发现,只怕大宋又将是一场劫难。展护卫,今番可多亏了你了。”
“将军过奖了。”展昭抱拳道,“展某不敢居功,送出消息的是襄阳王侧妃,便是其他的,也是江湖义士相助。”
杨将军笑道:“这般谦逊,更是难得。这为大义的女子我也曾听说过,便是李小罗的母亲吧?”
“正是。”
“将军。”正在此时,有人来报道,“城里也乱了好些时辰,现在可要过去?”
“嗯。吩咐下去,即刻进城。”
“将军。”展昭道,“可否派展昭先进城,也许好可以给予些许援助。”
“展护卫也劳累了一整日···”
“展某习武之人,不碍事。”
“如此,展护卫此去保重!”
“五哥,蓉儿希望你们都快乐!”那个一直以来都娇俏明媚的女孩子泪流满面的模样突然间便浮现在脑海里。对于李蓉,白玉堂心里一直有是歉疚的,在份亏欠,也许在那丫头初见展昭是便已经开始积累,后来在李蓉一边在痛苦于杨如母子的所作所为,一边告知于总众人天客教的秘密是更是达到了极致。他知道到李蓉和天客教的感情,只是这个女孩子,从一开始,就应该值得所有人的用心呵护,而不是这般,为这些人的私欲愁苦着。
然而就在手中的画影即将迎上杨如时,狠冽如白玉堂也不由偏了半分,但就是这半分,对于杨如来说,已经足够。
白玉堂回身欲挡,却没有遇上预期的攻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