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破梦成真 第十一节 雪菲的信

颠倒的生活规律，会让人便秘。思康蹲在便池上，许久都没有找到通畅的感觉。老爸的电话像是润滑剂，一阵铃声，思康顿觉人世间最美好的事情，莫过于抽着烈烟，蹲着茅房。

简单的嘘寒问暖后，他也做完了人生的大事。由于陈哥的关系，所以，他可以上班比别人晚，可以开点小差。他抽空去了野生动物园。坐在游览车里，再次目睹动物世界的美丽。不过这味道是臭的，一路上要小心的捂着鼻子。这些个食肉动物，要不是有这层铁皮玻璃挡着，说不定就扑上来，闹一个惨案。

海底世界的鱼来回的游着，那种悠闲自在，充其量也是禁锢在一个小小的世界里。若是能有美人相伴，自然是情趣了很多。忽的响起了时光隧道，可是怎么也找不到。干脆就不再去找，反正这是烧钱的事情。还是省着点吧。

他似乎又开始了一个人的生活。每天落寞的走在路上，在酒吧与住所中来回游荡。陈哥抓紧时间恩爱，雪菲自然不好拒绝。虽说是不搞运动，至少免不了卿卿我我。这种热辣的场面，他就不用去凑热闹。反正，也没什么可以看的。该看的，不该看的，他着实也看了不少。甚至连陈哥都没有看到和做到的，他都一并尝试了。

有时候，他庆幸自己是雪菲的第一个男人。但更多的时候，他宁愿自己不是。他的的确确背上了背信弃义的骂名。只要想起与文娜的两年之约，他就没有来由的泄气。如今，他已不是单纯的思康。

卖煎饼的大妈，一口山东话，颇有粗犷的气势。夜宵时的，山东大汉，一口一句“感情深，一口闷”，也极尽的体现了山东人的好爽。不过在街头巷尾的打架，某壮汉一句“我削了你”，又让他胆颤惊心。这个世界就是如此的多元化。还有公交车上的妇女对骂，直接用申城话将生殖器官彰显，要多难堪就有多难堪。他不禁想说：两位大婶，你们都有那东西，何必呢，自己有的东西，就不要说了嘛。不过他是不敢说，否则，很有可能还来一句“小赤佬，老娘开心，瓜侬啥事体”。

最有意义的莫过于几个外地的。一口外地申城话，骂的不伦不类的，听着就非常刺耳。最后一句“阿拉申城拎”，更是让申城本地人笑不绝口，基本上只有周华健才会说“阿拉”，现在的“申城爷们”，都是用“吾”来替代“阿拉”。

一段时间内，每当他听到保安们用地道的申城话说着“打架”时，心里就毛骨悚然。后来习惯了，只觉得这本地人动不动就打架，不文明。直到跟着队长去洗足浴的时候，终于明白，这跟洗澡一样，“打浴”，“打脚”。也明白了，为什么这帮保安喜欢“打脚”，因为是姑娘给按摩的。那些真正有技术的都是男人在干。但是最赚钱的，还是这些没有技术，光有姿色和身体的打脚妹们。

每去一次，就会遭到雪菲的盘问。毕竟那里漂亮的姑娘很多，只是，他觉得：既没有文娜的高雅脱俗，也没有雪菲的清新亮丽。两位佳人的神韵，恐怕是这些出卖灵魂的人，永远都不会具备的。

其实雪菲很善良。只要他一说“清新亮丽”，雪菲立马笑的很灿烂，如同腊月的梅花，在冰冷中盛开。尔后是春光明媚，爱意涌现。雪菲知道眼前的人，在其他的女人面前，是个标准的柳下惠。询问只是一种心理上的酸楚，不问的话，只能证明，陈哥已经得手了。看来，陈哥只是小偷小摸的，并没有落到实质的一亲芳泽。每当雪菲询问，他自然也乐得回答。

离住所不远的地方也有个公园，长寿公园。虽然没有什么伟大的建筑，美好的景物。如果心中没有太大的杂念的话，也是可以在这里的石头上看看书，听听音乐什么的。本来他是不愿意去的。雪菲要去。也就去了几次。每次雪菲依偎在他的肩膀，都有无数的行人看着。心中自然就有了一份骄傲的感觉。次数多了以后，就连最基本的快乐也没有了。毕竟这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实。

酒吧里的女子们，上班的时候缠着客人，等到下班后，又开始巴结起他来。如果他是个浪荡公子的话，这倒是求之不得的东西。相反，他完全不是。不过他很快乐，因为，这引起了雪菲极大的醋意。每次回到住所，雪菲都要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检查他，看他身上有没有齿痕，口红印什么的。当然是没有，然后奖励的吻着，直到他透不气来。这样的生活，着实很惬意，只是缺少真实感。好在是雪菲，他只是为了雪菲的安全感。承受着这份艳福，需要的是一颗良心，还有承担罪恶愧疚的忏悔之心。

吻一遍清纯的身体，心中便多一次愧疚难堪。触碰那柔软的舌头，感受到浓浓的爱意，却没有任何勇气去承担。毕竟在内心的最深处，找不到承担的理由。并不是只有雪菲才是第一次，他也是。可女人的贞洁总比男人来的重要。女人交往的男人多了，叫荡；男人交往的女人多了，最多是花心。顶上的名称，罪恶的可憎度又不一般。这就是最让他头疼的地方。说陈哥可恨，其实陈哥很可爱。至少，他省去了一种负担。那种没有勇气去承认的事实。

雪菲越来越像是个绵羊。软软的依靠在他的身上。他知道她的心思，却不想承认自己知道。一味的去躲避，终究还是一种困难。一个人极尽心思的去讨好，另一个人极力的想回避。不能简单扼要的拒绝，也不能开诚布公的谈判。何况他还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这种滋味好比饿到极点的时候，面前放着一块香艳的蛋糕，很想吃，却发现双手被束缚着。这种束缚，不像绳子般，可以用利器去绞断，只能用刚毅去磨损。而且还必须不顾心中的感受，不顾礼义廉耻，放下道德的门窗。

雪菲也知道，但是她不清楚思康内心的一切。她知道文娜的存在，却不知晓，思康到底在想什么。或者要离开，或者要活在这种状况下，屈辱的度过一生。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勇气再次表白。心中很清楚，那表白的下场。思康是好人，这没错。但没有哪件事情，哪样真理会证明，好人就不会伤害人。坏人伤害人，就像是抢劫，当时的一场惊怕，过后慢慢淡却。好人的伤害，就像是被偷窃，当时不曾发觉，尔后慢慢的想起，最后防备着每个路人，成了惊弓之鸟，活在伤害的阴影里，不能自拔。

两人虽然还是拥抱在一起，可是各自的悲伤，凸显在灰色的小屋里。最后演变成热吻，这是一个限度，也是一个可以暂时忘却现实的浪漫手法。所以说，人们需要浪漫来麻醉神经，因为现实，总是比麻醉更难以接受。麻醉的时候可以体会快乐，哪怕很短暂，要用很大的代价去偿还。与其一直沉浸在痛苦的深渊里，不如一次性的麻醉中寻找快乐，尔后去自首，去偿还。反正一辈子的苦难中获得的快乐，并不一定比短暂麻醉中获得快乐要多。所以有了麻醉的人群，他们坚信这样的真理，相信今朝有酒今朝醉。除了自己的欢愉，全世界所有的东西都与他们无关。所以有了瘾君子，有了各种网络红人。他们搏击着自己的青春，也耗费着，想要从出卖自己的灵魂，展现自己的丑陋中，获得最大的利益，最大的欢乐。到最后，失去了快乐，失去了青春，没有留下真正值得回味的东西。毕竟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就要在有限的时间里享受一切。

思康不是这样的一个人。他也想享受生活，但是他要先考虑价值。这样做有没有什么意义，等到终老的时候，是否会是值得回味的东西。雪菲也不是这样的一个人。但现实很残酷，她只能在自我麻痹中获得爱的感觉。她本就不想再去爱。可千挑万选的爱，悄悄的来临了。却没有享受的权利。只有麻痹，自己欺骗着自己。在精神上完全摒弃事实，获得思想上的满足。也不过只是自欺欺人。她知道，思康迟早要走。

闲极无聊的思康看着怀中的丽人，想起了一件事情。

“雪菲啊，我怎么没有看见那个小白脸啊？”

“哦，你说那个人啊。”

“是啊，你还说他变态的。”

“哦，呵呵，你绝对猜不到那人有多变态。”

“有多变态啊？”

“就不告诉你。”

“不说算了，菲菲啊，那男人很清秀哦。是个帅哥，也可以考虑下的。”

“你说什么啊，我还能那样啊。”

“怎么样啊。”

“其实，你被那人的外表和声音欺骗了。”

“哦，到底怎么回事，说出来就亲你一下。”

“哼，有要求才想到亲人家，不说。”

“不说我挠你痒痒。”他说完就开始了动作，雪菲被挠的喘不过气了，只好投降。

“其实那个你认为的帅哥，是个女的。”

“怎么会，那声音可是很男人的。”

“现在中性的声音多的是啊，你看电视上的那几位明星，不就是的么。”

他流汗了。没想到，还有如此帅的女子，果真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真是打死也猜不到。估计要不是陈哥的强势，那女的还是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找到雪菲。

接着雪菲说到，一个姐妹跟那女人回家，被蜡烛烫的浑身是伤。雪菲也有一次也去了，毕竟那人是女的，也不忌讳，为了父亲的健康，也着实是没有办法。当时的想法是，与其跟陈哥，还不如跟那女人假意缠绵。就是那一晚，那人得知了雪菲处子的事实，于是接二连三的死缠烂打，想用自己的方法来帮雪菲破身。果然是很变态。

他主动的吻了雪菲，毕竟她是雪菲的第一个男人。这份殊荣，很值得去吻。

美好的日子总是结束的太早。雪菲跟着陈哥去试穿婚纱，这也代表了，他们即将成婚的事实。他盲目了。又回到了地狱。很多的人是可以同甘苦，但是不能同患难。由苦到甜，艰辛，但很容易甘甜，毕竟有着毅力。再由甜到苦，那很困难。

不是有个故事是这样说的么。一个乞丐。在寒冬的时候，在一富翁的屋檐下乞讨。富翁不给，说是乞丐如果能在外面驻守一夜，房子赠送。乞丐真的在外面度过了一夜。富翁将房子给了他。虽然兑现了诺言，但他不甘心。一年后冬天，富翁来了。说是如果乞丐还能在屋外驻守一夜，他的产业全部奉送，若是乞丐输了，房子归还。乞丐答应了，如此不劳而获，他很开心。于是在屋外驻守了。早晨起来，富翁发现乞丐还坐在屋前，心想完了，又输了。正打算赖账。于是，他看了看乞丐。这一看，乐了。这一年，乞丐过的衣食无忧的，吃饱穿暖。早已经不是过去的身子骨了。一夜过后，乞丐冻死了。

人是贪心的。很多人跟乞丐一样，过上了衣食无忧的生活，可是还要使劲的赚钱，要飞黄腾达。最终失利了，不仅仅是失去了原有的东西，或者失去了性命，或者失去了年华。有很多人说，现在什么病都有，人类变的脆弱了。其实是社会发展了，生活过的好了，人都慵懒了。

思康自然知道了这份依赖的甜美。但这终究是个美丽的误会。他不可能一辈子受着良心的谴责，在雪菲的照顾下度过一生。无辜的看着想要保护的人，无奈的被他人拥入怀里。兴许是习惯了将雪菲拥在自己的怀里，现在看到这样的情形，就难以平复心情。他不会试着去争取。苏父的健康，完全是得自陈哥的帮助。或者明白点说，陈哥就是保证苏父健康存活的基础。他不会傻到去争取一个本就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况且，自己没有赡养老人的基础。何况现在的基础，还是陈哥给的。

既然不能抢，有不愿意痛苦的看着这一切。倔强的思康，只有选择离开。

这样的离去，毫无征兆。雪菲试完婚纱回来后，没有看到思康。他也没有留下任何可以联系的东西。雪菲想要最后的温存，可已经没有了机会。她哭了，哭的很伤心。她恨思康的绝情，她恨思康的软弱。

忽然她笑了，笑的很开心。她原谅了思康。她早知道他要离开，却没有想到这么快。她了解他，就像是了解自己一样。她清楚为什么思康会离开自己，并不是因为软弱，是因为爱。虽然思康从来没有说过一句真心的“我爱你”，但她知道，他爱她。这恐怕连思康自己都不知道。或者可以规划为博爱。但是，她很清楚。只要她不缠着他，这爱就会一直存在。她的的确确做到了，让思康永永远远的做了“背信弃义的人”。何况，还有一个秘密，思康永远都不会知道，因为，她很爱他。她想着：兴许这个时候，他在看着那封信。

思康坐在开往荆南的火车上，心里很乱。不知不觉的悲伤起来。他想起了雪菲的那封信，在摩挲中，打开了那封早就安放在行李中的信：

思康，呵呵。没有想到，最终你还是看了这封信。我爱你。我早就知道你要走。但是我知道，我没有任何理由让你留下。我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能得到你的青睐，就是我天大的福分了。我知足了。其实，你不用为你那晚的行为自责。我在酒里，放了兴奋的东西。不要问为什么，只因为，我只想将自己给你。那一晚，我跟陈老板是去谈借钱的事情。陈老板对我一直有意思。我知道，你也知道。他的要求，就是要我嫁给他。反正跟着他又能救爸爸，又能衣食无忧的，我也就认了。但是我知道，陈老板肯定不会认为我是纯洁的女人。所以我选择了你。

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被你吸引了。我很奇怪，有那么多的帅哥，为什么我就偏偏喜欢上你。跟你说话的时候，你强装的镇定，还有你掩饰不了的鄙视。都让我很伤心。但是你还是跟我说话，并没有半点不尊敬的样子。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我回去后，想了你很久很久。脑子里都是你的样子。我是一个没有资格接受爱的人。所以我一直没有情感的生活。直到遇见了你。

你也知道，我家是有电脑的。真不知道，那天我为什么鬼使神差的去上网了。其实要躲避那个人，我只要打个的，就可以了。但是我还是去上网了。兴许是我生活的太压抑，想寻找一个避风的港湾。从来不相信一见钟情，直到遇见了你。真的，一看见你，我就愣住了。为什么选择坐在你的旁边。也许，是你还没有散去的书卷气息。我不夸张的说，好像我看见了你的灵魂。那么的洒脱，那么的纯洁。于是我疯狂的想要再见你一次。

高兴的是，我又遇见了你。可是，你沮丧了。在听说了你的事情以后。我就想帮你。甚至，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计划好了，要和你一起走向成熟。嘿嘿，我心机很深吧。

思康，我爱你。但是我很清楚，你不会要一个被其他男人碰过的女人的。所以，允许我说爱你。我爱你。祝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