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暗创
第二节 暗创

第五章各自三城第二节暗创

2008年,毫无预兆的来了。思康现在可是一名正式的工人。正常的上班下班,偶尔加加班,最大的休闲莫过于上网聊天和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他对异性避而远之,异性也不与他相交汇。他早已褪去了所有的光芒,学会了低着头走路。因为他知道,抬着头的路上,难免目光交错,难免徒增麻烦。

最开心的事情,当然是关于王其将要退伍的消息。王其兴奋的告诉他,最多还有5个月,苦日子就结束了。他奇怪这件事情,王其的入伍退伍与其他人根本就不在一个时间段。军队总有一些属于自己的秘密,都被群众琢磨透了,那还有什么神秘性存在。毕竟那是一种保护力量。

大概是因为在家乡工作的关系,一些以前的同学总是会在有意无意中碰到。那些关于结婚的传言,也一一的变成了事实。其他的消息,他不怎么关心。可是关于另一个人的消息,却着实的让他感到震惊。还能是谁的消息,是舍晶晶的,那个曾经纯洁如天使的女孩。

他不清楚有谁能将如此完美的女孩斩获。或者是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后,又直立的站起来,为她披上婚纱。值得嫉妒的是,是有人做到了。当舍晶晶的空间里上传了一张结婚的照片后,他感到了一阵失落:好花总是会被人摘走的,世界总是不公平的。

他也就惊讶了一段时间,反正两人的生活没有交集。权当是一种美好的象征,悄悄的送上祝愿。

眼看就要放假了。文娜的心里却一直沉闷着。不是为了什么学业而烦恼,以此女的智商,学分肯定是可以过关的。那也就是还想着那个背信弃义的人。徐逸文又成了苍蝇,整天围绕在文娜的身边。甚至透过唐菲传达意思。说是什么不在乎大姑娘不大姑娘的,知道文娜的苦恼。女人总是舍不得夺走自己初夜的男人。他可以等文娜回心转意。对于这种不明就里的说辞,文娜不予理会。甚至,有冲上去扇他几个巴掌的冲动。这小子也就暗地里跟踪过思康他们,知道他们住在一起,曾经住在一起。

看着手中的手机挂坠,她的眼睛又开始不听话的喷射着泉水。那混蛋走的时候什么也没有带,衣服也在,就连这有着象征意义的挂坠,那混蛋也没有拿走。从一定意义上去考虑,他真的是不爱她了。她摇晃着脑袋,试图将有关于他的记忆甩出去。并不时的告诫自己,不要想那个坏蛋,不要想那个坏蛋。似乎这样的告诫本身就存在着很多问题。越是叫自己不要去想,却越是会想。每次告诫自己的时候都在深夜临睡之前。睡着了之后就经常梦见他。想忘掉,还真是一件难事。

又一次走在夫子庙,她张狂了。眼睛成了搜索的工具,不停的扫视着周边的人群,或许,他就在这里。可一次次的搜寻并没有找出他的身影。甚至看着很像,呼唤之下,那人转过身来,面目全非。这种失落,是一种困惑。不停的告诫,又不停的想念。女人不是说爱就爱,说不爱就不爱了么?她愤怒的将杂志扔进垃圾桶,并发誓,以后再也不信那些书面上的东西。什么星座,什么运势,什么姻缘的,都是一派胡言。那坏蛋不是天蝎座么,为什么,他能舍弃的如此痛快。狗屁的星座爱情理论,以后再也不相信。

他会不会去找雪菲了。她总是这么的想,每到失望至极的时候,她就这样想。这不是嫉妒,从另一层面上来说,这是一种自我安慰。她并不认为雪菲是如何的低贱,反倒是认为很高尚。如果思康真的是为了雪菲而舍弃她,她会感到高兴。毕竟没有雪菲的勇敢,就没有她的勇敢。甚至她常常在想,那个坏蛋,肯定是个坏蛋。若不是她主动的献身,那坏蛋,早就走了,又怎么会与她相处这么长的时间,留下这些美好的回忆呢。好吧,那就暂时的原谅他。她又开始担心起思康的现状:那个死不要脸的家伙,到底过的怎么样了。

她又自问自答:那坏蛋肯定会说,托您的福,我活的还真快活。一想起那坏蛋偶尔的调皮捣蛋,她总能从内心深处发出一种呼喊。白皙的脸蛋上,总会挤出一丝笑容。那样的笑容,总会让看到的人,觉得又哀伤,又欣喜,又怜惜。

“不要落到我的手心里。哼!”这句话,出现在思念的结尾处。稍带点俏皮,带点忧伤,不是怨恨的怨恨。

雪菲,确实有做生意的头脑。酒吧在她的手下是越来越好。是个做生意的料。不过,她已经不能在继续的打理生意,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办。那些不知情的人,一些赞叹着陈哥的好福气,另一些替孤儿寡母的处境感到惋惜。

是的,雪菲要去医院。或者严格的来说,要定期的去医院做检查。再过几个月,腹中的胎儿就要出生了。这些日子,总是挺着大肚子干活。陈哥的那帮兄弟看到了,眼里都是尊敬。心里一个劲的说着嫂子是最好的,都十分卖力的干活。陈哥的人脉还是不错的,为人处世也不错。这倒是为雪菲留下了一笔无形的资产。但只有雪菲的心里最清楚。他们越是卖力的干活,她的心里就越是愧疚。

肚子里的宝宝是越来越大了。她一个人的时候总是感觉到生命中缺少点什么东西。自从有了这块肉,生活变的有意义了。就算他不在身边,但是有他的骨肉陪伴着自己。她要将世界上最伟大的爱,全部毫无保留的给这腹中的孩子。兴许,这孩子永远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但这孩子绝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她不需要改嫁,那已经失去了意义。本来就没有为爱去结婚,那也就没有必要为没有爱的人生再婚。这是属于她的定义。雪菲的决定。

她也常常想起他:你找到你的真爱了么,我会永远爱你。

她越来越感到吃力。于是将酒吧的生意交给陈哥身前最信任的手下打理,回老家了。家中的父母自然不知道陈哥的事情。在他们的印象里,雪菲是跟思康结婚了。她搪塞着,说是思康在申城的业务太忙,没有时间照顾她。权当思康是救命恩人的一家老小,自然也没有敢对思康有所非议。毕竟苏父是他救的,从一定意义上来讲,那笔医药费,是他“出”的。

躺在家中的床上,她想起了那些个日子。思康陪着她,两人欢笑的打趣。记忆最深刻的,就是一起在亲人面前演的那出好戏。

“孩子,你听到我说话吗,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我想你爸爸了。”

思康郁闷了。为什么那些个比他还要晚进这工厂的人,一个个的都高升了。只有他,还是处在工人的行列里,经久不衰的。据可靠情报,那几个后来者居上的。两个是各部门主任的亲戚,一个是厂长看中的女人,还有一个,是属于送礼的那种。

他不禁嘲笑起自己的无知。这么正常的事情,他居然给忘了。

“我说么,那女的看到厂长的时候,咋就那么的妩媚呢。”身边的工人一听可就急了,忙说着,此时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他会心的点了点头。两人又在那里贼笑起来。

当工人的日子总是郁闷的。赚钱的永远是老板,他们这些工人,也只有埋头苦干的命。无聊的时候,他会回忆一些事情。故意的省略掉情感的回忆,细数着打工的历程。从申城到荆南,从荆南到金坛。老父亲的话是越来越少,因为每次的开头语就是要他给找个媳妇。他一概的选择屏蔽。老父亲看到他厌恶的表情,也就不再说下去。只是晚上的时候,他总会想起那些被他省略掉的情感历程。想起雪菲,想起文娜,还有梦幻中的她。

住在简易的工人宿舍里,闲下来的工人们总是聚在一起说话。昨天哪个主管跟厂里的女工人搞在一起了,今天哪个女工人跟自己抛媚眼了。接下来就谈及以往的趣闻。一般都是关于女性。话说谁跟谁在行车上调情被发现了,嫉妒的工人拨打了119。当说到消防队员看到行车里的亢奋男女,全宿舍爆发出野性的欢笑。都是一些偷汉子之类的事情,自然也就入不得他的法耳。只是象征性的跟着笑笑,证明自己很合群。

2月6日来的很快。新年的钟声响了,他出门在大街上放着鞭炮烟花。抽着老掉牙牌子的烟。这样的年并没有引起他的一些注意,全部的好心情也不是过年的喜庆所能给予的。他意志消沉着。那个夜晚,他一夜没睡。想着很多事情,春节晚会,只是一些烘托背景的乐曲。

很快的投入到工作中。不过是短暂的工作的几天后,又到了元宵节。星期四,是他喜欢的日子。金坛城里的花灯,总能在夜晚绽放出光彩。从那些个小孩子兴奋的表情里,他看到了幸福。兴许是他童年所没有的幸福。由父母牵着手,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可以腾空的跳步,也可以懒惰的被拖着走。总归他是很羡慕,心情好点了。他也想对着父亲撒娇,只是他记忆中的撒娇换来的,是父亲穿着皮鞋的右脚,狠狠的踹在他柔弱的小屁股上,多么温馨的回忆。他开始欺骗着自己。有时候欺骗也是一种毒药,麻痹自己神经的同时,也能带来短暂的快乐。

那些个情侣再也刺激不到他了。仿佛从情感的生活中抽离了,置身事外,过上了清心寡欲的生活。只是听到工人们谈及那方面的事情,偶尔有点生理上的激动。听久了,耳朵也就皮了。老父亲在给别人尽心尽力的工作着,他自然也就没有理由懈怠。只是偶尔也会感觉到一些不值得。本身是有着才华的,总是窝在这样的环境中,也不是长久之计。闲下来的时候,就狠心的锻炼着文笔。近几年要考虑的问题,自然没有赡养老人的事情来拖累,也只是好好的锻炼自己的一些技能,希望到了机会来临的时候,有所作为。不是说,机会永远等待有准备的人么。

小飞来过几次电话。又是关于文娜的。他只能狠心的挂断。只是夜晚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思念着。他是个情感丰富的人,并不是个不负责任的人。一想起文娜,就只有满心的亏欠,有了亏欠的念头,又想起雪菲。想起雪菲,一切的念头都戛然而止。

实在是到了忍无可忍的时候,他会悄悄的半夜起床,拨打着熟悉但又不敢轻易拨通的号码。每次都是响了一声后,便很快的挂断,关机。在雪菲,文娜的手机上,只会显示着未接电话号码。有一件事情是值得欣慰的,雪菲跟文娜的手机是24小时开机的。兴许是拨打的次数太过于频繁,又或者是拨打的时间段都大致一样。有几次尽然被接通了。他却一句话也不说。文娜的声音里透着凄凉,略带点思念的温柔。雪菲的声音还是那么的沧桑,稍带点成熟女人的韵味。有一次竟然从雪菲的电话里听到了婴儿的哭声,从那以后,他就再也不拨打雪菲的电话。在心中,默默的祝福着陈哥与雪菲白头偕老。

又到了厂休的日子了。他无聊的走在大街上。看见了路边的易拉罐,他玩心顿起。一脚一脚的踢着。最后一脚,易拉罐随着猛力的撞击,以一个优美的姿势落在了交警的身边。他忙上前说着对不起,递上一根烟。交警挥了挥手,示意他不要妨碍公务。他屁颠屁颠的笑着,闪到一边。

“赵思康,赵思康……”他听见有人在喊他的名字。他四处张望着,除了看到一个戴着眼镜的兄弟朝着他傻乎乎的笑着,还真没有找到自己熟知的人。当又一声“赵思康”从这位戴眼镜的仁兄口中连带着唾沫星子飞出的时候,他才终于敢确定,是这个人在呼唤他。

“不好意思,你是?”

“呵呵,我戴着眼镜你就不认识了啊?”那白净的男人将眼镜拿了下来,他上前仔细的辨认着。

“哦。是你啊。”原来是小学同学庄宙。

“呵呵,总算把我想起来了。你现在在哪里工作?”

“呵呵,当个小工人。千八百工资的,够用。你呢?”

“我啊,读了个大专,总算是混到个牙医当当。”

“牙医,不错嘛。在哪里啊,难道在金坛,哪天我去光顾光顾。”

“不是,在常州。”

“哦,那你今天是休假啦。”

“是啊。我回来陪我女朋友的。”

“哟,小子,不错啊,有女朋友了么。”

“那是必须的。”

“大学里的吧。你小子长的这么帅,身边的女人应该也不少吧。”

“我是那种人么。这个人,你也认识,是我们的同班同学。我可是奔着结婚来的,哪能随便玩玩就走。”他听到同班同学就比较诧异,在他的印象里,庄宙可是从来都没有跟同学发生感情的,再说,那也是小学。

“你们在聊什么呢?庄宙,你同学啊。”一个穿着华丽的女子从服装专卖店走了出来,因为思康背对着她,两人都没有看到对方的容貌。但这个声音,他知道,他永远也忘不了。当时,他就真的诧异了。

当看清了思康的容貌时,那女子也明显的一震。是的,是她。那美丽的童话般的女子。经过一年多的磨练,他也变的处事不惊了。短暂的心灵震撼后,他恢复了平静,主动了打破了这个尴尬的气氛。

“呵呵,我说是谁俘获了庄宙的,原来是你啊。”

“赵思康,好久不见。”

“好了,你们忙吧,我还有事,我先走了。我可不好意思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

“别走啊,我们老同学好不容易见一次面的,应该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的叙叙旧。”

“这不好吧,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

“没事,咱们都是老同学,叙叙旧是应该的。她是绝对不会反对的。这一点我敢保证。”说完,庄宙看了看她。

“是啊,赵思康,我们都是老同学了。哪有那么多的讲究。走吧,找个地方聊聊吧。”

“既然你们两个都这么说,我不去倒是我的不对了。好吧,你们说吧,去哪里,我请客。”

“你看你还是单身,还是我请吧。走,去kfc,不就在前面嘛。好久不吃了,嘴馋。”庄宙拉着她的手,抢先一步走在了前头。他也只好在屁股后面跟着。Kfc,那段回忆啊。没想到,几年后的今天,还是在这里与她相遇。

上天似乎总爱跟他开玩笑,在他万念俱灰的时候,再给他狠狠的一击。似乎上苍觉得,既然受过一次伤,再受一次,也不会觉得痛。所谓百炼成金,就是这个理。他恨恨的在心中鄙视着苍天。脑海里响起了“从开始到现在”的旋律,张信哲的浅唱低吟,像是蚂蚁的撕咬,腐蚀着他的心脏。

“你真忘得了你的初恋情人吗,假如有一天,你碰到了一个跟她长的一模一样的人,那真的就是她吗,还有可能吗?这是命运的宽容,还是上天,又一次不怀好意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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