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绪麻木地行走在面目全非的实验室里,直觉告诉他,只要找到那个血族男子沃恩,一切都会有个说法。
走到门口的时候,司徒绪发现一个趴在地上的身影有点熟悉。他弯腰把那个人翻过来,是那个带他来这里的那个研究员。这个人的下半身已经不见了,胯骨一下的身体都化成了肉泥,隐约能看到血肉间的碎骨,尖锐得像一根根骨刺,扎在司徒绪的心上。他心里这个研究员还是个不错的人,虽然有点狂热,但那是一个科研人员对工作负责的表现,平时这个研究员还是个很随和的人,经常会笑,和司徒绪自己小时候一样笑起来会有两个浅浅的酒窝,有点孩子气的可爱。
可他现在却变成了这样。
司徒绪把他残存的半个身体抱了起来,发现他还有意识,嘴里还在喃喃说些什么。司徒绪俯下身。
“我们……我们失败了,不……也成功了,也……失败了。你快走,马上……马上他们会来的,我还……想看到你验证……进化……神……”研究员没有了呼吸。
司徒绪想哭,他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他不知不觉就咬紧了牙,直到牙齿崩碎的疼痛传来才把他惊醒。
如果这是幻觉,快点醒啊!
“啊!”
司徒绪抱紧研究院的尸体痛苦地大吼。
“快点醒啊啊啊啊!”他用力地摇着头颅,至今他都无法相信这是事实。
直到吼完身体里残余的最后一丝空气,大脑开始出现缺氧的眩晕司徒绪才停了下来。口腔里的血腥味,牙齿的痛楚,怀里还温热的尸体,缺氧而导致的眩晕,一切的一切都在提醒他,这就是真实。
这就是他做的。
司徒绪放下怀里研究员尸体,重新站直。他深吸了一口气,血腥味混着带有浓烟的空气被吸入肺部,很呛人,但却让司徒绪迅速地清醒了起来。
刚才听到有人在对着对讲机吼着些什么,应该是在呼叫支援,现在还无法确认这里到底是不是真实的世界,那就先假设这是真的,我不可以被逮捕,无论如何得先从这里出去。
一大串想法在司徒绪脑海里迅速地划过。
他走到实验室大门前,电脑控制的感应门已经失灵,无法打开,司徒绪试着把向边上拉开,没有动静,厚达10公分的合金大门如果这么容易就能拉开干脆还是不要做大门了。
司徒绪退后了两步,四处看了看,没有什么工具能够用上,一般的金属管在10公分的大门前就跟牙签的作用差不多。
深吸一口气,再次平复了一下心情,司徒绪试图回忆起自己昏迷前的情景。走到沃恩面前,伸手,握手。没有任何问题,完全看不出究竟是什么引发了这股隐藏在自己身体里的能量。是接触么,可是现在上哪再去找一个血族让他握手啊。
血!
司徒绪忽然想起了实验开始前研究员对他说的,这个实验就是把血族的血引入自己体内,也就是说自己体内现在是有血族的血液的。
想到这里司徒绪果断拿起地上的金属管,右手举起,毫不犹豫地用尖锐的一端刺向自己的左臂。献血顺着金属管流到自己的右手上。换血后的血液看起来和原来并没有什么不同,还是猩红的颜色,并没有出现在血族身上的时候显得那么鲜艳。
司徒绪握了握右手,黏黏的感觉,并没有什么特别。丢掉手里沾满血的金属管,司徒绪看了看有些变形的合金大门,把视线重新投在了自己的右手上。
双手交握,慢慢合拢,握紧。没有想象中的光芒出现,左手除了沾染了一些自己的血以外没有任何变化。司徒绪自嘲地笑了一声,奇迹果然不是那么容易发生的。
门外的警报器突兀的响起,这是有外人闯入的警报,这所研究所现在是地球联邦最重要的一个保护点,平时进入的时候都要经过层层安检,何况现在有军队强行闯入。
破碎的显示屏上出现了研究所外围的监控录像,大批的武警和士兵把整个研究所团团包围,有一队爆破组已经在安装爆破装置,看来官方是准备强攻,用不了多久这里就会被占领。
司徒绪最后看了一眼沾满自己鲜血的双手,转而开始想其他的方法离开。他不是一个死脑筋的人,有了方法就要抓紧实施,无效就要抓紧进行其他方法,他绝对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
沿着实验室的墙壁走了一圈,室内的研究人员已经死得差不多了,及时还有活的也不是晕了过去就是装晕了过去,那些人还不想触司徒绪的眉头,这个活的炸弹谁知道什么时候又会爆炸。
又回到门口的起点,司徒绪一无所获。这下,即使沉稳如他也不能再冷静地思考了。他泄气似的踹了一脚合金大门。
本来只是发泄一下,谁知这无心地一脚居然有了效果。只见他踹出的那个脚印居然在大门上留下了一个深约1公分的浅坑。
他的脚居然有很强的腐蚀性!
司徒绪连忙抬起一只脚。他的右脚底已经被地上的尖锐物割出了好几道血口子,经过地上营养液的稀释早已没有那么鲜艳。可就是这种液体,居然有强腐蚀性!
是那个血族浸泡过的营养液!
司徒绪突然想到,这是那个血族曾经浸泡过的营养液,也就是说曾经接触过他的皮肤!
这不就是说我现在是和他在间接地进行解除!司徒绪兴奋地想到。
他慌忙跑到刚才摆放营养仓的地方,那里到处都是散落的营养液,早已分不清哪些是他浸泡过的哪些是血族男子浸泡过的。
他胡乱抹了一把在手上,手上的血这会已经有些干涸,经过营养液的稀释颜色已经很淡。
司徒绪试着摸了一下手边的某个仪器碎片,只见他手摸过的地方,纯金属的碎片就像积雪遇到骄阳一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熔解。
有门!
司徒绪随便扯过一大片衣服碎片,浸上地上的营养液,转身跑向门口。
本想用手再抹一把手臂上的伤口,却发现这段时间手臂上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司徒绪只好忍着痛再次揭开伤口,顿时鲜红的血液涌了出来。他用沾有营养液的布片抹了一把自己的血,然后将破布套在了自己的手上,用力朝金属门拍了下去。
一点声音都没有,套着布片的手就嵌入了大门内部。司徒绪顺着熔解的部分用力,很快一个手掌型的溶洞就出现在了大门上。
随着布片上血液和营养液混合液体的消耗,熔解的速度也在迅速下降。渐渐地,司徒绪感到自己推进越来越困难,直至停止,碎布早就跟着溶解了溶解了干净。这时10公分的合金大门已经基本被熔穿,只剩大概2公分左右的厚度。
司徒绪故技重施,重新冲到营养液溅潵的地方又浸湿了两块布条。这次他索性将双手都刺破,任自己的血流淌然后握紧了布片用力拍在了大门上。
这次他有意扩大了侵蚀半径,把侵蚀范围扩大到了直径50公分左右,这样做的后果就是这次只熔解了约莫5公分就完全耗尽了营养液。
又如此3次之后,大门终于被破开了一个直径50公分,刚好够一个人爬行过去的洞。
司徒绪在爬进洞前随意扒了一个死去的研究员的衣服套在了自己身上,又拿起一个手提箱装作惊慌装离开了实验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