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破梦成真第十节 求佛是求己心安

回到申城的住所后，雪菲神神秘秘的给了思康一个信封。说是等那一天要离开了，他才能拆开。他也答应了，只是放在了行囊里。

他又开始了征战的岁月，每天在上班与睡觉中度过。雪菲的婚期选在了国庆的时候。自然，陈哥对他的照顾又多了一层。在另一种意义上来讲，他可是陈哥日后的小舅子。毋庸置疑的是，陈哥是个男人。雪菲的要求，陈哥都答应，在结婚之前，是不会碰任何女人的，包括雪菲。诚然，陈哥也不会计较雪菲是否还是完璧，至少，在这点上，这个离过婚的男人，丝毫不介意。好在陈哥没有后代，否则，对准新娘雪菲来说，确实是一件比较麻烦的事情。

雪菲依旧是跟思康睡在一起。孤男寡女的难免会有情愫。不过，思康始终不是个背信弃义的人，只是在另一点上，跟自己的信念过不去。两人发乎情止于礼。只因为，他心中的愧疚，永远多于怜爱。是的，雪菲所能得到的，也仅仅是怜爱。正是这份不能被称之为爱的怜爱，让他想起了文娜。久积的苦处，总想找个最信任的人来倾诉。只是缺少点倾诉的勇气。

9月份的申城，像是个火炉。热情腾腾的，让人毫不犹疑的相信，放一个生鸡蛋在马路上，铁定能煮熟。

在雪菲的要求下，他只能陪着去玉佛寺。雪菲说要求平安，他无语。平安哪是求来的，顶多是图个内心的安稳，在一定意义上的自欺欺人。若是对世间真的没有了追求，倒是可以试着遁入空门。那样的话只求己安，活的是自在多了。都说佛者，普度众生。其实说白了，也就是独善其身。拜一拜，就能前途无量的话，这么多的人都拜了，都前途无量了。那些脏活累活，难道是佛祖去做。事实告诉人们，脏活累活，都是拜佛的人去做。佛祖高坐在莲花上，一动不动，产生不了一点的意义。只是人们自己给了自己一个可以依赖的东西，升华到精神上，叫嚣着乐善好施，说到底，只是为了自己的平安与幸福。

普度众生的名号实在是太大。佛像是具东西，普度不了什么。倒是更多的说着普度众生的人物，借着佛像聚敛了钱财。不是寺庙里的佛普度了众生，是众生普度了寺庙里的人。这个其实也没有什么。众人只求心中的安慰，寺庙却要用生命去守护。终其一生，也不敢说自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否认了自己是个人的事实。其实，在这些人的心中，也有极大的苦难。所以从一定的意义上来说，佛像的的确确普度了寺庙里的人。可以等同于幻想，如同秦始皇般的幻想，导致的是一部分人，终其一生，也明白不了，得不到真正意义上的解脱，没有任何方法去追求快乐。就像是自由一样，永远存在于心中。你认为自由，那便是自由。

小时候的自由，是长大成人，不再受到大人的管制。长大后的自由，是做到云游四海，高薪，美满的家庭。老年后的自由，莫过于身体健康，子孙满堂。

虔诚的跪在佛像的面前，雪菲开始了祈祷，求签。一根上上签掉了出来。她捡起，去释疑解惑了。思康就傻傻的看着高高在上的佛像，最后，还是跪了。入乡随俗，进寺庙随性情。他倒是不祈求什么，本来就清楚，求了也得不到什么。他只是不想众人看着，一个傻瓜站在佛像的面前。所谓众口铄金，还是象征性的跪一跪，如同对尊敬的长辈般，拜拜年。佛像可是干净的，没有一丝杂念，不吃不喝，当然也就爱天下众生，毕竟不用杀生。杀生的永远是偏而用之的人。在佛像的面前，想着丛林法则的，只怕，也只有他一人。

然后尾随着雪菲，走到那位白眉老人面前，听君辨析。

“施主，你求的是什么？”

“大师，我求姻缘。”一听是求姻缘，他就恶作剧的拉着雪菲的手，故作亲昵妆。老人看着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此乃上上签，可谓镜花水月。”

“大师，到底怎么样。”

“你的姻缘，就在身边。镜花水月，是好签。你的有缘人与你心心相印。必定姻缘美满。”

“大师，我姐姐真的能得到良好的姻缘么。”他又开始了恶作剧。只见老人皱了皱眉头。

“哦，施主。此签虽是上上签，亦有不足之处。镜花水月，若是阴差阳错，亦是梦幻泡影。镜花水月，有缘人与你只有一线之隔。若需美满，还请施主耐心等待。”

“大师啊，不要这样故弄玄虚，说的白话点行么。”他不依不饶，最鄙视的莫过于这些算命解签的。

“好吧。既然施主这么说，我就平凡一次。其实姑娘你大可不必担忧。很多的事情都是需要人为。你的姻缘就在身边，你自己的心里也知晓，只要你主动点，一切就简单了。”

“大师，我明白了，给。”他看到了大师鲜活的眼睛。刚才还浑浊的双眼，在红票子的映衬下，顿时充满了光彩。

走在路上，两人都不说话。拖着手，却各自思想。他知道这个姻缘签，并不是为了陈哥而求，只是为了雪菲自己。而她的姻缘，无非说的就是自己。想想，那老人说的也很对，不过是梦幻泡影。姻缘是在身边，只不过，这只是单方面的姻缘。忽然，雪菲停了下来，双眼看着思康。想从他的眼睛里搜寻着什么。

“看什么啊？”

“没有，只是刚才大师说的话。”

“什么话。”

“我的姻缘，就在身边。”

“呵呵，听那神棍乱说。”

“看来真的是梦幻泡影。”

“你们女孩子就是这样。我从来不信的。”

“所以我喜欢你，这么理性。”

“额，呵呵，走吧。晚上还要上班呢。回去吧。”刚想走动的思康被拉住了。

“思康，如果有天我对不起你，请你也要理性点。”

“雪菲对我很好，我知道的。”

“我马上要结婚了，祝福我好吗。”思康炸了。偏偏不想知道的事情，甚至是故意不想知道的事情，却被挑明了。

“呵呵，恭喜你。”

“你要真的恭喜我？”

“恭喜你。”

“啪……”他被打了，面颊上固然不是很疼，疼的是在心中。并不是在所爱之人面前犯了错。而是在爱我之人面前被唾弃。雪菲也没有料到自己会如此的冲动。

“对不起。”雪菲发了疯的抱住思康，用泪水沾湿了他的胸膛。

这里是大街，永远的大街。他只能拥着雪菲，慢慢的走在回家的路上。

他们疯狂的吻着。衣物已经成了负担。他并没有除去雪菲身上最后一件衣物，只是吻着，吻着，最后抱在了一起。雪菲开心的笑着，至少，她心里清楚，眼前的男人，是好人。已从心中无她的格局，到了她占据一席之地的时候。她毫不怀疑，只要她有了危难，他一定会前来搭救。忽然，她又悲伤了。这样的好男人，却不是她所应该拥有的。毕竟，自己不配。她不怀疑他的忠贞，恰恰是相信他的忠贞。

她开始望着他。惊讶的发现他的眼神笼罩着自己。他不说话，只是轻吻着他的嘴唇，稚嫩的手指，拨拉着她的下巴。

“看什么。”

“真奇怪，是你一直看着人家。还问我了。”

“呵呵，真舍不得把你给别人。”

“我原来以为你是个好人，不过现在不这么认为了。”

“哦，被你发现了，我装不下去了。”

“是啊，把我的心都骗走了，才这样，坏蛋。”思康的心，没来由的痛着。却是不想回答。又开始了一番的轻吻。似乎要记住面前这个女人的一切。记住她的爱，记住她的美丽。记住身体，没有性。

“雪菲，你想对我说的话，都在那封信里吧。”

“反正你肯定能猜到的。”

“雪菲，你觉得我是个不负责任的人么。”

“是啊。”

“哦。”

“不是。你不是不负责任。你只是需要时间。而且，我本来就没有要你负责任。”

“雪菲。”

“恩？”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难受。”

“觉得难受，就吻吻我。”

一觉醒来，又到了上班的时候。简单的一番劳作后，又要踏上征程了。出门之前，雪菲调皮的索吻，他自然不会拒绝。只是每做一次这样的事情，心中就又增加一分责备。

到了酒吧，又看到了陈哥。他倒是没有什么不好意思。毕竟这个男人是离过婚的。只是看着陈哥在雪菲身上摸索的手，他的心里有点酸楚。这不是吃醋，形同于你在大街上看到一个极其丑陋的男人，挽着一位极其美丽的姑娘一样。或许，这是一种感叹。感叹上苍的不公正。不过，好像没有上苍这种东西存在。只能在暗暗的鄙视下自己，没有承担起这份责任的能力。

有了陈哥的支持，雪菲自然不用去陪客人，只是做了收银。安稳的坐在那里，日子自然是清闲了很多。来回走动的他，自然可以感觉到身边关切的眼神。一个是陈哥的，还有一个，自然是雪菲的。两道目光的炙热程度是不一样的。一个是纯粹的关心，还有一个是略带目的的关心。他只是陈哥关心他人后的附赠品。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可以说他是靠女人吃饭的。

从前的他，或许会介意这份名目。自从经历了这些事后，他也明白了一个道理：赚自己的钱，随他人去说吧。

酒吧所有的人都知道了雪菲的事情。这可是未来的陈嫂，每个人都在那里阿谀奉承着，自然，保安队长也不收思康的钱了。在保安队长看来，这可是老板的小叔子，说不定哪天，这保安队长的头衔就是这小子的了。还是先做做人情，到时候还可以混个脸熟。于是死乞白赖的要请思康吃饭。

思康拒绝了。最讨厌的莫过于名利场的酒局。喝坏了身体不说，还可能导致再一次对雪菲的伤害，对文娜的不忠。

又下班了。其他的保安也效仿着队长，要请思康吃饭。他还来得及做回应，就看见陈哥走了过来。

“小赵啊，我跟你姐姐吃饭去，你先回去。呵呵，放心，我会对你姐姐好的。”

“哦，没事，你们去吧。”他转过身来，向保安队长走去，决定不醉不归。

香喷喷的烧烤，热辣的白酒。他一心想要喝醉，于是频频的敬酒，保安队长被吓傻了。想不到如此文静的一个人，喝起酒来，就跟拼命似的。

他双眼迷糊了。不是因为醉酒，是因为难受。本想醉倒在酒席上，谁知越喝越清醒。只看见车辆频频，人群激荡。有从迪吧回来的男女，搂腰搭肩，十分惬意的恩爱着。他苦笑着，盼望自己也能有如此惬意的一天。却又晓得，那只是一种奢望。

保安队长倒下了。其他的保安都已经到了顶点。他还想敬酒，其他人只能笑脸作陪。他一杯又一杯的喝着。嘴里已经觉察不到味道，分不清是苦涩的还是甘甜的。只知道灌下去，灌下去。

明显的双眼有了沉重感。酒精的作用开始了。他看着桌上倒下的人，苦笑着。终究只是一场名利的游戏。能坚持到最后的不一定赢，倒下的就只能是输。他抬起了保安队长，踉跄的走到一家旅馆。安置好队长以后，再回来，背上另一个。直到把5个人，全都送进了旅馆。钱自然是他付的。只当是几个人陪他愁眉苦脸，这只是一点点的回报。他自然是不会住进旅馆的，于是又上了taxi，踉跄的回到了家中。

他倒着茶，想以茶代酒般的再次沉醉。可仅有的一丝醉意，在背负5人的途中，早已消失的一干二净。喝着茶，心情却比酒更烧灼。

门开了，是雪菲回来了。他看了一眼雪菲，明显的感到披头散发。心中更是苦涩。猛地喝着茶。

“你去哪里了？你到底去哪里了。知不知道我找你啊。”

“雪菲，祝你幸福。来咱们干一杯。”

“哦，你喝酒了。看来是那帮保安干的好事，明天我就让陈哥扣他们工资。”

“好了。雪菲，是我愿意的。”

“来，躺下，我帮你脱衣服。”

“没事，我自己来。你也运动了很久了，你比我累。”

“你什么意思。”

“没有，陈哥一定比我有经验。”

“啪……”思康被打醒了。只不过还是心中充满着苦涩，继续喝着茶。雪菲在愣了一下之后，扑倒在床上，哭了起来。他最烦的就是这个，女人的眼泪，便宜，也珍贵。

“好啦，是我被打，我都没有哭，你哭什么。”

“……”还是止不住的哭声，雪菲一直在用哭声做着回应，大概心中肯定在骂着笨蛋。

“陈哥欺负你啦。好了好了。大不了我去打他。”

“……”还是哭声。

“我真去了哦。”他走到门口，拉开门，然后重重的关上门。静静的站在门后面，看着俯面而泣的雪菲。

雪菲感觉不到屋子里的动静，顿时傻眼了。心想着：思康真的去了。于是她迅速的起身，却看到了站在门后的那个熟悉背影。

“担心我啊。”

“哼，谁担心你。我担心陈哥。”

“哦，是这样啊。既然你担心他，那我也没有去打人的必要了，是吧。祝你们幸福哦。”最后的祝福语言非常的刺耳，雪菲又有了扇巴掌的欲望。

他走了过去，坐在了雪菲的身旁。一把搂住，只为心中的愧疚。

“没事，我不介意。只要你幸福。”

“思康，我真的没有。”

“哦，那你为什么披头散发的。”

“那个，那个……”

“不说也不要紧。反正我相信你。”

“哼，我就要说。那个，那个。刚才我去找你了。”

“你不是跟陈哥在一起么。哪有时间找我。”

“不是。我是吃饭了。但是我只用了20几分钟，然后我就回来了。然后，我就睡在床上。可是等了一个小时，你还是没有来。我以为你走了。”

“我的包还在呢。笨蛋，一点都不聪敏。”

“也是哦。”

“陈哥他没有要求你跟他回去啊。”

“龌龊的思想，不理你了。”

“好啊。我知道了。”

“你相信我。”

“相信你，就像是你相信我一样。况且我根本没有怀疑你啊。”

“那你刚才还说我披头散发。说谎，真把我当傻瓜啊。”

“呵呵，我错了，这行了吧。”

“那个，其实，我还挺开心的。”

“怀疑你还开心。你是不是心理疾病啊。喂快来人啊，这里有神经病啊。”

“闭上你的乌鸦嘴，呵呵，没想到你还蛮关心我的。”

“我关心你，开玩笑吧。”

“哼，你刚才吃醋了。”

“我从来不吃醋，我对酸性物质没有研究。”

“就是，就是，你还不承认。再不承认，我咬你。”雪菲猛地扑倒在思康身上，开始亲吻他的脖子。兴许是酒精的作用还没有消退，他也不可抑制的吻着雪菲。

激吻过后，思康绕有兴致的问了一个问题：“雪菲，你刚才去哪里找我了？”

“火车站。怎么了？”

“雪菲，你很聪敏。”思康沉吟着。

“不要离开我。”

“好的。”思康堂而皇之的说了句谎话，不求雪菲能相信，只是期望她能暂时舍去担忧，事实上真正要欺骗的是自己。想给自己找个留下来的理由。但他知道不能，一切的疑问，肯定就在那封信中。雪菲，是必然要跟陈哥结婚的。

两人就这样的抱着，直到坠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