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黄灿灿的,又有些充满情欲的昏暗,马逸冰不晓得自己身在何方,手脚用力抬起,却又是无力的沉沉放下。
不晓得这是在哪里,只能依稀辨得此处是一张软软的卧榻,让人的意志逐渐被剥夺,更况且他的身上正缠绕着诱人无比的小雅姑娘。
但听小雅呼吸愈发急促,“逸冰哥哥,小雅好难受,抱住我好吗?”柔声之中略微带了几丝娇媚,让人心生怜惜。
感受着那热腾腾的躯体,马逸冰的手不由自主的向身上摸去,触到一片酥软,那是少女的身体,不容污玷的绝美存在。
“不,我不能!”虽然不明白自己的身体到底发生了什么,具体发生了什么他也是一概不知,但是马逸冰明白,自己绝对不能碰触这个诱人的女子。
虽然未经人事,但马逸冰胸间的蓝色雪花在冥冥中似乎暗暗向他传递着某种信息,那就是,一定要撑住,不要沦落为别人利用的道具。
不远处似乎有人在暗暗观察,一男子声隐隐传来:“这小子定力倒是颇强的,受了萧红叶的幽魂术,服了我的阴阳爽欢丹,竟然还能坚持这么久,这小子不简单!”
“此事成后,希望黑水堂范舵主能够履行诺言,归还我红叶阁红枫叶秘籍,你也知道,那秘籍只有女子练来才有效用的。”又是一个略微熟悉的女声,但却是飘摇不定,难以捕捉其音色。
“哼哼,姑且等这小子破了童男之身,随我回去再说吧!我看他还能撑多久!”男子丢下一句,脚步渐远,似是离去了。
马逸冰身体不受控制,但是心境却是明朗,那二人的对话倒也听得真切,屋外的女子好像并没有离去,只听得重重一声叹息:“小雅,不要怪罪姐姐,这样做,都是为了我们红叶阁的传承啊!”
屋外渐渐没了声息,屋内烛光飘曳,看来依旧是在夜晚,只是不知是在和父亲分离的第几个夜晚了。
人往往最难以控制的就是欲望,而在欲望之中尤其以情欲难控,而在药物作用下,那种压抑的得不到释放的快感又愈发浓烈,马逸冰是个男孩,一个正常的男孩,道行不够又怎能抵住这般煎熬。
躯体已经滚烫,手指已经失控,眼开就要铸成大错,胸口那抹清凉一直都在,只是愈发模糊。
奇迹总会发生,只不过有些奇迹是专属于某个人,而马逸冰的奇迹便是源于他心中的呼唤。
午夜又来,熟悉的旋律再度响起,幽幽的呼唤再度传来,“马逸冰,马逸冰,你在哪里?”是粉霞,是那个素未谋面的姑娘。
听到了,马逸冰听得到,这女子的声音从未像今日这般清晰,又从未像今天这般让人振奋,那是将人从泥潭中拉回的希望。
“我在。”循迹着那股天籁女声,马逸冰静静的回答,心中那被埋葬的宁静突然间复苏,这就是希望。
“你在干嘛,这几天总找不到你,你闷还是怎么了?”粉霞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当马逸冰太过疲惫或者无暇顾及自己,并没有丝毫埋怨,只是体贴的问候着。
“谢谢你!回头再说!”已经没有太多气力解说更多,马逸冰找到了控制心神那唯一的一颗救命稻草,千言万语凝练为感激,这便足够。
“好吧,你好好休息,忙完了再给我讲故事哈。”没有遗憾,没有抱怨,一如她安静的来到,安静的结束岂不是最真诚的呵护,这是一份难以表达的情愫,只对马逸冰。
驱散了心底的迷茫,肉体的禁锢又奈何得了谁?
看看自己眼前眼神迷蒙的少女,分明也是被下了药,马逸冰心中忽的一阵恼火:“可恨!我怎能沦为他人实现目的的工具,更可怜了小雅姑娘!”
想到这里,他胸前的清凉气息愈发明晰,一时间竟是让他的手臂稍稍有了一丝力气,借那突起的力量,马逸冰猛然将小雅推向一面,顺手抄过一袭香被,将小雅一把裹住。
这个时候,小雅略微恢复了点神智,看到自己与马逸冰在一起,喘息更加沉重了,“逸冰,我,我们被下药了,我,我想要你!”
毫无蛊惑魅态的轻嗲源自少女真实的需求,这种纯纯的呼唤更让毫无内息防范的马逸冰产生欲望。
只是,他的心智已经明朗,决计不会做错,决然不会被幕后人摆布成为一个牺牲品。
看着那娇滴滴的妙龄女子,马逸冰狠狠咽下口唾沫,艰难的说道:“小雅,告诉我,我们这是在哪里,我们要逃出去!”
小雅一副美瞳时闭时开,双手深处被子,马逸冰心中一慌,爬了几步坐到了床边,狠狠喘起粗气来,“别过来,我们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的…”
“我得,我得想办法出去!”此刻马逸冰周身尽被热气环绕,他捂住耳朵,不去听身后小雅诱人的喘息声,再次挪动步子,摸索着走向屋内的圆桌旁,拿起桌上一个白瓷茶壶,便是狠狠朝自己头部砸去。
“咣当!”殷红的血顺着额头不住的流了下来,马逸冰的气喘声稍稍弱了分毫,心中欲望魔鬼仿佛被压制了许多,他感觉周身轻松多了,只是头部的阵痛却带来了一阵又一阵眩晕,原来是用力过猛,双眉之间豁了一个一寸见长的大口。
小雅娇呼一声,似乎也没有料到马逸冰为了维护自己的贞操竟能做出如此举措,狠咬几下朱唇,拼命喊道:“快,你快出去,左转拱门,外有丛林,快走!”
看看痛苦难堪的小雅,马逸冰刚推门欲走,一跺脚又是折身返回,看看周边地上残留些许男女衣物,想必是自己与小雅的,他一把裹起,又回到床边,强忍心间的欲望膨胀,说道:“我不能丢下你自己在这里,你会被凌辱的!”
不等小雅张口,马逸冰将她连被带人一并抱起,扑鼻的幽香闯到鼻中,又是激起他胸口一阵激荡,他甩甩头,猛吸口气,愣是冲了出去。
屋外倒是无人把守,天色迷蒙,没有月亮,借着屋内散射出的烛光,马逸冰沿着小雅说的路线,一路奔出,冲出庭院回身望望,原来这是一处偏僻的丛林小屋,屋外密林环绕,不知所向。
前方不远似乎有一石碑,依稀可看见几个笔劲浑厚的字体,马逸冰上前摸索,心道:“血竹林!”再看那密密麻麻的林子,夜风擦过,竟是呜呜作响,如同鬼魅,好不渗人,惊得他猛退三步,倒吸一口凉气。
小雅躲在被中,心怀忐忑,似乎是不愿离开,也似乎是迷恋被马逸冰怀抱的感觉,当下也不做声,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而马逸冰则是心急如焚,从小到大自己是头一遭随父远行,也是第一次独身行动,眼下若不是心间那微凉的镇定作用,他是决计没有气力带着小雅一起出逃的。
看看小屋周边,除了密林倒是别无它物,看来不会有人在此看守,只是不晓得第二天清晨会不会有人来,想到那男子的话,马逸冰不由有些担忧,“他是冲着我来的啊,父亲又是去哪里了?”
要知道,凭马锐的本事,不可能遭受暗算的,尚未顾及自身安危,想到父亲行踪不明,马逸冰隐隐有些担心,内心更加焦躁起来。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不会武功,又不聪慧,现在该去哪里,又该做什么。”马逸冰抱着小雅站在黑夜里,竟是感到一阵凄然,十几年来,自己突然感觉前所未有的无助。
想要呼喊几声,理智却告诉他不能把潜在的敌人引来,只得任凭夜风刺刺的游走在自己的身体上,分散着那干扰思维的燥热感。
“宋同泰,宋伯伯。”马逸冰的脑海中忽然泛起一个熟悉的面孔,在自己很小的时候,自己很孤僻,常常自己独自玩耍,那次爬上后院经书阁院中老柳捉夏蝉,不小心一脚踏空,眼见就要从三米树干跌落时,是宋同泰救了自己一命。
那个时候,他曾对自己说过一句话,“少爷,你是马家这代唯一单传,身系马家重任,老奴照顾不周,以后若是需要做什么事情,唤我一声,我跟你一起,包括陪你玩,好吗?”
那诚恳的表情历历在目,自此以后,马逸冰始终记得,自己是一代英雄之后,虽然未曾与父亲马锐亲密接触过,但他知道了一点:“我马逸冰,是大将军马锐的儿子,势必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想起了宋同泰,借助胸口那点点清凉,马逸冰挺直了身子,大力吸一口气,看看刚才冲出院落望见的一块石碑,向着那个方向,奔入了密林之中,全无惧意!
有一种力量,可以带来希望,这种希望凝华为一种信念,叫做无畏,无畏的坚守着属于自己的信念,这叫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