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停留在两人对视的那一刻,风带动着树叶树枝晃动。发中的蓝色丝带随风飘起,像一只蓝色的蝴蝶在空中飞舞。
飘落的长发挡住了她的视线,她伸手去捉飞舞的丝带。上官逍遥的手更快!
清澜的手在空中无力地垂下,上官逍遥将丝带递给她问道:“你喜欢蓝色?”
她接过丝带道:“我不知道什么喜欢不喜欢。”
上官逍遥随手摘下一朵花向她走去,清澜神色戒备地退了几步,拿着折扇的手略动了一下,上官逍遥一把抓住她的手,轻轻带到他的面前。
“别怕。”上官逍遥将花插入她的发中:“我只是觉得你很适合这朵花,很美,花美,人更美。”
清澜的另一只手中多了支长长的针,在月光下发着蓝光的针向他的咽喉刺来。
上官逍遥松开清澜的手退出丈外,道:“你要杀我,我却不能和你动手。”
“为什么?”
上官逍遥没有答话,反问道:“你为什么会做杀手?你的家人呢?”
清澜垂下了头,眼睛里不禁露出了幽怨之色,家人?她问道:“什么是家人?”
上官逍遥道:“无论你对或者错,他们都会包容你;无论你美或者丑,他们都会爱你;天下人都会抛弃你,他们不会。有了他们,你就不会冷,不会孤独。”
“那么你的家人爱你吗?”
上官逍遥的眼变得迷茫,声音似乎从远方飘来:“我最亲的家人很爱我,为了我......她愿意放弃所有,只是我辜负了她。”
说完扭转头,他生怕眼泪会流下,也怕给她看到。
家人?她只有夜晚歌,他爱自己吗?他说的喜欢是爱吗?
她不敢去问夜晚歌,也不能去问,夜晚歌不允许她多话,尤其是关于情爱的话。
过了很久,上官逍遥终于慢慢地回过头,却已看不到那个浑身蓝色的女子了。
她像魔兰花一般的来,又像花谢一般的消失。他与她相见是如此的短促。
没有人知道她从哪里来,也没有人知道她往哪里去。
上官逍遥凝注着远方,心里忽然涌起一阵说不出的黯然销魂之意。
兵器明明在手上,可是她无法动手!
明明她有机会切下他的脑袋,然后坦然离开。
可是,她的心却莫名其妙的碰跳着!像是有一种神秘的力量控制着她的脑袋,让她的手无法按照自己的意识去行动。
一定是他!那个男人的眼会让人着魔!
这是她最狼狈的一次任务,她从来没有让目标活在她亮出兵器之后。
为什么?她紧紧地握着拳头,鲜血从掌中落下她都没有感觉到痛!心还在疯狂的跳动。
在无人的长街,她疯似的往前跑,没有目地的跑。
家人,爱她包容她的人?谁,谁会这么做?
为什么在这个问题上,夜晚歌不是她心中大答案?不是他,又会有谁呢?
不知道跑了多久,她再也跑不动了,像树上早已熟透的苹果从树上无奈地落下地上。
她没有力气爬起来,就地躺着,她合上疲惫的双眼!
土地里还遗留着干草和泥土的气息,风残忍地剥下树上仅存地残叶!她裸露在外的肌肤轻微的颤抖了几下。
天还不是很冷,这种冷跟本不算什么。
她在训练时在冰窖里呆了三天三夜,到找到出口时,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身上还有什么地方能受自己控制。
今天的冷却是由心底而发出来的,没有家人,没有爱,没有关心。
谁是她的家人?
她想要去问,又不知道可以问谁,除了夜晚歌,其他的与她都没有关系!可是,他能问?回答吗?
她用力捶打着覆盖枯草的地,咬着牙道:“该死的男人!”
“澜,你失态了。”
一双白色脚落在她的眼前,清澜连忙起身跪下。
她低着头,没敢去看那双白色鞋子的人,她认得,只有夜晚歌才会用这种比明珠还贵的云锦做鞋,也只有夜晚歌会叫她“澜”。
夜晚歌温柔地问:“怎么了?什么人让你如此失态?”
清澜惭愧地说道:“属下该死!属下没能杀了上官逍遥。”
夜晚歌优雅的弯下他高贵的腰,他用修长而洁白手指勾起淸澜的下巴,温柔的说道:“澜,不谈其它的事,我是特意来看你的。”
望着那双深邃而蛊惑人心的眼,淸澜有些不知所措,连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才好!心里好像闯进了一只活泼的小兔,在里面四处乱窜。
明明刚才冷的连汗毛都竖了起来,现在却觉得很热,热的有些发烫!
每一次见面,她都无法直视他的双眼,他像是一团火,每一次都让她全身发烫,让她的心怦怦乱跳!
他的声音沙哑而甜蜜:“澜,你一直都在我的心里。只是,澜,我在你的心里吗?”
淸澜毫不犹豫的回答:“淸澜的心里只有主上一个人。”
夜晚歌的中指温柔地在她脸上来回划动,道:“这次没有关系,不过,下次再见到那个男人一定要杀了他!我不希望我的澜对男人心软。”
“主上,淸澜能问您个问题吗?”
夜晚歌道:“是什么问题?”
淸澜也不知道怎么就说出口了:“淸澜有家吗?”
夜晚歌的脸上露出奇怪的笑容,他慈爱的抚摸她的脑袋道:“澜,夜宫就是你的家,我就是你的家人。你忘了么?你是我的。”
对了!她是他的,那么,他也是她的了!他们之间被血液继承的毒绑在了一起!
她是有家的,有他,怎么会孤独呢?
夜晚歌站起来,背对着淸澜道:“这次的任务还有一个,是最机密的任务。”
淸澜连忙单膝跪下,听从命令。
“听着,无论用什么方法在浣花山庄找到‘珈蓝笛’,一定要带回夜宫!”
淸澜沉声道:“是,淸澜一定会带回‘珈蓝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