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唐未晚再次醒来,已是黑夜降临。凤眸凝视了一会儿自己修长白皙的双手,眼中一缕疑惑悄然滋生。即使是唐未晚用现代精湛的医学技术治疗这具残破不堪的身体都只有三分把握,而现在的她却如同常人一般,毫无在那茶馆时的油尽灯枯。
难不成,又重生了一次。唐未晚看着修长指甲上涂抹的鲜红豆蔻,如瀑墨发中藏匿的根根银针。除了这一身从衣离阁定做的寒水月笼长裙以外,都证明了这就是唐未晚。细微的脚步声几乎扩大了一百倍响彻在唐未晚耳边,素手中蓦然出现的银针闪着幽光,极微弱却危险的光亮。唐未晚目力极好,远远的便看见了来人。
言落!
依旧是一身青色长裙,外罩月影纱衣,却沾染了些血腥味,如同点点血色梅花点缀在青衣上。而言落身后一身幽兰云锦色长袍的少年则是让唐未晚睁大了凤眸,那双银色的眸子,如同镌刻在记忆深处的烙痕一般,永远无法割舍。而身体却也不由自主的变得冰冷,红润的嘴唇却变得有些苍白无力。
“她醒了……”少年独有的青涩嗓音,又带了些变声期的沙哑低沉。而言落却是脚步一顿,冰凉的眸子一闭,轻轻开口:“少宫主到底…与殿下是何关系?”
若毫无关系,明眼人一看便是瞎扯。毫无关系之人会在唐未晚气息将尽之时将那千金,不,万金却也不也难求的芙蓉护心丹专程送来吗?会在服下这价值万金的丹药后,又拿出一颗虽比芙蓉护心丹略逊一筹但也是珍贵无比的生肌完骨丸为唐未晚服下吗?
“若是再过数十载,就算是这芙蓉护心丹也只不过是暂时压制罢了。到时候,我也无能为力。”状似答非所问,江雁渃却让言落惊出了一身冷汗。芙蓉护心丹,疗伤圣药。即使是人死了,只要在一个时辰内服下也是起死回生。而殿下,却是暂时压制……也终有一天,会成黄土一抔。
推开了雕刻着繁琐花纹的檀木门,言落便看见唐未晚掀开了那蚕丝暖被,正准备站起。言落一惊,少宫主是如何得知殿下醒来的。正欲开口,却被唐未晚刚刚醒来带着一丝慵懒的清冷语气打断:“你到底是谁,与唐未晚有什么关系。”
“我是谁不重要,想来你也知道。你终会有一天想起来的……”江雁渃并未像外界传闻的一般虎背熊腰,凶神恶煞。不同于君落尘与楚晨修只是外表还是本性的温润儒雅,而是与唐未晚一样的清冷。
放下了手中的银针,唐未晚妖冶的凤眸望向江雁渃,一丝探究浮现,却又很快掩下。单不说那残破的记忆,原来的唐未晚是无论如何都不没有甚至是不可能相识与江湖中人,就更别说这祭月宫的少宫主了。
“烟罗…怎么死的。”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江雁渃眼中浮现一丝赞赏。让言落烦闷的心情镇定了下来。
“服毒自尽。”凉薄的声音响起,言落可谓是一个表面上温和可亲却改变不了骨子里的无情凉薄的气质。即使烟罗跟随了她十三年,也可以再说出她之死时如此淡薄。
“呵…那祭月宫的宫主呢。”言落并未排斥江雁渃,自然是代表了那祭月宫宫主毫无大碍。而因烟罗所说,江雁渃的背叛一事,自是无稽之谈。那么唯一的可能性,便是她在撒谎。
“安好,宫主本与少宫主离宫办事,不过是那五位长老聚众反抗罢了。”
“服毒自尽……那五位长老,风清越,与那几人有关系吧。”凤眸微眯,慵懒如猫一般的气息渐渐的让那一身冰冷散去。唐未晚笑着说:“那圣域瑶妆还真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