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人，他是坏人呐！展昭----”

手中不知何时握着一把冰冷的铁剑，寒气森森的，手颤抖得几乎握不住。

怎么可能不冷？剑执掌了生死，气息是属于死亡的，那个不存在温度的世界。

“展昭，杀了他呀！他是坏人，会害了别人性命的。”

杀了他？

展昭看着面前狰狞的面孔，鲜活的，是一条生命呵！

脑海里浮现他躺在自己面前的样子。

尸体----这个结束了一切的字眼，所有的希望幻想都将随之寂灭。

凭什么？自己就可以主宰了别人的一切。

“呵呵···你不可以杀我，我跟你是一样的，爹宠着，娘亲疼着，生过病，受过伤，好不容易才长到这般年纪，娘还等着抱孙子呢？不可以杀我的，不可以。”

不能杀，也不想杀。展昭摇着头，试图摆脱脑海恼人的声音，看着手里的剑一点点的化着无形。

耳里只剩那人猖狂的笑声在回响着：

“哈哈···不能杀，不能杀。”

图面突然又是一转。

好多的人，不，应该说是好多的尸体，躺在山坡上形成一个诡异的画面。每个人的肢体都不完整，少了头，多了腿，或是胸口多了一个支离破碎的洞。可是，竟然一滴血也没有，而在这些尸体的中央，长了一棵大树，树叶还有树干树枝都是暗红色的，是那种血液干涸了的颜色。

展昭不由自主的走过去，伸手抚上嶙峋的树干。

那些血液像是突然找着了出口一般，蜿蜒的爬上展昭的手指，然后是手腕，手臂，很快的，整只手红的像是浸在血液里一般。展昭慌忙的想把手从树上离开，谁知手竟被血液粘黏住，怎么也扯不开。

一个人影渐渐的出现在展昭面前，桀桀怪笑着，“呵呵，你杀不了我。”

展昭惊奇的发现原先在手里的剑竟被他握在手里，鲜血线一般的从上面滴到地上。

“这些是你做的？”展昭发现自己竟然恐惧说出“人”这个字。或者说，是恐惧从人变到尸体这样的语句出现在自己的语句里。

“是的。呵呵···你杀不了我，因为我是活的。”

“展昭，快杀了他呀，他是坏人，会害了很多人的。”

脑海里的声音忽然变成了一个女人趴在自己面前，大声的哭着，求着自己。

“呵呵，你杀不了我的，你不会杀我的，是不是？”

那人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把眼前的女人分成了两半。

“不！”

展昭终于抬手，抢过那人手里的剑，毫不犹豫的贯穿了他的身体。

一切似乎都静止了。

展昭呆呆看着手里的剑，看着剑下那人带着不可置信的神色渐渐的消失。

山坡上的尸体又变成了人，一个个的站起来，“嘻嘻”笑着走向展昭，然后渐渐的消失。

然后便只剩下了展昭一个人和那棵树。

手上的血和树上的血慢慢的流到土地上，然后燃烧起来。

渐渐的，大火弥漫了整个山坡，赤黄的火焰仿如来自地狱。

展昭一步步的走进火里。火焰竟是冰冷的，或者说是没有温度。

展昭简直有些不知所措，其实希望的，这场大火可以把自己连同手上的剑一起烧个干净。

脑海又响起先前的声音：

“展昭，你没有错，有时候杀人，只是为了让更多的人活着而已。”

没有，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