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巫黄泉里，还应学参禅。夜台无重九，说佛与何人？

???瓜子

醒来，自己却躺在一位美妇人怀里。

“你醒了？”

重九想挣扎着爬起来，但是很有难度，他爬不起来，动一下都累，想动的心都没了，自己是怎么了？重九很迷惑，他很清楚地记得自己所见过的那些奇异景色，可自己为什么能见到？这是个谜？莫非当时真的已经到了真空？所以自己说话也听不见？可自己完全身随心动却又是为何？佛说的三千大世界真的至永远就这大世界么？为什么还有世界的产生？问题太多，重九都迷糊了，又觉得晕晕乎乎的了。

见重九这般，这美妇人说道，“如果感觉动不了的话就别动了，你身体还很虚弱，得静养。“

重九抽调了全身的力气，对这美妇人道谢道：“贫僧在这里谢过施主了。”声音却也透着不尽的倦意，说完又昏睡过去了。

发生了什么，重九没有力气去问了。甚至，他呆在哪里也没力气去知道，他太虚弱了。

马车上，一美少女对着美妇人撒娇道：“娘亲，这个男孩子怎么这么小就做了和尚啊？”

“娘亲怎么知道呢？也许是他没有娘亲吧。”

“哦，他那么可怜，要不我们带他一起回家吧？”

“这不合适，他是和尚，应该是哪座寺庙里的，从天而降有些神奇，这只能说明这个年轻的和尚来路离奇，毕竟是和尚，得送去寺庙。”

“哦，娘亲，那我们以后还能再见到他么？”

“有缘自会相见啊。”

当然了，没来得及送到寺庙，一个大和尚拦路了。

“哪来的和尚？快让开，在不让开我们可就不客气了！”

听着马车外家丁的怒喝声，美少女好奇地掀开马车车帘一角，见到一个大和尚挡在马车前面，不肯离去。

“贫僧徒儿似乎就在施主车上，请讲小徒交还贫僧，贫僧在此谢过了。”

美妇人也惊动了，走出马车，仔细端详这大和尚。

“你怎知你徒弟在我车上？”看着大和尚焦急的神态美妇人却也有七分相信了。

“贫僧和小徒心意相通，在感觉到小徒得遇大难贫僧已经是以最快的速度感来了，不过晚了施主一步，在此，贫僧谢过了。”大和尚诚挚的道谢让美妇人真正相信了。

“他就在车里，过来扶他吧。”

在大和尚带着昏迷的重九离开的时候，美少女不舍得目送他们师徒消失在了远方???

在临岳部落的人们都酣睡了的时候，连猫都累了的时候，重九醒来了，还很迷糊，很累，从身体到心力都憔悴。

“重九，你醒了？”师傅关切的询问道，眼神流露出的满满的全是疼爱之意。

“恩，师傅，您回来了。”

师傅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你呀，怎么那么傻，修不通就等我回来嘛，我又不是不教你。”那提迦叶比丘看重九这般模样判定是走火入魔了。

“师傅，怎么才叫修得了啊？徒儿真的十分困惑，好不容易像是找到了方向，甚至就像是成功了，可，我还是入魔了，我真的不理解，咳咳。”说着重九剧烈的咳嗽起来，师傅连忙做到跟前轻轻拍了拍重九的胸。

“你都看到些什么了？跟为师说说看，待为师替你分析下错在哪里了？”

“刚开始的时候，徒儿只觉得自己轻飘飘的就到了天空之中了，而且，自己想到哪里就到哪里，不像是幻觉，到后来，我到了太空之中，见到了太阳是个大火球，看着虚空之中的奇异景色我有些迷醉了。

再后来我注意到了一片虚空破碎，并且慢慢地变化变成了一个星系，很多星球，很多个小世界，然后我就出现在了一个星球，看到了造陆运动的全过程，后来，看到了您。”

说着重九脸色有些激动，又咳了几下，继续说道，“看到了您教化了一群野人，那群野人后来就成了临岳部落，您之前随意丢了座庙，貌似丢在望岳山了???”这时，看着师傅脸色越来越沉重，沉重之余带着深深的不可置信。

“你是说你看到了你所处世界的生？这，太不可思议了！这是过去佛才能看到的啊，你，莫非是过去佛燃灯佛祖转世么？”大和尚发现自己错了，原来重九不是走火入魔了，他是看到了他这个境界本不该看的到的相承受不了而???????

“师傅，第一，我敢肯定我不是燃灯佛祖，我确实来自另一个小世界，但我所在的那个世界里我绝对没看到过有佛力的人，那里有这些传说，但和我绝对不是一个时代的；第二，您还没解释我这到底算是修得神通没有？我现在真的，真的很累，说话都累。您别折磨我了行不？”

“那好吧，我再给你说说，你看到过去，若是只看到一个人的过去，那很正常，表示你已经修成宿命通了，这是除了漏尽通外最难学的神通了，为师领会这门神通可是花了一世也就是七十年，而且基础比你深厚千万倍。

你，能做到身随心动，这便是天眼通啊。但你听不到声音，这说明你还没修得天耳通，如今看来你已经修得了两门神通了，而且才一年多，为师已经是大智慧者了，看来，你的根器定为上上之品，佛缘却是比我所知道的任何比丘都不如的。

今后要继续持戒修行，切莫骄傲自满，固步自封，求佛之路漫漫，莫为这一点成就迷失了自己的求佛本心，神通不是万能的，你有了这颗佛心才能领悟神通，可要牢记。”“知道了，师傅。”

“修得没有你明早就能知道了，先休息吧，为师就在旁边打坐了。”说完师傅便真的盘腿打坐起来。看师傅这般，重九也没力气再问，索性就再次闭上双眼睡过去了。

第二天清晨，如往常一样，重九和师傅一起醒来了，待重九起床穿衣的时候师傅随口问了下，“身体无大碍了吧？”

“恩，师傅，昨晚上还那么累，到今天居然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呢。哦，对了师傅，我在昏迷中似乎感觉自己躺在一个妇人身上，妇人身旁却还依偎着一个少女，这是真的么？”

“恩，是真的，为师算过，你和她们有缘，待为师离开后你就可以去找她们了！”

“师傅，别介，我还想一直陪在您身边呢？我只是问问，人家毕竟救了我，我得报答人家不是。”

“你会有机会的，重九啊，你爷爷现在起床没啊？”那提迦叶随口问道，听似漫不经心，但言者肯定有意。只看那人听不听得出了。

“师傅，您糊涂了么？庙里离部落还是有十几里路的，我怎么能够知道爷爷醒没有啊？”重九想师傅莫非痴了么？看来走火入魔的不是自己，却是师傅。

“看下你不就知道了么？”听完这句话重九立马反应过来，“您是说，我现在能？”重九语气从满了兴奋，难怪啊，馋了这么多年终于像是学会了一星半点了，万里之路，始于此。

“恩，试试看吧。”

重九迫不及待看向临岳部落方向，很快，族巫家的房子出现在重九眼前，似乎此时就在那儿一样，可情况似乎不太对，爷爷家门口挂着白布。门口有很多人进进出出的，众人眼里似乎噙着泪水，族长也站在房子外面和阿达叔商量着什么，自己虽未修得天耳通，自己却也不笨，爷爷，去了。

重九的心就像被揪住了一样，很痛，他意识到，爷爷走了。看到重九满脸悲痛，师傅猜到了，“走吧，我们去送送你爷爷。”

重九没有说话，默默地穿戴一番，跟着师傅下山向部落走去了。一路上很沉寂，静得可怕，但两师徒更有默契，没有人打破这份安静。两人赶路速度还是很快的，当部落里的人们准备好派人上山叫小和尚下山的时候俩师徒就到了。

大家都低着头，族长迎了上来，“小和尚，你来啦，你爷爷还在屋里，再去见他最后一面吧。”重九没有回话，双手合十，一步一步走进了他生活过一年的家，出家人回家了，“爷爷，我回来了。”说着，重九跪在门口，一步一跪着走进了屋子。

看着熟悉的炕，熟悉的柱子，那天傍晚，就是那根柱子，爷爷就是靠在那根柱子上，对着摇篮，摇篮还摆在那，从没变过了，可现在，这些东西一样都没变，爷爷却不在了，屋子里多了口棺材。棺材还没封，重九走近，看着一脸祥和的爷爷，不像是死去了，更像是睡着了。

“爷爷，我回来了，您起来看看我啊。”两行清泪从重九脸上滑下，一阵悲意以重九为中心荡漾开来，接触到的人无一不哽咽，无一不眼泪盈眶，无一不伤痛欲绝。

只有大和尚在那再次被震撼，这是怎样的悲伤啊，居然能带动旁人了，他的境界竟到了这般地步了么？作为师父，大和尚终于也热泪盈眶了，不是因为悲，而是欣慰。八年多的修行总算没有白费，重九真出息了。不过，他也知道重九此时真的很伤心，他得给重九最可靠的支持。不能乱了心。

经过大和尚同意，重九以族巫的孙子的身份参加了葬礼，这恐怕是重九最后的尘缘了吧？大和尚如此想到，确实，现在尘缘已了，可以后呢？大和尚不修未来佛，所以，不作考虑。葬礼很繁琐，很折腾人，但重九从头到尾没一点倦意，这是在送爷爷，重九希望他老人家走得安心，走的幸福???

族巫的弟子还没回来，部落不可一日无族巫，经部落民众商量一致推举重九作临时族巫，直至去世族巫的两个弟子回来，这般，重九师徒便在部落里暂时住了下来，就住在族巫房子里。

“其实没有爷爷的点化我也不能领悟神通。”像是自言自语，却是在和师傅说话。

“哦？此话怎讲？”

“我一直执着于物相，执着于这念珠，将自己修得申通的希望全部放在了念珠上面，忽视了本心的修炼，是爷爷发现了我的偏执，解救我从物相中出来。受他点播我才有了这份机缘。”

大和尚这时明白了为什么族巫为什么活这么久，为什么会在重九领悟神通过后就离世了。原因很简单，“这时你爷爷为你修得佛缘啊，他给他自己也修得了多的十余年寿命，更为你修得了一朝顿悟的机缘，何为因果？此乃善因，亦为善果也，你该为此感到高兴啊。”

听得师傅如此点化，重九身上的悲意立刻就减退了许多，重九懂得因果，确实为爷爷感到高兴。

在部落住了一年多，重九十一了，族巫的弟子居然还没回来，大家不由的纳闷了。师傅再次提出要去闭关了，只留下一句话：“好好做一年族巫，直至你爷爷的两个徒弟回来，这一年，你不再是庙里的沙弥。”

重九带着些许疑惑接受了，师傅没留下经书，经书重九都背得了；师傅没留下佛咒佛术，神通还是只修了两门，还有四门遥遥无期，或许，认真做一年族巫，换个环境换个方式修行也许能带来些收获，替爷爷照看部落更让重九感到高兴。

重九一直就会做族巫，重九幼时学的医术虽从没用过，但记忆却从没消退过，部落里生病的人依然能得到族巫的医治，孤苦的家里总能得到族巫的照顾，族巫更能很好的提出很多建设性的意见帮助部落生产，一切都有条不紊，让一个小孩当族巫，大家习惯了，大家相信他。

族巫的二徒弟终于回来了，也带来了大徒弟的死讯，大家也唏嘘了一阵，不过有人回来就好，重九当天就搬离了部落回到了寺庙，做回了小沙弥角色。

一年的收获，很多，部落里发生了很多事，鸡毛蒜皮的小事很多，大家总能为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争执半天，重九冷眼看着，听着，听不同人说同一件事，听不同的声音，不同的想法，从世间百态中更体验到佛法的高深和修佛的必要性，他实在不愿意做凡夫俗子，活在琐碎中，被我相，人相，众生相等等困扰着，不开心着，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