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酒后(下)
第二十四章:酒后(下)

严子爵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烟花什么的哪里提得起他的兴致。他只是喝酒,喝惯了红酒的他,喝起啤酒来,配着这夜市里的小吃,倒是觉得入到口中,别有一番风味。

他心中有说不出的难受,可是他不能让谁看见。因为他是严子爵。

面前的少女喝着酒,眼神如小鹿一样清纯澄澈。“严子爵,其实,其实我也好难过。”云锦歪着头,痴痴看着严子爵笑,“我谁都不想失去,可是一个个接二连三地失去。我以前没有拥有就算了,可是拥有过再失去的感觉真是太不好了。我每天做题,脑子里才能宁静一点。乱到深处,都快把自己也失去了。”

严子爵也有点醉了,说,“我又何尝不是?”他的脸上也难得的有了红色,“不说什么了,再来一瓶吧!”

几个小时就在这样的你一瓶我一瓶的节奏中倏忽而过。夜渐渐到了最迷离的时刻,云锦趴在桌上,微微嘟着嘴,看着严子爵说,“严子爵,我们回家吗?”

严子爵也像个孩子一样伏在桌上,笑成阳光的模样,“回啊,和我一起回家吧,陆云锦。”严子爵站起身,一把拉起云锦,云锦不自觉地依偎过去。

他们走在这样天凉的夜里,像每一对擦身而过的情侣一样,有着世界上最亲密的距离。烟花盛放在漆黑的夜空,云锦笑着跟严子爵说,“你看吧,严子爵!我没有骗你,真的有烟花,很漂亮的烟花!”

严子爵也在街头留步,抬头仰望,陪着云锦一起好好观看这些自己平时根本没有正眼瞧过的东西。那些璀璨的烟火,好像是夜的戏法,给了人光明,给了人温暖,让人有错觉这个世界亮如白昼,让人有错觉这个世界永远都可以这样热闹温暖。

严子爵看向云锦,不知道是不是夜风太凉,他又喝了酒的缘故,他的声音竟然有些哑哑的,他看向云锦的眼睛像是蔚蓝的大海,里面藏着谁也不知道的故事,他说,“陆云锦,这个气氛下,我现在是不是该做点什么?”

云锦呆呆地看着他。严子爵最喜欢看云锦这个表情,自然而不造作,像是一块尚且没有被雕琢的,毫无杂色的玉,清澈透亮,他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的脸,一点一点靠了过去,找寻到了那两瓣粉嫩的嘴唇。

他并不急着撬开她的嘴,只是拼命享受两片唇接触在一起的温度。他辗转在她的唇瓣上,像是一只勤劳的采蜜的蜜蜂,流连于一朵甜蜜多汁的花。

吻是这个世界上最奇妙的东西,它可以浓烈,它可以清浅,它可以让人疯魔,它可以让人沉醉,它可以让人忘了今夕何夕,呼吸沉重,心情豁然。

它还可以证明一切不愿被陈述不愿被说出口的爱情。

一阵冷风袭来,严子爵一个激灵,恍然如梦中,突然一下子抽身于云锦的温柔乡里,推开她。云锦醉醺醺地,也记不起来刚刚发生了什么事似的,拉着严子爵就往路口走。

“走,严子爵,我们回家。”她高兴地说。

在路口拦住一辆的士,两个人跌跌撞撞摇摇晃晃地进了的士,报了地址。彼时夜深,的士司机在听午夜电台,刚好放到那首杨千嬅的《知更》。

“初恋的你喜欢听情未了

当初跟我五更天还在说爱的感觉

却不知觉 问题多答案极少

率真的你对他哭完又笑

不知早晚无微不至

无论他可需要 未知率性到他恐惧了

太快相思 呢喃什么血字

没法等 等到你那万人迷识字

知更鸟 甜言埋梦中比你熟性

不敢去午夜啼诗

你有心 无力抱 时候未到

想握紧些偏扼杀柔情预告

到懂得 怎去跟那人潇洒细诉

明事理 又更明白讲也徒劳

谁还在 谁别去 谁人未到

只好等一日刚好改变喜好

时候也 未算早 你或者会装作糊涂

谁叫最爱都早到迟到

终于开窍你偏偏沉默了

即使跟我五更天谈论到那些恋爱哪只恋爱

话题多却气力少

好比当你对偏执驯服了

得体的你随时可再

撩动他的心跳 但今天到你心火灭了

过气的歌 留下什么意义

绝似诗 只等到令旧情人识字

知更鸟 甜言埋梦中比你熟性

早知道世事如此

你有心 无力抱 时候未到

想握紧些偏扼杀柔情预告

到懂得 怎去跟那人潇洒细诉

明事理 又更明白讲也徒劳

谁还在 谁别去 谁人未到

只好等一日刚好改变喜好

时候也 未算早 你或者会装作糊涂

谁叫最爱都早到迟到

听讲他对你率真怀念了

天真的你却偏偏成熟到

再不必要借他哭笑

却笑懂得太迟了

有更多他更重要”

云锦和严子爵莫名的醒了酒似的,都静静听着这首歌,云锦听到那句,“早知道世事如此,你有心,无力抱,时候未到”,泣不成声,泪如雨下。

为什么我们爱着的人,总是早到或者迟到呢。于是我们谁都没有等到。严子爵察觉了她的泪意,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头,难得的宠溺人的动作。

不一会儿就到家了,严子爵喝过的酒毕竟比云锦多太多,他又是自醒的人,这么一折腾,已经有些清醒了。说好了扶着严子爵回家的陆云锦小朋友倒成了被扶着的那一个了。

严子爵鲜见的有耐心的一边小声安抚着,一边小心挽着一个人回家。

云锦嘟囔着,微微闭着眼睛,“严子爵,我好不开心啊。虽然我一开始就不喜欢康昭,但是失去他我还是好不开心啊。我觉得这个世界上除了康昭就不会有人爱我了。严子爵,我是不是很自私,很贱啊?”

严子爵居然回应了这种脑子不清醒的人的问题,“你不贱不自私。每个人都是这样的。因为躺在手中的,没有人会去珍惜。”

他把她温柔地放在床上,想让她好好睡一觉,云锦却像是长了第三只眼睛似的,抓住他的手,不准他走。“严子爵,我一个人会害怕。你留下来好么?”

留下来。

严子爵本来是想毫不留恋地走了的。他们之间还是不要发生什么好了。云锦突然一个侧身,“呕”地一声,就吐了出来。那种奇奇怪怪,多种东西掺杂的味道立马就弥漫了整个屋子。云锦不仅吐了屋子一地,还吐了自己一身。

洁癖如严子爵怎么能容忍这样的人睡在自己的床上。

他凑过去,毫不迟疑地开始解起云锦的衣服。最初的时候,当然是毫无邪念的。纯粹是为了拯救自己房间。但是当少女莹白的肌肤裸露在温度越来越高的房间,严子爵本能地吞咽了一口唾沫。

空气中传来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严子爵不由自主地凑过去闻,越凑越近,越凑越近,唇瓣在滑嫩的肌肤上像是着了火。云锦“嘤咛”一声,有些不自在,严子爵看着云锦安详美好,毫无防备的睡颜,难得地唾弃了一下自己,利落地把云锦剥了个精光。

严子爵甚至还端详了老半天,想道,这个小丫头,看着没什么肉,身材还是不错的嘛。他从衣柜里翻了老半天,找出小一点的衬衫,给云锦换上。

只是那堆呕吐物实在太难弄,严子爵现在实在没有心情去打扫,更何况他也不是做这种事情的人。于是他把云锦抱去客厅,让她睡在沙发,给她盖好被子。他自己觉得喉咙一阵干渴,就去厨房喝水。喝了满满一大杯水,居然还是心中烦闷躁动不安。

于是严子爵决定洗个澡。他漫不经心地推开浴室的门,却看见一个女人泡在浴缸里,媚眼如丝地看着他。娇滴滴地唤了声,“严少——”那女人,正是以前杜鸢离开之后,跟他一起回来过的模特,晴晴。

整个浴室里都充满了和严子爵房间一模一样的味道,只是浴室里的非常浓烈而已。严子爵发现自己好像着了这个人的道。这味道,一定有着什么隐秘的作用。

他努力保持理智,冷冷清清地问,“谁给你的我家的钥匙?谁让你在我的房间里放些莫名其妙的香?”

晴晴却惘若未闻,自浴缸中站起身来,未着丝缕,摇曳生姿地走到严子爵跟前,一个舌头进去,灵巧地吻起他来。

她是在太懂男人想要的是什么了,极力地讨好严子爵,极力地燃气他心中的火焰。

为什么要这一夜欢爱么?她已经走投无路了,模特的青春本来就很短暂。她在这个圈子里一直不温不火,马上就要日薄西山了。唯有在一次聚会上认识了严子爵,和这个公子哥儿扯上任何关系都会大火一把。

她不能失去这个机会。所以她不知道花了多少人力物力,用几乎孤注一掷地方式得到了他家的钥匙,并且在浴室里,安装了针孔摄像头。她知道自己诱惑不了他,所以打听好,他哪天要出去吃饭,哪天可能会喝一点酒,在他的房间燃上烈性的迷香。

只求欢爱一场。到时候,只要假装不雅照流出,那么她晴晴的名字,便就会出现在各大娱乐报纸的头条。

她当然知道这有多冒险,但是她什么都顾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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