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的尽头凝结着一股萧杀,刮起周边的沙尘。
站在树冠上的刀疤汉子,面色阴沉的看向追上来的一众人。
“看来真的是你,金银双剑,毫无虚出。”莫熊看向刀疤汉子手中的那两柄短剑淡淡的道。
“金银双剑!”图雅一惊,抬头看向莫熊。
江湖上有一个杀手,他想要杀的人没一个能够从他的那对短剑下逃生。在人们的意识中他就是一个恶魔,杀人如麻的恶魔。
“金银双剑,出自羽落,但,他又不是羽落。”慕容婉儿开口,眼中有些惊讶。
“哦!看来你认识我手中的这对短剑。”刀疤汉子很好奇,看向莫熊问道。
刀疤汉子隐世多年,本以为江湖上很难在听的到他的名号,却不料自己再次与江湖人兵刃相见,还会有人识的他手中的这对金银短剑。
“像你这样的魔鬼我又怎么会忘记呢?只是我不明白,当年的你是怎么在我的剑下逃生的。”莫熊淡淡的道。
刀疤汉子浑身一震,那双灰白的眼睛开始变得阴历起来。
“当年的人是你!看来还真是冤家路窄。”刀疤汉子一阵苦笑道,似乎并不感到惊讶。
“是我!没想到当年没有杀了你,不过今天你还是逃脱不了,与当年一样。”莫熊淡淡的道。
刀疤汉子一怔,接着嘴角微微勾起,讥笑道:“是吗?你真的以为当年那一剑是你的实力所致。”
“难道不是吗?”莫熊反问,本来刀疤汉子在很多年前便已经是个死人,所以,他不相信他的话。
“当年要不是我故意的,你以为你能伤的了我?”刀疤汉子看向莫熊,手中那双短剑撩起纷乱的发丝,那道狰狞的剑伤十分的醒目。
莫熊沉默,片刻之后道:“哦!是吗?”
“你心中有了答案,又何必多问呢?”刀疤汉子答道。
其实,正如刀疤汉子所言,当年莫熊没有能力杀了刀疤汉子,只能说是势均力敌,就像刀疤不能杀了他一样。
“只是,如今不同了,我们有了差距,而今天我会杀了你。”刀疤汉子沙哑的道,猩红的舌头舔过干燥的嘴唇。
“你我的一战是不可避免的,那就让我见识一下你这几年的长进。”莫熊道,萧杀的气息向着四周荡去,激起一片片落叶。
刀疤汉子负手而立,微微的风吹过,正好刮起那破衫长袍。
“莫老大!”玉雪门的弟子一步跨出,想要助莫熊诛杀刀疤汉子。
只是,在他们步出的时候,图雅淡淡的开口:“这是他们宿世的一战,你们去了,反而会让莫大叔分心。”
“可这,,,”玉雪门的弟子迟疑,最终还是退下,站一边看向场内的两人。
“出手吧!”莫熊手中的长剑震荡,淡蓝色的剑体现在更加的蓝。
刀疤汉子的速度很快,快的让人很难看的出他的形迹。刀疤汉子手中的金银短剑一上一下,像是两颗毒牙,朝着莫熊的喉咙咬去。
莫熊心中一呀,这刀疤汉子的招式与几年前完全不一样,如今刁钻至极。
莫熊手中长剑缓缓抬起,与当年一样的动作,只是刀疤汉子已经看透了这招,摸清了他的底细,这战莫熊已经败了,他败在了出招的套路上。
长剑划破空气,带着一丝低鸣与金银短剑撞在了一起。
刀疤汉子一笑,同样的招数,还在自己的面前展露,真是自取灭亡。绕着金银短剑滴溜溜一转,顺着刀疤汉子的手臂滑下,直劈胸膛。
刀疤汉子右手金剑轻挑,挑开劈来的一剑,左手银剑顺势前刺,直取心窝。
“不好!莫老大快退。”玉雪门的弟子无不大惊,急忙呼道。
只是两虎相斗,那里会顾忌四周的变换。莫熊心中大叫不好,右脚贯力,向后一撤,手中长剑回收,右腕带力,往下一压,那刺来的银色短剑便被压了下去。
众人观看二虎相斗,手心处已经潮湿了一片。
“两个人都到了极限了吗?”慕容婉儿看着已经斗的脱力的二人道。
“没有!他们在等,在等最后的反击。”陈天朗盯着场内的二人开口道。
江湖上的人相斗,他们都得不是剑的刚劲,他们斗的是生死。没有落幕不会有人知道谁强谁弱。
莫熊面色惨白,手中长剑微微颤动。当刀疤汉子顺势刺来的时候,莫熊起身,手中的长剑带动着空气的破裂,带着刚劲劈向刀疤汉子。
刀疤汉子面色一沉,当年自己就是差点命丧这招下,没想到多年不见,这招变得更加锋芒。
潜修多年,刀疤汉子为的便是能有朝一日破掉这招。皇天不负苦心人,久久的等待终于看到了这招,只是与当年不一样,现在的他已经收敛了许多。
刀疤汉子大喝,不退反进,金银双剑犹如蛟龙出水,带着萧杀。
一滴滴猩红的鲜血顺着锋芒的剑尖低落,在刀疤汉子的脚下溅起了晶莹的血花。
一切寂静,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看向烈日下的两个人。
“嘭”刀疤汉子倒地,所有的人无不露出喜色。
刀疤汉子双目浑浊,惨白的脸上没有半点痛苦,只是嘴角的那一抹苦笑让莫熊心中一晃。
“本来你可以走的!”莫熊淡淡的开口。
“呃!”刀疤汉子使劲的呼吸着空气,微微抬起头来,惨白的嘴唇微微动着,只是声音很小,很难听的清楚。
但是,莫熊心中明白,自己胜的不武。死的本应该是自己,但倒下的却是刀疤。
刀疤汉子看了最后一眼红尘,没有世俗的眷恋,带着不甘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嗤”一口鲜血从莫熊的空中喷出,染红了他的胸襟,身子几晃便一头栽倒在地。
“莫老大!”几名玉雪门的弟子大呼,急忙跑过去将莫熊从地上扶起来。
“看来他早已经到了极限。”慕容婉儿开口。
“看来慕容姑娘倒是别有见解。”图雅回头,一脸凝霜的看向慕容婉儿。
“那倒不是,只是,江湖人讲究的是公平。难道图姑娘就没有在乎过玉雪门吗?”慕容婉儿道。
自从刀疤勒马嘶鸣的时候,图雅便没有打算让着个人活着离开。她从刀疤的身上感觉到了来自地狱的恐惧,如果让这个人离开,那将来会有很大的麻烦。
图雅冷哼道:“这样的乱世中没有绝对的公平,难道将自己的亲人推向死亡,然后说是公平,你觉得有意义吗?”图雅冷笑。
慕容婉儿神情一僵,在她的世界里似乎都是只有规矩,她最认为母亲的死都是父亲所致,而从来没有考虑过父亲的落难与谁有关。
也许对于慕容婉儿来说,失去的才是最珍惜的,她不清楚,自己是不是该原谅慕容天。这全都是因为这个所谓的‘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