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记忆潮水二
第六章 记忆潮水二

自那一次的昏迷醒来后血婴的心口位置便多了一道黑色的十字伤口,再次被送回了驯兽场,但他没有再被送入之前的集体兽牢里面了而是被送入了一个单独的宽敞兽牢之内,那兽牢便是自己如今身下的这个。

虽然被送回了驯兽场,但之后的不久血婴再次被一群武士接走来到之前住过的房子之中。血婴记得很清楚,那天自己是下午到达房子里面的,在天黑之前吃过两位老妇送来饭菜之前血婴便隐隐感觉到自己身体之内有什么异常了,但仔细去感受却又感受不到,本来思维就迟钝的血婴在看到久违的可口饭菜后便毫不在意这个问题了。

吃过饭之后太阳已经完全落下了,透过半开的窗户血婴看到了东升的圆月,那是他第一次看到月亮,皎洁的光辉清冷的洒落,无云的天空被那一轮圆月染上了淡淡的光晕,房间里的两个老妇收拾了碗筷便点上了油灯随后退下。

吃饱后的血婴一个人便抱着膝盖坐在了舒适的床铺之上,但就在自己刚刚坐上床的那一瞬间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位置突然地颤动了一下,而就在此刻房间的门被推开了,三道披着点点月光的身影走了进来,血婴看到依旧是之前的三个紫袍人。

这次拿紫袍老者进屋后并没有说话而是和其他人两人一样死死地看着他,血婴至今还记得当时那位魁梧紫袍说的一句话“爹,他怎么没有什么反应呢?”而在这句话刚刚落下的时候在血婴还没有开始琢磨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自己的心脏再次剧烈的抖动起来。

胸膛十字伤疤之下的心脏犹如冰封住后由内而外被千万根冰刺穿透处,撕心裂肺都不能形容的疼痛自心口急速蔓延至全身,那种冰冷刺骨冻透骨髓的感觉也彻头彻尾扩散开来,心口位置那早已愈合的十字伤疤猛的一震剧痛随即直接崩裂一道鲜血直接飞射而出洒在地面,与此同时喉咙之中也是一阵腥甜接着一大口鲜血喷了出啦将身前的地面将之染出一片血斑。

被接踵而来的痛苦蔓延至身体每个角落的血婴脑袋一沉低头栽倒在了地面之上疯狂的扭曲着身体死去活来的挣扎,一波接着一波的剧痛不断攀升将他折磨得生不如死。那一刻的血婴感觉全身的皮肤如同被千万根冰刺扎透全一般,而自心脏暴涌而出的冰寒之气几乎将自己全部的血肉冻结。蜷缩的身体僵硬的似乎随时都要冻裂一般的疼痛,捂着随时都会裂开的心脏位置血婴下意识的一头撞向地面想要结束这种身不如死的感觉,但他没有能够如愿以偿。

就在血婴的头颅即将成功的接触到地面的时候在自己身前站立的三人中的魁梧男子迅速一掌推出,随即一股巨大的力道柔和的血婴的整个身体托起离开了地面徐徐上升,与此同时那个柔和的力道还将血婴因极度的痛苦而蜷缩的身体以及四肢慢慢伸展开来就连痛苦的疯狂挣扎的力量也不能使慢慢舒展的四肢有丝毫的晃动。

四肢舒展悬浮在空中的血婴在急剧的疼痛中中发出痛苦的低吼,他的皮肤开始渗出血珠,而不断剧烈颤动的心脏不时的将鲜血涌上血婴的喉咙随着发出吼叫声的气流冲出口腔化作漫天血雾。“啊!”又是一声大喊,血婴的心脏连续剧烈的跳动了几下使得他喷出几大口鲜血后骤然停止了跳动随后又开始了持续的颤动,那一刻血婴感觉不到了刺骨的寒冷只觉得脑袋里面嗡的一下低鸣声后呼出的一口气骤然停在了胸口的位置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残余着嗡鸣声的脑袋开始发热,怒睁的眼睛中眼珠开始鼓出,发紫的嘴唇裂开了细小的口子涌出来血丝,而慢慢失去了感应的耳朵以及鼻孔流出了温的血水。

眼前开始慢慢发黑,意识开始模糊,血婴感觉自己的心脏依旧持续的颤动着,那股深入骨髓的冰凉再次席卷上自己的身体,而剧烈的疼痛开始如潮水般退却,睡意却开始涌上,眼中最后一丝光明即将被湮没,而就在那丝光明即将被黑暗吞没的最后时刻血婴的眼角透过半开的窗户扑捉到了一抹隐隐皎洁的月光,也许这是他最后一次看到的光明了。

那抹月光在黑暗中飘摇,湮没是不可置疑的,但就在那一个瞬间血婴感受到了自己身体血脉中的血液逐渐沸腾继而由慢到快的在周身血脉循环游走起来,流动的血液爆发出一股持续强烈的灼热在瞬间驱散了血脉周围的冰寒,而这沸腾的鲜血闲着血脉一路狂奔将所到之处的冰寒驱散的同时还在体表显现出游走的血色纹络。

这些血色纹络持续蔓延如同蜘蛛网一般在血婴心口那十字伤疤处缠绕覆盖,灼热的温度将心脏源源不断释放的严寒中和使得颤动的心脏慢慢恢复了跳动,直到心脏释放寒气的那一块慢慢升温慢慢变得和那血色纹络一样炙热时错综缠绕的血色纹络才继而攀上脖颈布满脸部伸展到两个眼眶之内。

在这些血色纹络的触角全部没入眼眶之内时只见血婴的瞳孔内隐隐的泛出血光,而在此刻血婴几乎完全闭上的眼睛猛的睁开无比妖异的血色瞳孔发出一道耀目的血光后迅速退却了血光转变为正常的乌黑瞳孔。

炙热退却,温热的身体再感受不到刺骨的冰寒和疼痛,这种舒适的感觉让他仿佛置身于软绵绵的干燥稻草之上那般舒适,突然身体猛地一坠血婴掉落下去,模糊的视线中似乎有一抹紫色闪过,随即是那熟悉的无尽的黑暗。

不知道昏迷了多长时间,黑暗中的血婴不知道何时发现自己站在刚刚的山丘之上,而山丘之下是无数身穿铠甲手持利刃的人群在厮杀,惨叫声与喊杀声以及战马的嘶鸣混合在一起震的血婴耳膜发痛,鲜血自割裂的伤口飞溅而出。

不断有人倒在交战的地面,那些恐怖的伤口将鲜血汩汩流出,越来越多的人倒下越来越多的鲜血流出,血水积成滩,在交战的士兵们踩踏之下溅起无数血花。

那些猩红的鲜血在血婴严重不断的扩散,那种熟悉的感觉让血婴感到很舒适,再次放眼战场血婴居然发现所有的人都不见了,没有喊杀声、没有惨叫声,就连一下风吹草动的声响都没有,极度的安静让血婴觉得有一股凉气在心头蔓延。

这股凉气一直蔓延、扩散慢慢占据了血婴的身体,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开始结冰,从胸口慢慢的覆盖脖子,僵硬的脖子开始动弹不得。血婴努力地低下头想看一下自己的双脚有没有冻住,他使劲的低头,努力地让自己的脖子弯下,可一股无力的虚弱感伴随着冰凉覆盖了整个身体。

而就在此刻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个身穿铠甲的将军突然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前,隔着眼前的冰晶血婴看到他模糊的脸面之上出现了笑意,随后他抽出手中的利剑一剑刺在了自己的小腹之上,瞬间鲜血蔓延而出,血婴没有感觉到疼痛,相反温热的鲜血让血婴极度的舒适,他发现自己的脖子可以动了,他低下头看向自己的伤口,宽厚的剑身刺入了自己的小腹之内,汩汩流出的鲜血顺着剑身涌出随即再坠向地面。

猩红的鲜血划出轨迹坠向地面,就在滴一滴鲜血接触到地面的那一瞬间被晶莹冰雪所覆盖的地面突兀的涌出一股沸腾翻滚的血液,紧接着所有的声音与场景再次突兀的出现了,厮杀继续进行,无数的鲜血融化了冰雪居然汇聚成河翻着波浪般涌向血婴。

突然一抹冷光划过,身前捅了自己一剑的将军头颅在那抹冷光划过后高高的飞,自斩断喷涌而出的鲜血尽数喷到了血婴的面门之上,滚烫的鲜血使得血婴浑身一颤,而与此同时那血河翻起的波浪也涌了过来将自己整个淹没。

滚烫的鲜血淹没了自己并且在逐渐的升温开始炙热起来,血婴猛的抬头想要呼吸,“哗”的一声将血婴一惊,眼睛睁开却发现自己雾气朦胧的眼前站着两个熟悉的老妇正在给泡在水缸里的自己从头顶浇着热水。

长长的呼了一口气,眼前的水雾被吹散而不少,血婴甩了甩头呆滞的看着为自己擦拭身体的两个老妇,他没有对他们说话,第一是自己并不会说多少话,而且就算自己开扣对她们说话也是没用的,因为她们根本不会理会他,至于这是为什么血婴就从来都没有去想过了。

在洗完澡后吃过饭身体依旧有些虚弱与疼痛的血婴再次被送回那间属于他的兽牢,自此以后血婴每天晚上得到的食物开始变得好起来了,而且训练的场地也发生了改变,他开始和四个不认识的成年兽奴一起训练,这让他的训练幅度一下子变大了,血婴每天都会被训练的遍体鳞伤后由人抬回兽牢,而且在训练时每天吃午饭自己的食物几乎都被那四个兽奴抢走,直到后来自己的力量不断强大后他们才不敢再来抢夺。

而后面的三年中血婴依旧每个月都会被接入到那房子里面去一次,每次血婴都会在那三个紫袍人面前经历撕心裂肺的痛苦挣扎后昏迷再被送回驯兽场的兽牢之中。

在第二年的时候血婴已经开始慢慢适应那股痛苦了,而在第三年的时候血婴已经可以在经受住痛苦后而保持清醒了。第四年时血婴就在也没有再被接过去过直到今日,因为在每次寒痛发作之时血婴已经能够激发出血纹的力量来减轻甚至压抑这种痛苦。

在黑暗中回忆的血婴感到脑海一阵恍晕,不知道是打斗后造成的还是用脑过度造成的,但是他是不会去思考这种问题的,因为吃饱后疲惫的身体最需要的就是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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