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以后,天客教教祭开始,一只只鲜活的动物被抬上祭台,然后,在所有人的全神注视下,就那般化成了血水,只剩下一张张狰狞的皮在血泊里泡着。
所有人都相信了----这些动物是因为逆了天意,违了人心。更有甚者,翻出了鲁裁缝多年前趁着妻子外出时和邻街寡妇的一段奸情,都说他那般死法——是惩罚。
谁罚?谁罚?却没有一人提过。
又是两日过后,襄阳城里传言----之前林子里之所以有那么多的动物受了惩罚,是因为襄阳王对当今圣上忠心耿耿,更曾带兵戍边。错忠了天子,忤逆了天意,所以襄阳受到了惩罚,也许不过多久,就会波及到百姓身上。而那鲁裁缝不是因为有奸情,原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受了连累!
几天的时间,襄阳城里一片荒乱,人人自顾不暇,几乎每天都有大案发生。
颜查散在人多的场所都增派了人手,甚至连平日里人少的角落也有人守卫,巡街的衙役更是一天三换,只是收效甚微,不尽人意。
“这些事端大多都是有人故意为之。”颜查散叹息一声,肯定道。
“展某也有此惑。这几日抓回的几人口风都较为严密,一般百姓断不会如此。”
“今早巡街时遇见有人挑事,谁知三个衙役一齐上前竟抓他不住,明显是有些功夫的,只不知,闹成这般大的规模,是受了谁人指使?”
“应与那教祭有关。”展昭沉吟道,“如今看来,赵爵只怕也是知了些风声,造反,不过这几天的事了。”
杨将军早已带了兵,暗里驻扎在城外,待这边一动,随时便可起兵反压。
展昭现在担心的是——怎样把对百姓的伤害降到最小。
苏格推开雅间的门,便看见坐在窗旁的娇俏的身影。
“蓉妹妹。”
李蓉回过头来,笑了笑,“表哥!”
依旧是一身黄色襦裙,头发也是梳成很精致的垂鬟分肖髻,上面并没有多余的头饰,只在一边插着苏格上次送给她的浮雕花纹银梳。
明明一直都是那般开朗明媚的人,苏格却觉得,眼前的李蓉,已经学会了忧郁。
心里顿时觉得很是心疼,见李蓉并不若以前一般见着自己时就不停的说说笑笑,只是微垂了头,无意识的拨弄着桌上茶杯的盖子。
苏格问道:“蓉妹妹,可用过饭了?”
“没呢。”李蓉笑道,“等表哥来了再一起吃。”
“怎么这样饿着自己?”苏格轻声责怪道,却也有些心喜。遂起身唤来小二吩咐下去。
“蓉妹妹,你何时回去呢?出来这么久,姐姐们也想你了。”
“表哥!”李蓉为他倒了一杯茶,有些撒娇的说道,“先吃饭好不好?蓉儿好饿。”
苏格又是一阵心疼,再不与她提回家一事,只东拉西扯的捡些趣事说与她解闷。
“表哥,你何时回去呢?我与你一道走吧!”李蓉放下竹筷,漫不经心道。
苏格却是有些为难,“蓉妹妹,你先回吧,我派人送你回去,这几日我还有些要事要做。”
“表哥,你很忙吗?盈姐姐也很忙,好像就我一个人没事做似的。”
“嗯。再过几天就好了。”
“是吗?”忽而又道,“表哥,姨母也来襄阳了,是不是?我看见那个祭台了,你们是要做些什么?”
“蓉妹妹,你别管了,先回家去吧!襄阳现在很乱,你呆不了的。”
见李蓉有些委屈的低下头,苏格目光落在她的头上簪着的银梳上,心里一片柔软,柔声道:“过不久我便去你家看你,可好?”
李蓉有些委屈的道:“表哥那么忙,怎么会有空去看我?”
“怎么不会呢?如果蓉妹妹愿意,我可以一辈子都陪着你的。”
“表哥说笑了。”李蓉心里有些乱,“哪有哥哥陪着妹妹一辈子的。”
“蓉妹妹。”苏格握住她的手,柔声说道,“我喜欢你呀!如果你成了我的妻,就可以一辈子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