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怀疑的种子
第十章 怀疑的种子

恶疾缠身,软塌难眠。

最近几天病的比以往更加愈烈,一天至少咳出个三四次血。今晨,面颊苍白的可怖,见无人在旁,匆忙抹了些红胭脂掩盖。

卿儿如往常给自己梳妆,并未看出妃无笑与平常的不同。妃无笑不爱皇后那些大红大紫,喜欢青色绿色浅色的服饰。

卿儿从御锦局定制了一条浅青色的罗裙,知道妃无笑爱莲,便特意让御锦局在裙摆下绣了朵粉莲。

穿上青衣罗裙,在铜镜前随意看了看。裙子清新脱俗,妃无笑怎能不喜欢。因是病越来越重,卿儿怕妃无笑坐立着难受,仓卒下也只是梳了个简单的回心髻。

抬眸望见窗棂前的一棵树落了红黄叶,四季如奔,过的匆忙。

轻轻咬了一口桂花糕,酥软可口是真,可口中早被血腥的腥味儿占据,桂花糕也不在甜腻诱人。

倦了,丞子邵这会儿在朝堂之上,未来宫中陪伴。

“卿儿。”卿儿从门外进来,神色有些忌惮。见卿儿衣衫不整,发髻也有些倾斜。卿儿年纪也不笑了,正是春意泛滥的时刻,想来做这些事情也是情有可原。

“卿儿,你今年十几了。”

“回娘娘,卿儿单十有六了。”十六岁,人界女子已经可以嫁人了。

“卿儿,你看上哪家公子和我说说,我看看哪日把你嫁出去了。”妃无笑笑着咳嗽几许,凤眸望着眼前长得宛如温玉的卿儿。

卿儿似乎知道妃无笑心里明白自己干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连忙跪了下去,额头汗珠一滴两滴的掉在地上。

“娘娘,娘娘,卿儿错了,卿儿不敢了。”

妃无笑见卿儿跪下,速即将其拉了起来,拍了拍她膝盖上的尘土。卿儿受宠若惊地望着妃无笑的一眸一笑,显然有些吃惊。

“卿儿,你坐在我身旁吧。”

“可是,娘娘,我......”卿儿欲言又止,望着妃无笑的明眸有些躲避的意味。

卿儿几番犹豫,最后也是坐了下来。

“卿儿明日出宫找个如意郎君嫁了吧。”妃无笑轻轻拍着卿儿布满茧子的双手,愧疚不已。这双手,这年龄,本该是细皮嫩肉的。

“娘娘,您要逐卿儿出宫?”卿儿眼角几滴豆大的晶莹泪珠一滴一滴的往下掉,朦胧双眸楚楚可人。

“我没有要逐你出宫的意思,我只是不想让你把这深宫当作笼子。你这个年纪应该正是与爱人缠绵。”妃无笑有些困惑,自己在这个年龄的时候,为何所有记忆都忘记了?

现在妃无笑整整双十,在人界看来早早过了青春年华。可是妃无笑仍然是一副十六七岁懵懂少女的面容,清秀更淡雅。

卿儿哭的更厉害了,一滴一滴浸染在妃无笑的双手上。

“娘娘,卿......卿儿舍不得您。”卿儿长得本就梨花带雨,哭起来更是让人心头怜爱。妃无笑知道珍惜身边的每个人,但却也知道不能自私,改天把卿儿找个好郎君嫁了。

午膳后,丞子邵便来到妃无笑的宫中来陪伴她。

妃无笑卧在贵妃榻上慵懒睡着,那身罗裙披散在地。望着裙摆下的一朵粉莲甚是满意,这莲花是自己得知妃无笑要定制裙子时亲自构图的,莲花绽。

睁开朦胧双眸,望见丞子邵又在画着什么,又是这样,每天自己午睡过后第一个看见的就是丞子邵,他每天都在涂涂画画。

“又在画什么呐?”起身,伸了个懒腰。

“除了你还能谁?”

“我好看啊?”

“至少我没见过比你美的。”

“明明就是说我好看。”妃无笑浅浅一笑,趴在丞子邵肩头。

执笔轻点她的鼻尖,一点墨迹。

“好了女人别闹了,咱们走吧。”

“去哪里啊。”

“你不是说要去宝珠阁看看新奇玩意儿么?正好带你看看三千水滴琉璃珠。”

妃无笑轻拍一下脑门,接过卿儿递来的清水擦拭了下鼻尖的一点墨迹。

人界之宫道路蜿蜒难行,未曾进入过这里的人会迷路在其中。听说这人界之宫还有着幻境,让外来者深陷幻境不能自拔。

丞子邵挥长袖去了幻镜,带着妃无笑走进宝珠阁。

丞子邵寻到几条带有莲花形状的首饰,但却被妃无笑婉言绝谢,她说她还是想见见那传闻中法力通天的三千水滴琉璃珠。

寻到装着三千水滴琉璃珠的盒子,打开了盖子,正想像妃无笑好生炫耀一番却发现盒子里空空如也,哪有什么琉璃珠子的身影?

“是魔界!”丞子邵心头一紧,警惕地看着周围静悄悄的黑暗。魔界之人来无影去无踪,从黑暗中出现,从黑暗中消失。这让人界防不胜防。

这魔界怎破的了幻镜?应该不是从外部进来的,因为如果魔界之人破了环境,那么进来的时候为何还有幻境未散去?

若不是外部进来的,那就是内部有魔界的奸细。

“女人,今天先去休息吧。”妃无笑也见情况不对,也没有不识趣,伴随丞子邵离开了宝珠阁。

回到宫中,丞子邵就匆匆离去,称是明日再来看她。妃无笑也有些倦了,换了衣裳便睡意浓浓。

丞子邵回到自己寝室便招来亲信,确认其身份无误后便告诉了他们三千水滴琉璃珠丢失的消息。亲信们纷纷失色,都怀疑是内部人所干的。但是内部几年没有更换,并且每个人界宫中之人胸前都有一人字,这人字,就算是魔界之人也模仿不出来。

如此周密,又怎会出来奸细之说?

在众人沉思之时,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臣缓缓开了口,轻轻抚了抚白花花的胡子。

“皇后娘娘......应该是近期入宫的吧。”

丞子邵瞪了一眼那开口之人,妃无笑生性随和,怎会是奸细?

“一派胡言!你虽是朝廷忠臣,但朕的爱妻也容不得你猜忌!”

丞子邵内力将木桌震碎,显然是因情绪内力外泄所致。亲信退了去,空荡的屋中只有独自一人沉思。

人界之宫,若不念在情,恐怕最为嫌疑的便是妃无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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