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欲动
第四章 欲动

第四章 欲动

“主子,这是梦呓倌的密函,请您过目。”一个低沉而又冷漠的声音响起。

只见两只修长白净的手指,随意的拈起手下呈上的密函:“你先退下吧。”这声音慵懒中带着一点清冷。

房内的香炉上飘散着阵阵檀香味,卧在床榻上的男人,漫不经心地抖开了手里的纸片,敏锐的眼睛仔细看着,不知看到了什么,引起男人的兴趣,唇角淡淡的露出一抹冷笑:呵,有意思。略过一盏茶的功夫,男人看完信,细长的眼睛扫视着房中,突然眸子盯着一处说道:

“出来吧,要看就过来看!”

房门后面窸窸窣窣地响了一下,停了。男人眉毛一挑,也不着急,懒洋洋:

“哎,本想让你代替我去梦呓倌走一趟……”

“哗啦、哐当”……一阵声响,一个身形修长的人冲了出来,抓着男人的手急切道:

“真的吗?您准我去了?”

男人斜视着地上的一片狼藉,用力扯开抓着自己的手:

“你每次都这么冲动吗?”

“嘿嘿,人家不是故意的吗,主子,来来,奴家给你揉揉肩。”那人砸吧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一双魔爪伸向男人的肩膀。

还没等碰到男人的衣服;“嗖”的一阵风,那人转眼在地上摔了个四脚朝天。

“哎哟,人家的腰,主子您也忒狠了,真不知怜香惜玉,讨厌。”

那人干脆就坐在地上,朝着男人撒娇。

男人努力平定自己上涌的火气,清冷的眼睛瞄了一眼地上的人,继续躺了回去:

“莲初,大致的情况,你清楚了没?”

那人听见男人叫自己名字了,快速爬了起来,大大咧咧的抖了抖身上的尘土,脚步轻快地又靠向自己主子的床,完全忘了刚才的狼狈,娇媚道:

“奴家当然清楚了,只不过,主子真愿意让我去?”

原来刚才乘着靠近男人的功夫,莲初就已经看清纸片上写着什么东西了,只不过看到最最关键时刻,被男人毫不留情的甩在了地上,真的可恶。

“你去准备吧,我累了。”

男人吩咐完,两眼一闭,不一会儿呼吸延绵深长,看似真的睡着了,莲初眼一撇,差点气死:呸,每次就会说一句你去准备吧,完全不了解自己有多辛苦,真的讨厌死了。

莲初看着男人的睡颜,越看越起劲,甚至大胆的用手摸摸了男人的脸:

“啧啧、主子您是用什么保养脸的啊,好滑啊,比女人的脸还要滑啊!!!”

“啊……”莲出一阵惨叫、捏着自己的手,只觉得耳边一阵风,等缓过神来,自己早就坐在门外冰冷的台阶上了,而房门紧闭着,哎,这次踩到老虎尾巴了。

热闹的庭院里突然寂静无声,原来来往的仆人全都停下诧异的看着坐在台阶上的莲初。

啊呀,羞死人了,莲初恼羞成怒大叫:看什么看!干你们的活去。”

众人立马做散鸟状、庭院内又热闹起来。

莲初一脸菜色的爬起来,故作优雅的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风情万种招了一个路过的小婢女:

“过来,晚些时候等主子醒了,记得打扫房间哦!”

“是……奴……奴、婢知道了。”小婢女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的说,心想这姐姐长得真好看。

“恩,乖。”

“是,姐姐要是没事,奴婢就告退了。”

“姐……姐……???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是个姐姐!!!!!!!!!”

莲初用自己的手指指着自己,睁大眼睛大声质问着小婢女,声音又尖又高。

小婢女被莲初一脸的狰狞样给吓坏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拼命的磕头:

“奴婢该死、大婶、对不起、奴婢该死!!!”

“大……婶……?!!!!!!!!!我是个大婶?!!!!!!!!!!”

莲初满脸凶煞的看着她,刚刚被主子气个半死,现在连一个小小的婢女都来气自己,天啊,这什么日子,不活了!!!

“咚……”完了,小婢女被吓晕了。

莲初呆滞着望着地上昏过去的小婢女,我有那么可怕?啊啊啊啊啊啊啊!!!!没天理啊!!!

路过的仆人看见莲初身旁有个小女孩昏倒了,一看,原来是新进的小厨娘,急忙去叫后院崔管事。

崔管事闻听自己后院的人惹恼了莲初大人、吓得连滚带爬的来到了莲初的跟前,又是下跪、又是磕头:

“莲主子、这是新进的小厨娘、平时没出过后院,今儿我让她到前院取点东西,没想到冲撞了您,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她吧。”

“崔管事,您应该多让你的小厨娘多走动走动,哼,算了,本公子气量大不跟你们一般见识,去吧。”

“是是是,那小的告退。”

崔管事用衣袖擦了擦满头的汗、叫人把晕倒的小厨娘给抬了回去,莲初默默地看着他们,也不走,似笑非笑的样子,又让崔管事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尖:

“莲……莲主子、您还要什么吩咐?”

“啊,没,你忙你的吧。”莲初笑嘻嘻的道。

崔管事鞠了一躬,唯唯诺诺的告退了,看来以后要好好调教自己后院的人了,以免下次怎么死都不知道了……

“就这么多了?没有其他了?”

“没……没了。”

“一群废物,我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来人,通通给我杀了。”

“啊,主子饶命啊,主子啊,饶命啊……”

“还不拉下去?”

撕心裂肺的声音渐渐没了,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一个身影独步来到窗前、伸出青白的手接住从窗口外梨树上飘落下来的花瓣,转眼用手指一一捏碎。

“这花都凋谢了,美丽的事物转眼就没了。”磁性的声音哀伤的响起,仿佛刚才盛怒的人不复存在,深邃的眼睛流露着点点忧郁,让人看了忍不住想要好好呵护此人。

一拢玄衣,红纹云袖,如云烟似的墨黑长发用一根发带松松垮垮的束着、直至腰际;因为面对着窗,看不清长相,可是光是这背影的轮廓就引人遐思……不知面容如何?

“咳咳。”弯腰、低头捂住嘴,细长的眉因咳嗽的痛苦紧紧的蹙起,从脚底冒出一丝寒意,一直往上冒着,很快全身都在发抖;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寒气冷得受不了。

“呀,太子爷,您怎么了,又犯病了。”一个小太监冲进来。

“不许……大声喧哗,扶本宫去床上,把暖香玉拿来。”牙齿在上下打颤着。

小太监搀扶着摇摇欲坠的太子,艰难的来到床边,让太子躺下;而后动作迅速地往床头的一个暗格里摸出一个白色的小瓶子和一块巴掌大的玉佩。

“来,太子爷把药吃了,玉,您拿好,奴才去外面守着。”

“去吧。”

门被关了起来,连窗户也被死死掩住,吞下药丸,双手托住玉佩,凝定身心、运功起来;许久从房内飘出阵阵清香味,守在外头的小太监鼻子嗅了嗅,估摸着推门进去;屋内是浓重的香味,不是刚才外头那种清香扑鼻的味道,有点呛人。

“太子爷,您怎么样了,好点没?”倒了一杯水给虚弱的太子,关切的问道。

“本宫的命还很硬,他就想这样打垮本宫,还早呢。”阴冷的语气让小太监打了个颤。

“流笙,去准备一下,本宫要沐浴更衣。”

趁着流笙打水的功夫,太子强行撑起身体,走到梳妆台坐在凳上,望着铜镜里映出那张绝代风华的脸,缓缓地脱掉外衣,扯开内衫;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一个的红色斑点,密密麻麻,瘆人极了。

“这些都是你留给我的,他日,本宫一定全数奉还。”

流笙拎着水桶把水倒入浴桶,倒满后试试了水温,想去叫太子来洗,却发现太子又在看他那满身的红斑,摇了摇头,有谁想到,风光无限的太子居然是这等模样,全身数不清的斑点,可偏偏外露的皮肤,却依旧光滑细腻,只有那掩盖在衣服下的身体早就残破不堪。

据说是有人常年给太子下毒,等到发现的时候,太子已经病入膏肓了,幸得高僧相助赐药赠玉才幸免一死。等到太子身体渐渐好的时候,性格却变得乖僻邪谬、寡言少语;宫内的侍从、太监、宫女都在谣言说太子被妖孽附身了。

流笙笑笑,看来只有自己了解真正的太子到底是怎么样了,这生在皇家的孩子身不由己,到处危险重重:太子爷,您可要平安的坐上梦寐以求的皇位啊。流笙在内心默默祈祷着。

“国主,太子好像又发病了?”

“哦?是吗?”

“小顺子,你的消息可真速度啊。”轻蔑的口气。

“奴才哪有皇上您厉害,嘿嘿。”

坐在御书房的正是当今景渊国的国主——赫连洪,听到小顺子说太子又发病的事情,不动声色的继续批准着奏折,突然像是想到什么,手中的笔一顿:

“小顺子,你替朕送点补品过去,顺便告诉太子,让他好生休养吧。”

“喳。”

取了一些珍贵的药材补品,小顺子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太子俯,刚进门就大声宣:

“国主赐珍稀补品,望太子好生休养,早日康复。”

过了好久才出来一个人,瞧着一看原来是太子贴身侍从流笙,流笙朝小顺子行了一个礼:

“顺公公,太子爷刚睡下,奴才斗胆来接旨。”

“哼,太子爷好大架子,连国主的御赐都视而不见啊。”

“不是的,太子爷刚才……”

“行了、行了……东西咱家这算是送到了,回头转告你家主子吧,告辞了!。”

小顺子阴阳怪气的说完,就匆忙离开,感觉这里有什么东西在盯着自己,心里毛毛的,不敢久留。

流笙捧着一堆所谓的珍稀补品,进屋,还是仔细分类放在柜子当中,顺手用纱布抹了抹柜子上细小灰尘,忙完这些,想着太子要是醒来会肚子饿,独自去厨房做小点心去了。

夜幕降临,太子睁着眼躺在床上,回味着刚才小顺子跟流笙的对话,暗笑,连个死太监都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这日子过得真是——怎么说,凄惨!

堂堂一个太子,被人耻笑,被人说成是妖怪附身,古往今来有哪个太子比自己活得更窝囊?

我要把属于我的一切都拿回来,赫连译我们走着瞧吧!

至此再没有以前那个心慈手软的太子,有的只是阴暗诡异的夜修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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