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男孩女孩第九节厉文娜的心事

已经接近本学期的尾声了。大小的测验也会扑面而来。这些测验基本上是一种熟能生巧的方式，在不知不觉中加快了思维的敏捷，相似于“读书百遍，其义自见”。而对于思康这种人来说，是不会喜欢这种笨手法的。因为这样纯粹是浪费时间，还不如睡觉来的爽快些。看着厉文娜一个劲的准备的应考，思康倒是觉得很难堪。一个勤奋努力的学生跟一个刻苦睡觉的学生，形成鲜明的对比。就好像，一个是天使，另外的则成了恶魔。不过如此安静的恶魔倒也不是什么危险人物。

日子是一天天的过去了，思康是一天天的睡过去了。厉文娜总是在无意间注视着这个不爱学习的孩子。可不知为什么，思康身上有种让她着迷的气息。她从来都是品学兼优的。对于自己倾慕的人，也是有高要求的。什么都要比她强。可是思康除了会写点酸诗以外，真的是一塌糊涂。红灯满卷，倒像是拦路的障碍，即使刘翔版的跨越，也会体力不支。当事人思康是一点都不着急，反正日子照过，觉照睡，只不过唯一的优点是，考试不抄袭。

这一点倒是让厉文娜觉得思康很正派。从一开始的不关切，慢慢的发现此人没优点，再到有文学方面的优点，又发现了正直的一面。厉文娜觉得自己越来越欣赏思康，或许那是一种洒脱。但又违背于现实。最后，厉文娜发现了自己的问题：为什么越来越关注赵思康，我是不是想多了。

厉文娜看着黎爱琴每天准时的将早餐送到思康的课桌里，看着思康懒懒散散的在课前一秒钟走进教室。她开始嫉妒黎爱琴，她也想帮思康带早餐。可又想不通，为什么自己想这样做。她很矛盾。思康长的不帅，学习成绩也不好。上课睡觉，成绩不好也不知道用功。笨鸟也知道要先飞呀。可是，她就是想帮他带早餐，就是嫉妒黎爱琴。甚至想找个机会给思康上上课。

当厉文娜醒悟自己的矛盾后，她脸红了。以她的聪敏，自然是知道了自己心中的真实想法。那是恋爱了。这样的恋爱，有点牵强附会，甚至有点离奇。到底是怎么了。这样疯狂的想法，是第一次冲进了她的脑海。她开始关心起思康。一直以来，她都以为，那只是一种纯粹的友谊。第一面的时候，她觉得思康很随和。当其他男生在下课后都拥挤过来的搭讪时候，他一声不吭，在睡觉。当其他班的情书溜进她的课桌里的时候，思康也一声不响。这种人，一定不是个坏人。厉文娜开始喜欢上了这个蠢小子，他们可以做朋友。她看到思康在篮球场上为难的教学，知道他很害羞，很腼腆。一向不喜欢和男生交往的她，竟然会主动要求思康教她学篮球。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注定是一次沦陷。

看着身边依旧沉浸在梦乡中的思康，厉文娜生气了。上节课的间隙里，收到了几封情书，思康明明看到了，却只是说了句，“你的魅力不错么。”哼，为什么思康可以满不在乎。除了睡就会吃，跟猪一样。厉文娜越想越气愤，情不自禁的用纤纤细指掐住了思康的胳膊内里。

“啊……”思康大声的喊了出来。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聚在思康脸上时，他若无其事的看着黑板，还有老班的那张黑脸。

“赵思康，去办公室等我。”老班崩溃了，神情很严谨。怕是要惩治一下这个睡虫了。

厉文娜脸红了，她看到思康懒懒散散的走出了教室，并没有作出半句解释。

下课后，厉文娜假装路过办公室走向厕所。只看到思康笔直的站在那里一声不吭，老班在不停的吞吐着唾沫星子。真的要去厕所了，因为眼睛湿了。厉文娜觉得自己做的过分了。很想冲进去说这是自己的错。但是她不能，八卦的人，会说有暧昧的。她踉踉跄跄的走进了厕所。躲在角落里抽噎着。

上课的铃声响了，思康解放了。穿过走廊，回到熟悉的座位上，困意来临。

“喂，赵思康，赵思康……”思康又被这温柔的声音叫醒。看着面前这张无辜的脸，思康一时不知道是该回应，还是继续睡觉，就这么的昂起头，等着下一句话语。

但在厉文娜看来，这样高昂着的头，是一种不耐烦，是一种对她的蔑视。她觉得思康生气了，并不想原谅她，甚至懒得搭理。她隐含在嘴里道歉的话，又被活生生的吞咽进去，别过脸去，颔首而坐。思康感觉不到下一步的动静，于是继续睡觉。

大概是教室屋顶的质量有问题。思康听到了水滴的声音，还带着海风的呜咽。思康极想看看外面是否下起了雨，在这个时间里与他共同哀伤。抬头望去，窗外阳光明媚无比，有种刺眼的疼痛。似乎在嘲笑他的落寞。他要寻找水滴声的源头。他扭过脖子，看到了厉文娜低埋着头。“好学生也睡觉？”思康惊异。慢慢的，他看到了厉文娜在抽噎。娇小的躯壳越来越晃动。海豚音时有时无，如同平常背课文般，喃喃细语。逐渐，海豚音变成了正常的哭泣声，慢慢的扩散成嚎啕大哭。思康惊愕了。厉文娜看上去很柔弱，但是从来没有哭过。即使上次在操场的教学中扭伤了脚，也一声不吭。那样的扭伤，思康也会叫出声来。可是厉文娜没有。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会如此伤心。

哭声盖过了教学声，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笔，再次把目光聚集到思康身上。思康心想，这次肯定完蛋。

思康被请出了教室，数学教师尾随其后，语重心长的跟思康探讨男人不能欺负女人的问题。思康觉得好笑，又觉得窝囊。真想把面前这位，狠狠的揍一顿。但是他没有，他知道，这位，还是尹辉为数不多的好教师。这位的办事效率果然很快，思康在莫名其妙中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跟厉文娜道歉。谁知道，厉文娜哭的更大声了。这次，全班几乎所有的男生，都向思康投来了杀人的目光。思康错愕，心想这黑锅背定了。这节数学课泡汤了。厉文娜跟着数学教师去办公室谈心。

面对诸多兴师问罪的目光，思康保持着缄默。

“思康同志，你不会是非礼人家了吧。”损友就是损友，小新的话让围观在周围的男生窃笑不已，女生们投来鄙视的目光。

“你相信么，人背的时候，喝凉水都会塞牙缝。”思康面红耳赤的低下了头，试着与周公去沟通。

厉文娜回来了，带着哭红的眼睛。有些女生想去安慰，她却径直的走向座位。学着思康，埋下了头，似乎受了很大的委屈。上课的铃声又鬼使神差的出现了，各位8班的孩子们，只能回到自己的座位，等待历史教师的照本宣科。

课上的很沉闷，全班荡漾着历史的昏黄气息。历史教师如同宣读判决书般，毫无生气。如此的教师，怎么引起学生们对于历史这门学问的兴趣。思康偷偷的看了看身边的这位泪人，却惊愕的发现，这双眼睛正看着自己。思康忽的感觉全身一阵阵的酥麻。赶紧别过脸去，装作不经意间的举动。本想过几分钟后，可以再次偷瞄。当思康再次看向右边的这位女生时，又一次的眼神交错，思康只能厚着脸皮的问道：“厉文娜，那个，你刚才跟数学教师说什么了？”厉文娜忽的一惊，兴许是没有料到思康会问及这个问题。短暂的几秒停顿后，厉文娜说话了。

“说你欺负我。”

“我晕，这个话你也说的出来，陷害我也不需要这样吧。”

“就是你把我惹哭的，我根本没有陷害你。”

“算了，不想跟你争论。不喜欢跟我坐在一起，你可以申请调位子，或者我去申请。”

“你……”厉文娜的眼睛又湿润了，思康看到这一幕，感觉到一场灾难即将来临，必须赶快阻止。他可受不了一天三次的冲击。

“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么。大姐，到底我怎么惹你了。跟我说好不好，好歹我也想死个明白吧。”边说边掏出准备用来上厕所的纸巾。无奈的替厉文娜擦拭着：咦，她居然没有化妆，脸好白啊。

厉文娜就这样让思康替她擦拭流下的泪水。正当思康看的认真的时候，她忽然间意识到，一个陌生人在抚摸自己的脸。她迅速的低下头，脸一下子就红了。

“嘿，纸巾给你，你自己擦。”

“不要。”

“哦。”就在思康将要收回纸巾的一刻，厉文娜伸出手，想要纸巾状。思康又不得不递出去。碰到了她柔弱的小手，肉呼呼的感觉，却很冰冷。思康不禁想到，书中提及的梨花带雨，就是眼前的情景么。

回到宿舍后，莫名其妙的背了黑锅的思康自然无法释怀。不过既然发生了，躲也躲不了，干脆早点的洗脚，睡觉。

这个夜晚，厉文娜失眠了。她一会笑，一会沉思，一会又笑，极像疯人院里的神经患者。好像没有康复的可能。这种状态持续到睡梦中，将童话带到了现实之中，成了名副其实的睡美人，面带微笑。

“你个混蛋！”厉文娜从梦中醒来，却发现自己还躺在床上。又开始嘲笑起自己的幼稚。靠窗的床铺，看得见明月。与她美丽的瞳仁相接，靓丽的脸庞。还有深藏在明眸里的忧伤。

“你是一头猪。”厉文娜小声的说着。因为周边的人都沉浸在梦乡里，这句对白成了自言自语。她听到自己的话语，却笑了。心里默念着，明天继续欺负那个混蛋。

思康在睡梦中打了个大大的喷嚏。醒过来后，发现脚趾头偷跑出了毛毯。天气还是炎热的，怎么就觉得冷了呢，于是赶紧收回脚趾头，裹紧毛毯。打了个哈欠，继续找寻周公。

下雨了？思康刚被校钟吵醒，就听到了大雨磅礴的声音。这雨下的，真是大。

拿着伞，朝着食堂进发。远远的看到了厉文娜，思康放慢了脚步。想起有人带早饭，自己还去食堂干吗。

厉文娜站在打饭的窗口，考虑着是否要向思康道歉。

“大不了请他吃早饭吧。”正当她在考虑这件事情的时候，黎爱琴打了3个馒头，一看就知道，这是思康这只猪的早饭。于是很快的打消了念头，又想着怎么欺负思康了。

黎爱琴转身的时候看见了厉文娜，隐约的露出了鄙夷的目光。倒是被厉文娜看在了眼里，却更加坚定了她欺负思康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