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相信,在如今吉利的社会制度下,破案完全是治安的工作,私家侦探毫无用武之地。就算有,也只是参与调查民事案件而已。但雷尔夫的出现彻底使我放弃了这个想法。一般来说,侦探遇到案件有三种情况。一是案发后受邀协助治安破案,二是受人委托调查案件,三是自己生活中恰好遇到了案子。雷尔夫遇到案件更多是第三种情况,这使我怀疑他是不是鬼魂附体。经此案件之后,我更加坚信了这一点。如此小的概率事件竟让他遇到了,加上一连串的不可能犯罪之谜,使得我们这次的经历匪夷所思。
神秘宅邸
那是2012年的11月的一天深夜,我与朋友喝完酒之后,独自一人行走在伦敦的大街上。深夜的哈希米大街,一盏盏路灯亮着,偶尔有一些找不到声源的奇怪声音传来。除此之外,整条街安静的出奇。就连街边的流浪汉也都蜷缩在地上的窝里打起了呼噜。瑟瑟秋风呼啸而过,拍打着我的脸庞,仿佛像恶魔一般将我吞噬。
天空下起了小雨。雨滴落在我的脑壳上,像小孩子般绽放出笑容,却又消失不见。我打了一个哈欠,摇摇被雨水冲刷的脑袋。
不知不觉间,我拐进了一条小巷子。巷子两边矗立着19世纪的高大的白色建筑,它们直插进天空,黑夜里,这条窄窄的巷子仿佛与世隔绝。
我很快就被其中一所房子吸引住了。这所房子富丽堂皇,至少外观上来看是如此。飘忽不定的灯光透过街边的一扇窗,进入我的眼球。我走近了这幢宅邸,狭窄的房门口,一盏微弱的街灯亮着。
我不自觉地走上了台阶。事实上,我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被这所房子吸引。我拧动了大门把手,门很自然地打开了。房里弥漫的香味使我迫切地想进去一探究竟。我在黑暗中蹑手蹑脚地前行。
通过狭长的的玄关,我发现自己已经走进了客厅。微弱的灯光下,一张餐桌映入眼帘。。
我的背后突然传来“啪”的一声。
是打开电灯开关的声音。
一瞬间,房内变得灯火通明。我看到,这所房子面积很大。我的左手边有三间房。卧室、浴室和卫生间。我的右手边的房间是同样的设计。除此之外,厨房坐落在房子右边的一个角落。在我面前宽敞客厅的餐桌上摆满了各种美味佳肴,每个餐桌的桌脚都摆放着一个红酒瓶。除此之外,沙发上坐着的那个衣着光鲜的女人用冰一样的眼神刺探着我。
我还没来得及发现太多,背后传来那个打开电灯的人的声音。
“布兰克!”
声音很熟,我立刻知道他是谁。
雷尔夫。
我诧异地张开了嘴。还没等我说话,雷尔夫抢先说道:“晚上好,布兰克!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
“你怎么。。。。。。”
“怎么在这里是不是?”雷尔夫笑道,“推理爱好者深夜聚会,就这么简单。倒是你,布兰克,深更半夜不回家,在街上闲逛,瓦妮莎要知道会很生气的。”
“瞎说!”我立刻止住了他的发言,“我已经跟亲爱的瓦妮莎请了假。我和你一样,刚参加完一个聚会,当然,我随时给她汇报情况。”
“男人婚后没自由啊!”雷尔夫摇摇头,“我现在反倒觉得单身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了。”
“不!你不懂!”我不难烦地打断了他,“能和最亲爱的人朝夕相伴,爱她,疼她,照顾她,这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
一瞬间,屋里安静得出奇。所有人都在看着我们。我意识到这有些不妥。
雷尔夫也猛然一怔。
“该死!大半夜在别人的房间里说这些。”雷尔夫朝我走过来,“来,布兰克,我给你介绍一下他们。约翰·坦普尔先生,这幢宅邸的主人。”
神秘人物
我抬头看了看他。这是一个身穿黑色晚礼服的人。大约五十岁,身材不高,但却很壮实。圆圆的脸蛋上长满点点雀斑,像是在拍扁的烧饼上洒满黑芝麻。浓密的眉毛下,一双蓝眼睛闪闪发光。身上的晚礼服只扣了脖子下的两个扣子,显然这身衣服包裹不住他那口袋般的肚子。唯一与平常的中年男人不同的是,他的头发如青年般浓密,一瞬间使安德森怀疑起他在圆圆的大脑壳上扣上了假发。
“詹姆斯·布兰克,一名医生。”我主动伸出手来跟他打招呼。
他伸出手同我握手。咧开的大嘴在圆脸的映衬下分外有趣。
“您好,医生。”他笑道,我真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大的力气,“不瞒您说,之前我和雷尔夫正在谈论他所破获的案件,里面不乏您的身影。雷尔夫说您不经意的一个举动就会激发出他的灵感,使得错综复杂的线索顿时柳暗花明。他说您是一个好帮手,好朋友。”
“能从您口中听到这些,我很高兴。”我瞥了一眼雷尔夫,他正一脸坏笑地看着我。
“但是!”坦普尔突然松开了手,严肃地看着我,“我不得不说,布兰克先生,您的突然闯入打断了原本屋子里美好的一切。要知道,我们正在做一个游戏,而刚才正到关键的地方。”
“我很抱歉。。。。。。”
没等我说完,我的身后传出另一个男人的声音。我转过头,看到一个男人正从桌子底下钻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啤酒瓶。
“这可是我苦思冥想出的游戏。”他站起身,“‘黑夜藏宝’。听说过没?哦!老天!你肯定不知道,这是我刚想到的。该死!我他妈在说些什么!”
他朝我走过来:“詹姆斯·布兰克,我知道你,伦敦城小有名气的私人医生。我不得不承认,你知道,我是说在协助雷尔夫调查案件上,你的确有一套。但你现在犯下了一个愚蠢的错误。你打扰了约翰·坦普尔的夜宴。”
我仔细打量了一下他。这是个年轻人,二十多岁,高大挺拔的身躯上方长着一张帅气的脸。他的金色头发上翘,衣着光纤。
“史蒂夫·金。”他自我介绍道。我伸出手同他握手,他连忙把啤酒瓶放在桌上。
沙发上的女人站了起来。
“这有什么不好吗?史蒂夫,你总是假装一本正经,让人生厌。”她走到我面前,伸出了她那纤细的右手。“伊莎贝尔·克莱蒂。”
我轻轻握住伊莎贝尔小姐的手,看着她。这是位迷人的金发美女,长长的头发围着她那羞红可爱的脸庞,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中间夹着吉利人特有的高鼻梁。女人身着白色的连衣裙,一双美腿被长袜子包裹着,小脚上一双白色的鞋子格外引人注目。
“能在这里认识这么多朋友,我感到很欣慰。”事到如今,我不知还能说些什么来缓解这尴尬的气氛。
“现在我相信你不是一个小偷了。”坦普尔笑道,“来!快坐下!我给你倒酒。”
我们五个人围着桌子而坐,我端起坦普尔倒的红酒抿了一口。说实话,我并不想参加他们的聚会,虽然雷尔夫也在这里。半夜三更,我只想早点回家,陪我亲爱的瓦妮莎。
“哦,等等,还有一个人没到。”坦普尔突然说道,他端起高脚酒杯喝了一口红酒,“那么,布兰克先生,利用这个时间,我首先向你解释下待会我们要进行的游戏。”
“游戏?”我疑惑地问。我知道,今夜恐怕就要在此陪着这些人度过了。
“确切地说叫‘黑夜藏宝’。这是游戏名。”伊莎贝尔咧开嘴笑着说,露出了一口洁白的牙齿。
我明白了。他们刚才在进行游戏,却遇到了自己这个不速之客。
史蒂夫的话更加证明了这一点。
“我们刚才在彩排。你知道,轮到我藏了。”史蒂夫从椅子下拿出一个啤酒瓶,“客厅就这么大,我正在藏,却突然看到你那张脸。呸!抱歉,你,布兰克先生,进来了。我以为是布莱恩·帕克,伦敦有名的律师。你说什么?对,他也是来参加的宴会的。于是我示意雷尔夫打开电灯。”
紧接着发生的事情,我心中已经明白了。
“如果再有人从黑暗里闯进来,我们就突然抱住他,给他来个致命惊吓!嗨!真是好主意!”坦普尔裂开大嘴狂笑,声音大得几乎能把屋顶掀翻。
我一脸无奈。我很后悔自己为什么会鬼使神差地走进来,并且参加了这么个疯子聚会。除了雷尔夫,我讨厌这里的一切。
可雷尔夫一言不发地坐在椅子上,独自品尝着红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