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破梦成真 第六节 对不起

思康只有等待晚上了。姐姐为什么不说呢。想破脑袋也没有用，等吧。

除了出门逛逛之外，就是上上网。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可以玩。玉佛寺很近，但他不是善男信女的，对于这方面没有什么兴趣。于是乎，只能在房间里等待。姐姐说是有事要很晚才能回来。难道是去会男友？他也管不了那么多，反正先睡好了，晚上还得去上班的。

下午3点的时候，姐姐终于回来了。他被声音吵醒，原来是姐姐倒在了床上，左手臂打到了他的肚子。姐姐闭着眼，轻微的呼吸着，看来是累着了。他也不好说话，只是拨开那手臂，慢慢的站了起来。

还能做什么呢，就上网了。文娜不在线，一定是在上课了。坐了好久，眼睛有点酸。这时，姐姐起床了。示意他可以再睡一会，毕竟晚上还要上班。他躺在了床上，慢慢的迷糊了，睡着了。在车辆的喧闹声中睡去，确实也是城市的独有特色。你听不到蝉鸣，你能听到的是忙碌。一天24小时的忙碌。

他又被吵醒了。这次醒来却看不见东西。原来是被东西遮住了。他拿起来一看，是蓝色的毛巾。

“额，这不是姐姐用过的澡巾么。”他想着，确实是姐姐的东西。还特地的闻了闻，清香四溢的。

“懒猪，起来了。要去上班了。赶快去洗洗脸。下楼吃饭去。”

“遵命。”

又是楼下的这间丽梦汤馆。依旧是拌面，不过这个价格实在是太贵。他当然是连盘底都舔的干干净净。姐姐看着他的吃相，又开始笑了。他自然是不愿意放弃用眼球欣赏这个美丽的瞬间。

穿过几条街，再等等红绿灯。时间就这么的过去了。8点钟，准时到了酒吧。伊恋酒吧，比较温馨。

陈哥出现了，却是板着脸。毕竟这是在酒吧里，要有老板的态势。他也不觉的什么，必要的时候，这些东西还是要的。接下来领了保安的衣服，在换衣间与同事们一起换了衣服。穿上了之后还真有点保安的架势。保安队长说了简单的任务之后，思康就开始了工作。无非是在每个包间中来回的巡视，查看有无闹事的人以及醉酒的人。

闲极无聊的他，忽然想抽烟。于是跟队长打了招呼，去了洗手间。抽到一半的时候，就想排粪。

蹲着的他，又一次体会到了上吐下泻的快乐。这时有人来了，含含糊糊的，肯定是喝多了。

“老徐啊，刚才那个妞很正啊。”

“可不是么。唱歌唱的也不错，床上的功夫肯定很好，会吹嘛。”

“刚才那个叫什么的，今天晚上，咱们包了她，”

“我好像听见有人叫她雪菲姐，怎么，刘总，有意思啊？”

“呵呵，反正你看着办，我的生意给谁都是给。”

“好的好的。不过听说这妞不太出场。”

“这种场合，来这里工作，不出场，赚屁个钱。肯定是嫌钱少。你给我去说，钱不是问题。”

“好的，刘总，我知道了。”思康听着，觉得“雪菲”这两个字很熟。记得第一次在新南华的时候听到过一次。

刚从洗手间出来就碰到一个醉鬼。在那人快要跌倒在地的时候，思康赶紧上去扶了扶。那人站稳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百元大钞，示意思康可以收下。他倒是懵了，就这么简单，100元就到手了。一时之间，手足无措，就这样的定格了。醉汉不高兴了。

“怎么，不要啊，侬看不起我啊。”思康只好收下了。看来在这个地方不能虚伪，想要就得拿，否则后果很有可能不堪设想。思康恭敬的站在洗手间外，只等将方便完的醉汉送到包间去。

醉汉出来了，看着思康点了点头。他扶着醉汉到了包间的门口。眼前又出现了一张百元大钞。

“看什么看，小子，这是虎哥赏你的。”

“谢谢老板。”

“我不是老板，虎哥才是老板。好吧，你忙你的。来虎哥，我扶你。”

“闪开，我没有醉，要你扶。雪菲啊，刚才尿尿去了，刘总没有吃你豆腐吧。”思康一个激灵，往包间里看。果然，姐姐就坐在那里，刚才那位刘总的手在胡乱的摸着。思康一下子懵了。

没想到还真是这样。他已经没有了看下去的勇气。只是一个人傻傻的站在包间门口，看着过往的客人。

时间过的很快。包间里嚎啕大哭的声音，大厅里猛烈的音乐声。流行音乐的流行就体现在这里。好的歌曲是一放再放，反复的叫人麻木。蹦跶着的人群，与音乐的灵动混合在一起。那不是节奏附和着灵魂，是行尸走肉糟践了音乐。

包间的门开了。从刚才开始，思康就一直站在这里。从一定的潜意识里，万一姐姐出了什么事情，可以在第一时间冲进去。刘总关门后踉跄了一下。他赶紧上去扶住。

“刘总，没事吧。”

“哦，小伙子，不错啊。你认识我，怎么从前没有看到你啊。”

“我是新来的。”

“不错不错，刚来就认识我了呵呵。来拿着。”2张百元大钞闪现在了眼前。思康的灵魂小小的激动了一下。

“不好吧，刚才虎哥给了。”

“哦，你这意思，虎哥的钱就是钱，我的钱就不是钱了。拿着，不然……”

“是，刘总真大方。来我扶你。”心里虽然是对这个刘总恨之入骨，但是也不得不装着很殷勤。毕竟这钱是这人给的。

刘总嘘嘘的时间也是比别人要长很多。看来给两百也是有道理的。思康等了好一会，刘总才从洗手间出来。自然是一路送到门口。透过门缝，又看到了姐姐的笑颜，笑的花枝招展的，看得思康一阵心碎。

保安队长走了过来，拍了拍思康的肩膀。

“小子，运气不错，一会就拿了这么多的小费。”

“呵呵，还不是承蒙您的照顾，来，队长你拿着，这两百是我孝敬您的。”

“这我哪能要啊。收起来，本来就是你的嘛。”

“队长，不要这么说，兄弟以后还指望你多多照顾呢。”

“好吧，我收下了，我姓林，以后叫我老林就行了。”

“好的好的，林哥，你慢走。”看着队长慢慢的消失在了视线里，他骂了句：什么东西。

陈哥来了，急急忙忙的冲进了包厢。他也跟了进去。

屋里的人，个个涨红着脸。明显的看到姐姐在哭。捂着脸，一直没有抬起头来。

“什么事啊，虎哥。”陈哥问话了，当然是带着谄媚的笑容。

“哦，没什么事情，就是老刘想包这个小妞，这妞不愿意。”虎哥真是喝高了，说话的时候连头都没有抬下。可是声音依然很洪亮，看来叫虎哥，也是有一定的原因的。

“那个刘总啊，能不能给我个面子啊。这个妞情况有点特殊。在我们这里只陪客人喝酒聊天，不出场的。”

“哪有这事，婊i子出来哪有不卖的。不卖可以啊，除非她是大姑娘。就算是大姑娘，这钱我也出得起啊。说吧，要多少，痛快点。”

“呵呵，刘总有钱，大家都知道的。但是这个妞确实不出场的。麻烦您给个面子。”

“我说陈老板啊，我老徐很照顾你的生意吧。你做这行生意的，不会扫兴到这个地步吧。”

“话不能这么说，你们都是我的上帝。但是确实这事不行，我再给你们找些辣的。今天算我的。”

“什么算你的，我们没钱，要你充门面？”刘总气急，看了看还坐在这里的虎哥，爆出了这么一句话。

“呵呵，不要生气嘛。虎哥，你说句公道话。”陈哥也将求助的眼神望向了低着头的虎哥。

“哦，这事还真不好办了。”虎哥呢喃着。像是酝酿着什么。

“老刘，重新找个吧。这里多啊。”

“不行，我就要这个。”刘总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虎哥忽然抬起头来瞪了他一下。不愧是做生意的，刘总马上明白了。

“不过，还有个解决办法。至少这妞要给我道歉。”

“那是那是，雪菲，赶快给客人陪酒道歉。”这时姐姐抬起头来。思康看到了印在那张脸上的手印。姐姐强忍着，给刘总倒了杯酒，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并将酒一饮而尽。

刘总心有不甘的喝着酒，眼神恶毒的看着虎哥。不过烂醉的虎哥没有注意到这些。

“好了，就这样吧。刘总，走，送你去宾馆，带个走吧。”老徐说着，就往桌上扔了几百块。

“算了，走吧。”刘总落寞的走了，虎哥也被手下的人扶走了。陈哥走到姐姐的身边，递过去一张餐巾纸。

“好了，先回去吧。小赵啊，你可以走了。陪你姐姐先回去。现在才12点，一般是一点下班。特殊情况，先回去吧。”思康也不多说话，只是一个人转过身去，去换衣服。姐姐看到他的这副样子，眼泪又开始流了。

走在夜灯环绕的申城街头，一男一女，一前一后。他无暇顾及夜晚的美景，只是一个劲的往居住地赶着，姐姐在后面追着他的步子。这样的情形在别人看来，就像是两个闹了别扭的情侣。就这样的到了居住地。

姐姐照例去洗了澡，思康落寞的坐在床边。刚才进来的时候，有几个民工对着他们指指点点，他本来是无所谓的，但想到姐姐的身份，不免感到有些难堪。于是有了想法。

姐姐回来了，他却不想再观赏这份出浴的美景。只是尴尬的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姐姐打起了地铺。然后平静的在他眼前脱得只剩内衣，钻进了被子里。他就这样和着衣服躺在了床上。灯也不关，两个人就这样的睡着。谁也不理谁。

他的思想在剧烈的竞争着。来到申城被骗，是姐姐帮助他追回了钱。也是姐姐帮他找到了工作。说实话，他是应该感谢姐姐的，为什么如今就这么的生气。或许是现实跟他所想到的不一样。忽的觉得世界黑暗了。这样急速的转变，他还适应不了吧。总觉得该跟姐姐道歉，但心中梗塞着，说不出口。

慢慢的，他睡着了。灯还是亮着，姐姐的眼睛在被子里湿润了。

嘈杂的声音，又是新的一天来临了。其实已是中午。他睁开眼，看到姐姐坐在电脑旁，桌子上是早点。洗漱完毕后，他坐在桌子旁啃着早点。依旧是一言不发。

这样的僵局，需要一个人来主动打破。他自然是不愿意开口说话的。

“弟弟，吃饱了没有，不够，姐姐再去买。”

“恩。”

“你的意思是吃饱了，还是没有吃饱要我去买呀。”

“恩。”

“惜字如金啊。好吧。我下去帮你买。”

“不用。”姐姐不理会，打开门下去了。10分钟后，热腾腾的兰州拉面来了。

“吃吧。”他吃着，不知不觉的掉下了眼泪。姐姐看着他，也哭了。

两个人还是不说话。一直持续到了5点钟。

“姐姐，我搬出去住吧。总是让你睡在地上，我不好意思。”

姐姐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的眼睛。然后落寞的摇了摇头。

“姐姐你不要误会，我就是想一个人住。”

“不允许你出去住。难道姐姐对你不好吗。”

“我……”他觉得词穷了。是啊，姐姐对自己很好，没有搬出去的理由。

慢慢的又到了上班的时间了。两人依旧一前一后的走着。来到换衣服的地方，他迅速的换着衣服。如同行尸走肉般的执行着任务。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今晚的收获不是很好，没有碰到大老板。下班后，他们还是一前一后的走着。回到了住所，思康下楼买了几件内衣。毕竟来申城的时候没有带多少东西。幸好有家24小时营业的超市。

他抢着去洗澡。姐姐只好在房间里等待。在思康回来之后，姐姐就去洗澡了。他钻进姐姐的被窝里，将床让了出来。姐姐回来了。

“你睡床上啊，跟我抢地铺干什么。”

“姐姐，你睡吧。我喜欢睡地上。”

“不要。我就睡地铺，你要不上去也可以。大不了我们一起睡。”说着拉开被子钻了进去。他也不动，就这样的，开着灯，两个人背对背的睡着。

过了很久，他小心翼翼的转过身去，却看到了姐姐睁开的眼睛。他不好意思的闭着眼睛，像是个做错事的小孩。姐姐笑了，笑的很开心。这大概是所有的女人看到男人扭捏状态的一种反应。

“姐姐，你笑什么。”

“没有，我觉得弟弟很好。”

“这也能看出来？”

“是啊。”又是一阵沉默。

他也不再讲话，毕竟现在是两个人在被窝里。一不小心，就会触碰到各自的身体。这样的情形，也只有跟文娜有过。

“弟弟，是不是觉得姐姐不纯洁了。”

“没有。”

“不会说谎的人。你为什么说话的时候不敢看我。”

“我是个男人。”

“什么意思。”

“我现在跟你在一个被窝里，我怕看多了会犯罪。”

“编，你继续编。告诉姐姐，是不是觉得姐姐现在的工作很丢人？”

“没有。”

“就是不说是吧。好，我……”哭了，哭了，杀伤性的武器又来了。他想到了文娜。但是眼前的不是文娜。他很想去安慰，但又不敢。经过了长时间的考虑，他想着：好歹也是我的恩人。

他用手拂去姐姐脸上的泪水。轻轻的抚摸着稚嫩的脸蛋，心中却像针扎般疼痛。他不禁原谅了眼前的女子。管他呢。她是他的姐姐，她帮助自己，她没有害自己。这些就足够了。凭什么用世俗的眼光去看待这个职业。再说，姐姐跟那些人也不一样。

他开始想道歉。暗暗的说着：你清高个屁啊，你算个什么东西撒。

就这样的看着对方。他有了一丝亲吻的冲动。最后只是将姐姐的头按放在胸口，慢慢的睡去。

又被嘈杂的声音吵醒。他感觉怀中有东西。姐姐还在。他轻轻的将姐姐的头拨开，却看到那双睁开的眼睛。

“你醒了？”

“恩，我帮你去买早餐吧。”姐姐迅速的穿着衣服。就在姐姐将要出门的时候，他说话了。

“对不起。”姐姐愣了一下，然后开心的下楼去了。10分钟后，总是这么个时间，热腾腾的面，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