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轻微脑震荡,右臂脱臼,注意休息。”医生在门口快速下医嘱。
卿晨睁开眼睛,房顶是白色的,床单也是白色的,斜上方四十五度挂着吊瓶,她到了天堂的医院里了,还是在Y市的医院?她坐起来,看着自己浑身是伤,断定她还活着,而且还被幸运地送到了医院。
“如果是灵魂的话,应该看不到伤痕。”卿晨理所应当地这么觉得,四处张望找寻她的布娃娃,她被送来的时候大概护士替她收着了,眼下,身无分文的卿晨生出一个念头,拿到布娃娃,果断开溜。
卿晨检查自己的情况,头上缠着绷带,右手大概是脱臼了,没有伤到骨头,左手手背上输着液体,这点小伤,不碍事。
她拔掉手上的针头,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打开一个小缝,从门缝里小心地张望出去,卿晨顿时懵了,门外整齐地站着两排黑西装面色铁青的保镖,猛的看上去,他们像是一模一样的门神被复制了很多次。
“难道是我眼花了?”卿晨觉得门口的保镖都长的一个样,她显然放错了重点,瞬间反应过来,“你们在我的病房门口干什么。”
门口的保镖们都不说话,一个身形魁梧的男人大步离开,走进一间医生办公室,他们都被龙昭天吩咐过,什么都不要跟她说。
卿晨简直和这些不说话的门神们无法交流,她刚要大步往前走离开这个鬼地方,就被距离她最近的保镖抬手拦住了。
“邵小姐,你不能离开这里。”保镖公事公办,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感情。
卿晨想要推开保镖的手,像根横着的铁栏杆一样坚固,卿晨推不开,刚准备绕过去,之前离开的魁梧保镖回来了,他身后面目冷峻的男人一出现,所有的保镖都恭敬的低下了头,走廊里走动的护士也都低着头匆匆离开,唯独卿晨还抬着头看着比她高出一头的龙昭天,格外显眼。
她的脑子里还有印象,他就是她在路上遇见的土豪,看样子是他把自己从泥滩里捡回来了,卿晨心里涌上感激之情,好在她还保持着淡定,只是微微仰视着龙昭天。
“邵小姐,先生要跟您谈谈。”魁梧男人说,他做出请卿晨回到病房的手势,他是龙昭天的心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卿晨撇撇嘴,逃跑是没希望了,她觉得有点不习惯,救她的男人为什么要找一个跟班对自己说话,在他父亲落难前,她好歹也是生活在蜜罐里的大小姐,却要听从一个传话的,没办法,卿晨转身走回病房,谁让那位高高在上的土豪救了她呢。
病房的门被轻轻关上,卿晨回头,只有救她的男人和她在病房里,其他人都在外面候着,这个男人到底是个什么角色,黑社会?总裁?还是更神秘的人物。
龙昭天坐下来,把一沓账单递到卿晨面前,卿晨不着调地蹙眉,她眼下不关心账单上写着的数字,她关心她的布娃娃,带着希望问龙昭天:“请问我的布娃娃呢?”
龙昭天没有说话,冷着一张冰山一般的面孔面无表情地看着茶几,他似乎在等着什么,从他的打扮上看,在普拉达,爱马仕的光芒下,卿晨认出了伯爵手表,那款全世界仅有三块的名表,有一块就戴在她面前这位土豪的手腕上,他是什么身份。
卿晨怔了一下,难道自己刚出狼穴又入虎口,这也太倒霉了吧。原本对龙昭天生出的感激之情,烟消云散了。
“你冷着一张脸不说话,以为自己是龙昭天啊。”卿晨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起这么一个名字,她三年前得知那块表,是龙昭天的象征,传说中土豪中的极品,不会就站在自己眼前吧,她是好运当头还是死到临头了,卿晨判断不出来,传说中龙昭天令人闻风丧胆的故事她听说过一些。
龙昭天抬手把卿晨拉到自己身边,不由分说地将她按在沙发上。
“你这个土豪,竟然是流氓。”卿晨放声大叫求救,挣脱不了束缚,要是这个时候有个救美的英雄冲进来把压着她的臭流氓打走,提什么条件她都答应。
龙昭天不屑得轻吐几个字:“叫也没用,这里都是我的。”
“自恋。”卿晨嗤之以鼻,她刚想抬腿去踢龙昭天的要害,龙昭天就看穿了她的心思抬腿把她的双腿压住,盯着她胸前的胎记,似乎是在目测胎记是不是真的。
卿晨厌恶地想要挣扎,她知道龙昭天艳名远播,万一他在医院里众目睽睽之下上了她,卿晨已经想不出还有什么能比她现在的处境还糟糕的悲剧了。
龙昭天的手在卿晨的胎记上轻轻一挑,向下探寻,声音充满了挑逗:“你惹上大麻烦了。”
“流氓。”卿晨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想要逃离龙昭天的魔爪,“你简直就是个魔鬼,衣冠禽兽。”
啪地一声,卿晨的头扭向一侧,左脸火辣辣的痛疼,她的眼睛瞬间瞪大了一圈,身上的男人竟然打她,卿晨被激怒了,转正头对着龙昭天,她有一肚子要羞辱龙昭天的话,为自己出这口恶气。
龙昭天寒冰一样的双唇动了动,敢赶在卿晨叫骂之前,冷漠地说:“还没有人敢骂我,作为惩罚,我已经很手下留情了。”
他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如果目光能杀人,卿晨已经灰飞烟灭了,龙昭天大手一挥,拽开病号服,扣子噼里啪啦地掉在地上,他要给她惩罚,羞辱她,以弥补她对他的不敬,他龙昭天,不允许一个女人对他指手画脚甚至骂他是衣冠禽兽。
卿晨的眼角强忍着眼泪,她还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龙昭天看着嚣张的卿晨安静下来,松开她,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摆出一个舒服的姿势,打量着卿晨,这小妮子有点意思,不过龙昭天更关心的是布娃娃。
卿晨有些发抖地从沙发上起来,边拉着没有扣子的病号服边往后退,她要离开病房,立刻,马上,离开这个恶魔。
龙昭天很满意卿晨现在的态度,破天荒地来了耐心:“想走也可以,不过你别想得到你的布娃娃了。”
卿晨一愣,这个恶魔是什么人,竟然能看出她要走,卿晨只好两脚并拢,站在离龙昭天一米远的地方,如果恶魔扑上来,她有一秒的机会逃生,看上去,足够了。
“我们再从头来一遍,你是谁,娃娃是谁给你的,回答我的问题,要知道,能帮你的只有我,你运气不错,碰到了,不过提醒你一句,玩火自焚,你会死的很难看的。”
“我的布娃娃呢?”卿晨没有相信龙昭天,一分钟以前解开自己两颗扣子的流氓。
“你在找这个?”龙昭天抬手,走进来一个身材魁梧着黑色西装的年轻男人游龙,手里拿着已经被清理干净的布娃娃,卿晨抬起受伤的右手准备接,男人径直把娃娃双手奉到龙昭天手里,之后他就低着头恭敬地出去了。
“谢谢你把我的布娃娃带过来了。”卿晨抬手去拿,心想着拿到布娃娃就赶紧走,不跟恶魔再有半点交集。龙昭天却一抬手,布娃娃被举到倾辰够不到的地方,卿晨发觉不对劲,放下手,她似乎激怒了给过她机会的男人。
“你快给我吧,你看你一身贵气相,肯定不缺一个布娃娃。”卿晨见龙昭天冰山一样的脸上一点反应都没有,绞尽脑汁,“你要是喜欢我做一个一模一样的给你总行吧。”
“谁要你做的娃娃。”龙昭天沉默半晌说话了,“告诉我布娃娃是谁给你的,把医药费还给我。”
卿晨一听,火气就窜上来,她刚摆脱了流氓,又碰上无赖,冲龙昭天大声嚷嚷:“什么,你让我还你医药费,你搞清楚状况,是你撞了我,从舆论上讲虽然我很感激你送我来医院不过本来就该你付医药费。”
龙昭天心里暗自咒骂怎么捡了个二货,还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放肆,这个不知回报的女人不感激自己把她送到医院,还胡搅蛮缠,给她一巴掌都不长记性,要不是她胸前的胎记和死也要和布娃娃死在一起,龙昭天早就成全她把她丢在雨中的泥潭里由她自生自灭了。
见龙昭天要走,卿晨赶紧拉住他的衣角:“先别走,娃娃是我妈妈留给我的,请你把它还给我。”卿晨的话还没说完,游龙敲门进来。
“先生,情况紧急,请您去一趟。”游龙恭敬地对龙昭天说,龙昭天点头,指了指卿晨,卿晨一愣,难道这个流氓要用她肉偿医药费么,她已经够窘迫的了,不能再让一个不认识的人把节操也毁了。
准备拼死抵抗的卿晨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看着游龙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游龙放下一张精致的名片在小桌上,龙昭天走出去,游龙公事公办地对卿晨说:“这是龙先生的名片,你很幸运。”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死到临头了,卿晨的节操在摇旗为胜利呐喊,她拿起名片,纸张质地甘醇,一长串密密麻麻的介绍,最显眼的是一行经过特殊处理加上效果的漂亮字体:龙氏跨国企业总裁,龙昭天。
病房里剩下她和龙昭天走之前留下的布娃娃,卿晨把它抱在怀里,龙昭天,怎么是他。电话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可是只响了一声,被泡了水的手机就自动熄火关机睡觉了。
“该死。”狼狈他妈给狼狈开了门,狼狈到家的卿晨从医院溜出来回到家,不寒在沙发上灯她。
“你终于回来了,去哪了?”不寒忽闪着大眼睛看着穿着病号服的卿晨,头上缠着纱布胳膊上还扎着绷带,“你怎么了?”
“我没事,睡一觉就好了。”卿晨手里,紧紧攥着龙昭天的名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