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有刺客!——”“有刺客——!”
“快来保护皇上——”
唐允书默然而立,并未注意到将自己团团围住的兵士,而是看着那把跟随了自己十几年的连珠桐木琴,本来颇有神采的眼神只剩下了空洞与、无助……怎么会……他至今无法相信,那支几乎要了东栀女帝命的银针居然从自己的琴箱中射出的……不可能的……
紧张的士兵当然不会管眼前这人是否是什么“天下第一”,惊恐驱使他们一拥而上,将本就文弱的唐允书押到了女帝宁珂的面前。
“说,谁指使你的?”即便刚刚劫后余生,宁珂仍不失一国之君的从容风范,声音稳重而极具威胁力。
“……小人不知……”唐允书极力保持镇定,但语气中可以听得出他显然未完全接受这个现实。
“哼!那是你的琴!”丞相宁渊冷眼看向唐允书,厉声喝道,“还说不知道,你当我们是傻子吗!”
“小人……确实不知……”唐允书坚持。
“不如先将他压至狱中……”尚书令夏朗上前,在宁珂耳畔轻言,“今天必竟是大喜的日子……”
“压下去!”宁珂挥手。
随着被推搡着离开的唐允书的一个趔趄,一封书信从他腰巾中掉落地面,一个军士立即捡起,将它交给了夏朗。夏朗双手呈给宁珂,后者单手接过,将封起的信封撕开,缓缓打开折了两道的信件,神态严肃而莫测,继而莞尔一笑,朗声道:“各位受惊了!是东栀招待不周,朕有些不适,先行回寝宫了,大家不要拘束,尽兴尽兴……”
说罢,宁珂在众人“恭送圣上——”的声音中,从容离去。
宴尽人散。傅陵希早在若干喜娘的搀扶下回了临时在宫中安排的新房,而沈殊则终于在一干应酬中脱了身,独自漫步在御花园之中。
深蓝色的天幕无边无际,笼罩着人这人间万物,生生流转,世世不息……幽蓝而深邃,耐人寻味的气息洒向大地,迷离出世事无常的挣扎与无奈。夜的风格外冷瑟,无形中透着凄凉,感染着月色下的几株松柏,发出窸窸窣窣的低语……
“谁!”多年习武练就的警觉令沈殊轻易就发现了藏在暗处的气息。
“是我……”
“阿鸢?……你怎么在这里?”看到黑暗处走出的身影,沈殊皱眉。
“我……”看着沈殊大红的衣袍,陵鸢忍不住问道,“千夜哥哥……你们……成亲了?……”
“嗯……”沈殊颔首。
陵鸢用脏兮兮的小手抹了下已经成花猫一样的脸,语气已经带着些啜泣,“那……千夜哥哥……就不会再对陵鸢好了是吗?……”
“怎么会……”沈殊轻轻拿下陵鸢头发上粘的杂草,语气宠溺。
“才不会呢!……千夜哥哥有了妻子,就不会再喜欢陵鸢了……不会了!……”说罢,转身跑向了花园深处,沈殊下意识迈出右脚想要追上去,却在迈出第一脚后,立刻停住,略加思索后向着黑暗处轻语了一句,“保护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