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了?”龙昭天冷着的脸,莫名其妙地缓和了一点,这个小妮子,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他冷着脸沾沾自喜独自打开房间的门,站在门口,卿晨看见西装革履的男人走进来,眉眼深邃,面如雕刻过一样完美流畅,她不禁张张嘴。
这个人她不认识,可是她觉得她可能认识他,但是她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他是谁,便问:“我们以前认识?”
龙昭天点头:“是的。”
“那我是谁?”卿晨找到一线希望,撑着床站起来,大步朝龙昭天的方向走了两步,腾空跳起来,双脚缠着纱布,伤口一阵刺痛,她小心地把脚心隆起,一个踉跄,摔在地上,而离她不远的龙昭天,站在她对面一动不动地看热闹,嘴角上扬,勾出一段完美的弧线,半晌,他挪动脚步,卿晨以为他良心发现要扶自己起来。
龙昭天优雅地坐在斑点布艺沙发上,卿晨差点哭出来,幽怨地看着他:“我们有仇么?”
“没有。”龙昭天不带任何情绪,卿晨赶紧看看周围有没有防身的利器,她对面的男人,不像个好人,龙昭天饶有兴趣,“你在找什么?”
“你确定我们没仇么?”卿晨放弃了,房间里她的视线范围内,连个钢勺子都看不见。
“我有必要骗你么。”龙昭天优雅地换了一个舒服地姿势,靠着沙发,什么都不记得的卿晨真是上天送给他的一份大礼,怎么说呢,一份提前的生日礼物。
“我们什么关系?”卿晨有点失落,有点紧张,她觉得她和面前这个鬼魅男人的关系不太正常。
龙昭天看着卿晨不安的表情,突然想出一个馊主意,如果他把实际情况告诉卿晨,她爸爸成了植物人,他就要忍受一个崩溃的失忆患者,还不如,他来给她一个人生,全新的,符合他的心意的人生。
犹如上帝一样,龙昭天此刻把握着卿晨的命运,他要给她一个什么样的人生会让他觉得有乐子可寻,龙昭天思考了片刻,由于这个小妮子,他白天已经被展先生下了最后通牒,要他尽快和展沐钟把婚事定下来,这个时候老天正好赐给他一个白捡的女朋友,便说:“我们是情侣。”
“你和我?”卿晨显然不信,“我摔倒了你都不扶我,我们算情侣?”
龙昭天脱了外套搭在沙发上,理直气壮地冰冷语气:“你之前从来不让我扶你,知道吗,你还因为这个骂过我流氓。”
“那我们算哪门子情侣?”卿晨就不明白了,他们在一起是情侣摔倒了都不帮忙,难道她之前脑子坏了跟外星人在一起么,跟眼前这个帅的过分的外星人。
卿晨的反应打消了龙昭天的一个疑问,她不是装的失忆,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那么,他在把卿晨的命运玩弄于股掌的时候还能发挥一下中学无人能及的思维能力,这样,更好玩。
“来。”龙昭天站起来,伸出一只手,另一只手扶着她的腰把她从地上扶起来,“跟你开个玩笑,还着急了,走吧,我们吃晚餐,顺便给你讲讲之前的事情。”
卿晨半信半疑,她感觉到一阵莫名其妙的胃痉挛,这话怎么听的有种背后发凉的感觉,她微微动了动嘴唇:“你能先告我,你叫什么么,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龙昭天,你叫我天。”龙昭天厚颜无耻地肆意编纂,带卿晨到餐桌上,坐下来,给卿晨舀了满满一碗,“你身上有伤,把燕窝吃了。”
旁边经过的游龙大步往前走,回头看见龙昭天的反应像见了鬼一样,差点跟端着盘子的女佣撞在一起,龙昭天顾不上看他,专心看着卿晨,监督她把碗里的食物吃完。
“吃不下了。”卿晨看着龙昭天凶神恶煞地看着他,“你盯着我干嘛?”
“你需要补身体。”龙昭天发号施令。
“我怎么弄成这样的,被人打的么?”卿晨故意岔开话题,她确实没什么胃口。
“是个意外。”龙昭天一口咬定。
“这也是意外么?”卿晨指指头上的纱布和脚上的,背上的她看不见,不知道是枪伤。
“我们去度假,你在森林里走丢了,我找见你的时候,你被一只野猪撞了一下。”龙昭天编了一个靠谱的故事,他抬头,“游龙,把小妮子的小鹰带过来。”
卿晨不太自然,以前的她真的是这样的么,有待考究。
半个小时以后,游龙提着一只黑色的鸟笼回来,送到房间门口,龙昭天一副铁证如山的表情,提着笼子到卿晨面前:“看,这就是你在树林里救的小鹰,它的翅膀受伤了。”
卿晨看着小鹰有点面熟,龙昭天把翅膀上绑着纱布的小鹰从笼子里放出来,小鹰飞了两下落在卿晨的手背上,对她发出友好地“喳喳”声。
“小鹰。”卿晨爱抚地抬起另一只手抚了抚它的头,问龙昭天,“它是什么品种,看上去像是北美地区的外来户。”
“它是白尾鹰,尾巴和肚皮都是白色的羽毛,水土不服的症状已经过去了。”龙昭天心里暗喜,小妮子忘了自己是谁,都没忘了她肚子里那些稀奇古怪的百度词条,“不早了,医生让你注意休息,明天还有很多事。”
“哦。”卿晨不情愿地把小鹰交给龙昭天,女佣带出房间,龙昭天大摇大摆地走进浴室,衣服随意丢在地上。
卿晨在他身后叫他:“天,你干什么?”
“洗澡。”龙昭天理直气壮,不怀好意地看了卿晨一眼,“在床上等着我。”
卿晨瞪圆了眼睛:“你说什么?”
龙昭天没搭理她,进了浴室,他知道卿晨伤成那样什么都做不了,反正现在没期限了,他想把卿晨留多久就留多久,于是在他恶劣地上了卿晨的床的时候,不巧的是卿晨已经睡着了。
她感觉有一个炙热的胸膛隔着睡衣炙烤着她,像个火炉被塞进被子里,她的头蹭了蹭,这是什么东西,很有力很宽阔,龙昭天把卿晨拥进怀里,卿晨猛地睁开眼睛,用最高分贝大喊:“流氓,你干什么。”
龙昭天的脸色刷地拉下来,捏住卿晨的下巴:“小妮子,你找死。”
卿晨疼的快哭了:“你松开,松开。”卿晨跳起来,一个踉跄碰到落地灯,结果咣当一声,她没把落地灯撞到,却被落地灯绊倒,七仰八叉地趴在地毯上。
被摔疼了下巴的卿晨在着地的一刻,下巴的强烈震动传到后脑,有那么一瞬间,龙昭天在担心,这二货别一下把自己摔地想起来了,乐趣就会大打折扣。
“疼。”卿晨趴在地上耍赖不起来,龙昭天心里骂了一句“二货”把她拉起来抱上床,卿晨委屈地看着龙昭天,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便呆呆地看着他,宛如一座眼泪定格在眼眶周围的雕像。
“睡觉吧。”龙昭天史无前例地温柔语气,让卿晨躺下来把盖子给她盖好,“明天你会辛苦一点,我的生日宴,所以,你得陪我出席。”
“我不想睡,你陪我说说话吧。”卿晨抬手揉揉下巴,轻轻碰碰龙昭天的肩膀,“明天是你的生日啊,我什么都没准备,快十二点了,怎么办啊。”
龙昭天睁开眼睛看了看表,还有五分钟,卿晨又从床上坐起来,这个小妮子安生一会儿太难了,龙昭天反而不想责怪她,由着她胡折腾吧。
卿晨轻声说:“天,你等我一下。”
龙昭天不动声色地靠着床坐下来,他倒要看看二货能想出什么办法,看她急匆匆地出了房间,想必,有好戏看了,可是龙昭天突然担心卿晨二货起来又把自己摔了。
卿晨匆匆在房子里乱跑,守夜的女佣和保镖们纷纷询问情况,她含糊不清地说:“我想找蜡烛,还有一个我会的什么乐器伴奏。”
游龙睡眼惺忪地走出来,站在他面前的邵小姐什么都不记得了,他只好委婉地说:“小姐,房子里只有一把吉他,没有别的乐器了,我见过您弹吉他,很动听,让我来帮您拿出来。”他看过卿晨在学校优异的成绩,档案里有这么一条,协会全能奖的得主。
说着,女佣和游龙就把东西都准备好。
还在他为自己莫名其妙的担心自我抗议的时候,卿晨打开门,满载而归,从厨房里找来的送餐的推车,上面放着两只烛台,星辰般的光辉,在门口闪着点点斑斓,下层放着一把落满灰尘的吉他琴盒。
卿晨看看时间,赶紧把琴盒放在地上抱着吉他迅速调弦,食指轻轻拨弄每一根琴弦,仿佛她随便拨弄出的音符,都是这个世界上最洁净的天籁。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卿晨自弹自唱,游龙说的没错,她真的会,心里得意的卿晨慢慢放松下来,她唱了很长时间,以至于在她唱歌以前龙昭天还是二十八岁,她唱完以后龙昭天变成了二十九岁,虽然,她并不知道自己把龙昭天唱到了二十九岁,他那张冰山一样的脸,看上去和二十四五岁没有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