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破梦成真 第四节伤害，但没有关系

明天，就要面试了。满心的希望明天的面试成功，找到一份好的工作，在两年后与文娜见面。

穿着清凉的衣服，背着不符合性别的行囊。思康来到了那栋楼下。还是12楼，门口的美女谄媚的笑着，然后爱理不理的坐在一旁剥着瓜子。那种惬意是思康所羡慕的，不过眼前的状况是要定下自己的工作。也没有那副闲心去羡慕了。

“哦，你来了。好的，我们公司内部经过商量，可以让你做保安，或者是高级服务生。”

“呵呵，好的。我想做保安。那个高级服务生是干什么的？”

“哦，是这样的。保安的工资是死的，服务生的工资可是很高的，只要你愿意干，一个月高的可以达到1万。”

“哦。那服务生到底要做什么事情啊。”

“呵呵，就是陪一些老女人喝喝酒，说说笑，然后，按照客人的需要出出场。”

“哦，我倒是不喜欢跟女人多说话。还是当保安吧。”

“那好，那就这样定下来了。看你人比较老实。我跟你说啊。在夜店当保安可有很多地方要注意的。”

“哦，我是不清楚啊，请你告诉我吧。”

“这就跟电视上一样，每个夜店都有保安队长。你要想在里面混的下去，这个队长，你可要伺候好。”

“是这样啊。”

“对，也不需要我说的太清楚吧。关键的就看你怎么孝敬了。”思康听完这话，头疼的琢磨着，终究还是躲不过这一层东西。

“那你说吧，我该怎么做呢？”

“这个么简单。你要是有多余的钱的话，那就包个千八百的红包。”

“千八百，到底是多少？”

“这个么，肯定要吉祥点。800或者一千的。”

“哦，知道了，可是我没有那么多啊。”

“这个不是我说你，既然要工作了，怎么能在乎这点钱。到时候你的工资可是在别人手里拽着，你可要想清楚了。你也是个高中生了，总知道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这句话吧。”

“好的。我知道了，我尽量吧。”

“你先找个地方住下。然后下午，我们的王经理会联系你的。”

“好。那我先走了。”思康估摸着该向谁借钱。最后只能想到小飞。无奈的走在大街上，慢慢的停在了电话亭旁，迟疑的拨通了电话。

“小飞，帮忙打一千块钱给我，两个月后还你。”

“好的。”

“怎么不问我干什么？”

“你这朋友做的，是不是不把我当朋友啊。我知道你在外面。这就行了。”

“谢谢。”红包的问题算是解决了。

10分钟后，思康从银行里取出了钱。这时接到了来自公司方面的电话。说是要在新南华火锅附近见面。思康有点怀疑：怎么在外面见面，而不是在公司。

普陀，听上去有点宗教的意味。何况这里还有个玉佛寺。而新南华就在这附近，思康的记忆中似乎有这个印象。他开始佩服起自己的记忆能力，就在几个街道的转弯后，新南华出现在马路对面。

他踌躇的等在一旁的报亭，这是一个废弃的报亭。人来人往的，谁也不曾注意到这个大男孩。只是新南华的保安不时的看着这里，生怕思康是来惹事的，时时警觉着。

这时手机响了。

“喂，你好。”

“恩，你是赵思康吧。我是经理。你在哪里。”

“哦我穿着蓝色的衣服，棕色的裤子，我就在报亭这里。”

“好的，你看看对面，你过来。”思康看到对面两个猥琐的男人正在向他招手。他走了过去。手却紧紧的按住了裤子里的钱包，生怕一不小心，钱就不翼而飞了。

“赵思康，小伙子蛮精神的么。东西带来了没有。”其中一位开门见山的问着。

“你们哪一个是王经理？”

“呵呵，是我。公司的小张都跟你说了要怎么办了吧。”

“知道。”

“那好，东西给我吧。”思康考虑了一下，冲着那句“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一横心，把钱掏了出来，正是刚从银行中取出的一千元钱。那两个萎缩的男人看着，眼中有着莫名的惊喜。当然，谁看到这么一沓子的钞票，会不动心呢。

“很好，以后，你就是我的兄弟，你有事情可以找我。”

“那好，我们现在要去公司么？”

“不要着急。你也知道，夜店是晚上才开的。公司有岗位卡。你的卡还没有做好，先在外面住一晚吧。明天晚上正式上班。”

“哦，知道了。”

“你的服装费用好像也没有交齐啊。”

“呵呵，你看，我实在没有钱了。我也是没有办法啊。”

“哦，那好，等你赚到钱了，再给我吧。”

“恩，其实我身上也没几块钱了。能不能度过今晚还是个问题。明天要是还上不了班的话，可能我就要睡大街了。明天一定要让我上班啊。”

“放心吧，我都收了你东西了。这种小事情我不会不做的。好歹我也在长寿路这带混了这么久了。”

“那好，我相信你。”

“好的，你先去吧。”

思康悻悻的走在路上，心中却充满了焦虑。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很蹊跷，总之越来越像是骗局。不过也着实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毕竟这只是一个推测，何况钱都给了，还指望别人给条生路呢。

在路边买了几个馒头，就着矿泉水。这一天的伙食就是这样了。

天色渐渐的暗淡了。思康又来到了这间网吧，要在这里度过一晚。俨然成了四川人中的一份子，与他们一同体验无家可归的悲哀。

临近8点的时候，接到了文娜打来的电话。他敷衍着，说自己正在上班，一切都好。文娜也很知趣的说不影响他上班，简单的寒暄后，挂断了电话。他长吁一口气，开始回忆文娜的美。

夜了，又到了12点，午夜的精灵又出动了。在申城这个不夜的地方，总是流荡着很多精灵。如果说12点在乡村是鬼魅的时间，那么在申城，这里是妖精的世界。个个浓妆异彩，活跃在街头。最终活跃在某个成年人的聚会里。

“哎，小弟，你怎么还在啊。”他抬起头，又看到了那位美女。只不过，没有看到白面。

“哦，今天还要在网吧里过的。明天晚上才正式上班。”

“你也是晚上上班。你做的什么工作啊？”

“呵呵，那个经理跟我说是当保安。”

“在哪里当保安啊。”

“夜店里。”

“哦，那是怎么回事，你能告诉姐姐么。”他犹豫着，眼前的人只是见过两次面，又不怎么熟悉。不过出门在外，认识的人多点总归还是有好处的。所以他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跟这位浓妆的美女说了下。

美女沉浸了一会，面色有点沉重。

“小弟，明天去公安局报警。”

“怎么啦。难道真的是个骗局。”

“弟弟不瞒你说，姐姐刚来的时候也是被骗过的。”

“哦，那姐姐你最后是怎么解决的。”

“我也是报警。其实你的问题也有点严重。其实就算真的让你去当保安，也不是这么容易的。”

“为什么啊？”

“你从网上看的时候，是不是说要招收内保，而不是说招保安。”

“是啊，好像确实是这个样子的。”

“那就对了，单纯的保安跟内保不是一个概念。保安是保安，内保就相当于打手。”

“哦，这么说我就明白了。那高级服务生是干什么的？”

“小弟，你真老实。服务生就是鸭。这样你懂了么。”

“哦，难怪说要陪老女人聊天出场什么的，幸好我也没有答应。”

“好了，明天去报警。多余的话我不说，电话号码给你，我帮你找工作。”

“姐姐，那我真的不好意思，还要你帮忙操心。”

“没事情，你不是都已经叫我姐姐了么，这就行了。”

“我的钱还能要回来么。”

“你知道具体的地址么？”

“知道啊。”

“肯定能要回来。一定要跟治安一起去。这样就能要回来。”

“好的我知道了，姐姐，谢谢你啊。”

“不客气，从今天开始我就认你这个弟弟了。”

“恩，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姐姐。”他懂得了油嘴滑舌的必要。虽然心中并没有将眼前的人当做亲人，但是，自己孤身一人是没有办法的，毕竟这里是申城，有个认识的人还是不错的。就是隐约的觉得，这样的一个女人，到底是做什么的。浓妆异彩的，特别是那眼影，总觉得像是高中时看到的那些迷失的女子。浑身散发着劣质的香水味，有一种作呕的感觉。不过眼前的这位女子，显然没有那种味道。或许是大城市的女子相对于那些小城市的女子，更懂得享受吧。或许也是一种敬业精神。

想来想去都想不清楚，何况明天自己的事情还比较麻烦。他爽性就不想了，听了一会音乐，看着时间也不早了。于是走到卫生间，解决一下生理问题，然后将钱包放在了腹部。回到了座位上。

“弟弟，我先走了。明天一定要联系我，姐姐肯定是要帮你找工作的。”

“好的，一言为定。”

“姐姐”走了，“弟弟”也要睡觉了。听着那阴深的家伙总是说着明天明天，看来这件事情还是要趁早解决，不然总是明天明天的，他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耗费。至少，钱这方面是过不去了。还有50块钱，基本上，只能挺过明天了。文娜也没有打来电话，反正他现在也没有心情跟她说话。睡吧，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好像这句话对于“高级服务生”来讲，也是个真理。

7点钟，被邻座的人吵醒了。这人可真是精力旺盛，玩了一个晚上的手指游戏，还在那里手舞足蹈的叫嚣着。看来有些人在现实生活中并不会跳舞，一到了网上就疯狂了。越是不会的东西，就越想证明自己在这方面的水平。也总算是明白了，高中的时候，为什么有的人不会打篮球，却喜欢网上篮球游戏了。现实生活中实现不了的，于是，就在网上大展身手。在生活中丑态百出的，在网上就是个谦谦君子。

无聊的走在繁华的街上。在家乡，这时候还是门庭清冷，可在申城，已是百业兴旺的时分。夜店的门却关着，正跟名字是一个意思。夜店夜店，只有太阳不见，黑夜来临的时候，才会出来。看来是见不得光的。不由得联想到了蝙蝠，血族。看来是小说看的多了。他的思想也紊乱了。

啃着包子，喝着矿泉水。然后点上一根烟。当然不是红荆南，已经换成了申城的特色牌子，红双喜。价格上少了点，感觉上辣了点，不过也是一种享受。至少，目前为止，还是可以享受的。等今天过完了，估计也就没有这种待遇了。

他觉得，还是给那个姓王的经理先打个电话。敲山震虎这招还是会的。

“喂，王经理啊，你好。我是赵思康。”

“哦，是你啊，什么事情。”

“我不当保安了，你把钱退给我。”

“哦，对不起，你不想当也得当，钱我是不会给你的。”

“那好吧，我也不多说了。我打110了。”

“呵呵，你这小子，你打吧，在长寿路这带，我就不相信你这小子能翻天了。我都混了10几年了。”

“无所谓，大不了鱼死网破。”

“你想清楚了。除非你不想在申城混了。”

“我不想混了，你想怎么着吧。”

“你敢打110，你可以试试。”

“你不要说了，我也不想听了。我给你2个小时的时间，不然的话，我就报警。”

“你得瑟什么，你活腻歪了是吧……”思康挂断了电话。没有必要跟这人废话，他直接去了公安局。

他在门口徘徊着，不断的抽着烟。果然，王经理打电话过来了。

“喂，王经理啊。我听着呢。”

“呵呵，你不要把事情搞得这么僵。小赵啊，我说不给你介绍工作了么。”

“你看，我都来了3天了。除了交钱就是交钱，到现在我还没有个工作，你忽悠谁啊。”

“我这不是刚帮你找么。你看这程序不是一道一道的么，哪能这么快啊。你找中介么，也需要时间的。”

“算了，我不要你介绍工作了。你把钱退给我就行。还有，你跟那个在招办处的人也说下，把钱退给我。什么服装费，还没有上岗呢，就收服装费，你当我白痴啊。”

“你不要把事情给说死了。你个瘪三的。知不知道这是哪里，这是长寿路，这是我的地盘。在这里没有你得瑟的本钱。”

“反正我要是要不到钱，我就打110，到时候你跟治安说去。”

“你tmd的是不是真的不想活了。相不相信我让你消失。”

“哎哟，我好怕哦。那你来啊，我把我的地址告诉你，你要是不让我消失，你tmd是畜生。”

“有种你说，说地方，我马上去废了你。”

“治安局门口。离招办处很近的，你来不来。”

“你还真到治安局去了。妈的，老子真想踹死你。”

“要么钱还给我，要么我去报案。你自己选择。”

“钱没有，你去报案吧。只要你报案了，我就让你消失。”对方悻悻的挂了电话。

他沉默了一会，毕竟“消失”这句话，还是充满着一定威严的。于是，他毅然的走进了治安局。

事情比想象中的要好得多。在几位治安的推脱下，思康急了眼。硬说是要在治安局生活。案子不解决就不走了。无奈之下，临近下班的治安同志跟着思康来到了那栋楼。

王经理来了。当思康从他手中拿走属于自己的钱财时，看到了王经理眼中的狠毒。那个阴深的男人也露出了相同程度的狠毒。思康也没有怎么回敬。只是跟治安说了句：治安同志，要是我出了什么事情，请你们先调查这些人。

治安会意的点了点头。

思康走在街上，摸着口袋里的钞票，钱又回来了。拿着这些失而复得的钱财，他很高兴。于是就在亚新广场旁的麦当劳里，好好的享受了一番。

又是一个网吧度夜的时刻。他回忆起来到申城的这些事情。觉得生活中有太多的欺诈，人与人的信任，已经丧失了。从今往后的生活，他也不知道怎么去过。似乎，原本的美好世界崩塌了。申城这座美丽的城市，也在找工作的欺侮中黯淡无光。原本满怀着豪情，如今却是垂头丧气。看来，申城，不如外表来的光鲜，生活，不如说话这般容易。

收到文娜的短信，他没有回。只是想着换个本地的号码，一段时间里，不与她联系。毕竟，对于他来说，还是没有谈恋爱的资本。看着搞笑的视频，觉得是世界在嘲讽自己的无知与愚昧。

好像没有什么事情可期盼了。又回到了高考后的那段时间，心中空落落的。虽然王经理欺骗了自己，但是那时还有个期盼的事情，心中至少不空虚，而现在，真的就盲目了，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临近午间12点，手机响了。着实吓了一跳。看了看显示，是那位姐姐。

他估摸着，该不会是真的想帮忙吧。

看来世界上还是存在着好人的，至少，这位美女，还是不错的。

“姐姐，是你啊。你今天怎么没有来上网啊。”

“呵呵，弟弟啊，姐姐上的本来就是晚班，天天上网，吃不消啊。怎么样，你的事情解决了没有。”

“呵呵，还好。要不是我缠着治安，估计这件事情要等一等了。”

“那好，明天下午，来新南华吃火锅。我请你。”

“那怎么好意思啊。”

“我是你姐姐嘛。姐姐要帮你找工作啊。已经联系好了。明天碰个头。”

“那好吧。”

“晚上早点休息，明天精神状态好点。”

“恩，姐姐，再见。”他释然了。总算是有个着落了。虽然还不知道会怎么样。至少，还是有了一件可以期盼的事情了。

“那位姐姐是做什么的呢，晚上上班，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