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漆黑的巷子口,陈天朗独自一人迎着皎洁的月华行走着。
灯火通明的街市里,两旁悬挂着可以映红地面的花灯,酒肆门户敞开,进进出出的都是酒客。
到了街市的西边则寂静了许多,少了一些喧闹。树影下传来阵阵深秋的蝉鸣,陈天朗抬头看去,一道白影正斜倚着木栏,手中的月光杯晶莹剔透。
陈天朗一愣,右脚在地面上微微一踩,便如同一只鸿雁,向着木雕围栏上飘去。
白衫青年头颅微微轻扬,与七夕之夜一样,看着银河边上的两个亮点。
“师父,师娘很担心。”陈天朗顿了一顿开口道。
“天朗哥,你是怎么寻到这里来的。”香儿转过头来,俏皮的小脸上已经没有了往日里的嬉笑,迷茫的眸子看着眼前的青年,不觉间一阵不解。
“出来透透气,便不知不觉的走到了这里。”陈天朗微微一笑道。
陈天朗并没有说谎,自己不知不觉的便来到了这里。
香儿一笑,两个小酒窝在月华下盈盈动人。
月光下两道人影彼此相隔着一道木栏,一个一干而坐,一个端身屹立,修长的身影蒙着一层洁白的轻纱。
久久的,当一缕冷冷的晚风吹过,木雕围栏上只剩下几片晃动的枯叶。
石桥旁,蓝衣公子看着桥下的幽水,月华浇洒在幽水上,微微风拂过水面,泛起了粼粼波光。
几朵乌云飘过,正好遮住了月光,细细的小雨顺着风声斜斜的飘下。雨水落在幽水上,点点的涟漪缓缓荡漾开来,最后交集在一起,与岸边的石阶发出了“哗啦,哗啦”的声响。
雨水落在蓝衫青年的身上,他却全然不知,漆黑的眸子此时变得非常的幽深。
“哒,哒,哒,哒”
一个身着黑纱的女人从黑影中走出,若非手中的那把花色油纸伞,还真让人很难发觉。
“少主,下雨了。”女人道。
“梅姨,这雨似乎来得很突然。”李毅开口道。
李毅的话很含糊,女人沉默,将手中的花色油纸伞悬在李毅的头顶,正好遮住了雨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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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嗒”一滴水露压低了草叶,然后滴落在一洼清澈的水渍中。
相国府的门外早早的停着一辆红顶八銮马车,高高的鎏金匾额上弥漫着一层水汽。汉白石阶两边的守卫,个个打起了精神,使劲的睁着那双黑眼圈。
“吱嘎”漆红大门被人缓缓推开,从里面走出了一众人来,领头的身着紫色长袍,腰佩玉石朱缨。
守卫见杨国忠从门内走了出来,同时单膝着地呼道“相国大人”。
杨国忠不曾理会,上了马车便放下帷幔道“走吧!”
不远处拐角处正站着一个一身银色斗篷的人,这人见杨国忠向着皇宫方向而去,向下压了压斗笠,便转身绕过了拐角,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清晨的雾霾中。
金色的阳光撕破黎明是的黑暗,点点光辉浇洒在绿林间的树冠上,几只麻雀伸出头来,挥动着翅膀,抖落夜里留下的雨水。
野鹿长鸣,淡淡的青草味顺着风的方向向着长安城内飘去。
今天是夺剑大会的最后一场打擂,所以早早的便有人来到校场外等候。
不多时,校场大门缓缓打开,一对卫士拥护着两个人向着校场内走去。
随着擂鼓的轰鸣声响起,所有人的目光都向擂台上看去。
“陈兄千万不能输,要不然来年可就没有大胖小子了。”在陈天朗上台之际浊龙子不忘提醒。
陈天朗脚下一个趔趄,险些跌掉,嘴角不由的一阵抽搐。
“啊!”浊龙子惨叫,在他的后背处,正有一只葱玉小手将他腰上的肥肉拧了三圈。
“再乱说,我让你来年生一群小崽子。”后面的陈天香恨恨的道。
“噗嗤”众人都笑出了声来。
浊龙子微微回过头去,微眯着的眼睛闪闪发光“来年不一定,两年之后还真说不中。
众人再也无法忍受,捧腹大笑。陈天香只觉面部发烫,犹如火烧,急急忙忙推开身后的人跑了出去。
“色胚”香儿双臂抱胸,狠狠的咬出了两个字。
浊龙子不解,虽说知道说错了什么,但不知道错在了那里。
一番嬉闹后,众人又重新将目光锁定在了擂台上的两道修长的身影上。
慕容婉儿眉头微微一皱,对于眼前的白衫青年,自己了解的很少,但对方对自己却了解的很是透彻,所以最危险的一个。
二人各自向后退出数步,分别行礼。
慕容婉儿现行而动,手中的长剑撕破空气,犹如一条毒蛇向着陈天朗激射去。
陈天朗长剑出鞘,横于胸前,正好与攻来的长剑相撞。两道身影同时倒退出去,陈天朗右脚刚着地,便见眼前银光闪烁,直晃眼睛。
慕容婉儿见招数奏效,脚踩七星北斗,几晃便已经到了陈天朗身前。
“不好!这青年可真奸诈。”擂台下香儿叫道。
“呵呵,你也太小看陈兄了,如此计量可奈何不了他。”浊龙子一笑道。
陈天朗手中长剑一抖,剑体向外,正好绕成一面圆镜。
已到近前的慕容婉儿只觉眼前光芒刺眼,心中大骇,自己居然是作茧自缚,脚下步伐一变,侧身向一旁躲去。
身体刚刚离开原地,一道剑光便从一旁刺了出去,若非躲得及时,可能已经中招。
“好!天朗哥真厉害。”香儿拍手叫好。
“声音大了有什么作用。”不远处三个青年斜眼看了过来。
香儿冷哼,一挺胸脯便有叫喊起来。三人眉头一皱,便不再理会。
慕容婉儿手中长剑挥出,只听“当啷”一声轻响,身体便如同娇燕倒飞出去。
慕容婉儿右脚落地,再次看向对面的陈天朗,显得更加的凝重。
手中长剑轻轻一划,剑体轻鸣,似乎与主人心神相同。
“看来还是小看你了。”慕容婉儿冷冷的道。
陈天朗不置可否,微微一耸肩膀。
慕容婉儿脚下一动,身体已经滑出,长剑在手中滴溜溜一转,一道寒光便激射而出。
陈天朗长剑劈出,劈开攻势。却见慕容婉儿借力纵身跃起,右脚直踏陈天朗面门,陈天朗心中大骇,左手前探握成拳状。
拳脚相撞,二人同时向后退去,慕容婉儿只觉脚掌处阵阵生疼,像是刚才踩在了一颗顽石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