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井之中,忽的有些骚乱,围观的人群三三两两,不约而同的退去了。
几个小贩急忙收拾着行李,并说道:“铁面执法红衣卫来了,快点走吧,免得去做了取证人,一时半会儿进了隐衙,耽误生意啊。”
几名蹲坐街角的乞丐则是形色慌张,恨不得马上躲藏起来,腿脚尚快的几个已经开溜了,仅剩了一个年纪略大,腿部有些陂的清瘦汉子挺挺身子,看样并没有离去的意思。
光武帝国红衣卫隶属皇帝亲掌,是光武元年便出现的忠孝组织,只听命于皇帝,为数众多,是明里暗里势力最大的稽查集团,
马锐不急不慢带着马逸冰走入附近一家茶馆,找一靠门位置坐了下来,决议看个究竟。
一旁的小二正在探头探脑东向外张望,马锐一个招呼,“店家,来壶清茶。”
小二方才老远看见过马锐一人制住五人的情形,当下一溜烟小跑着提来一壶热茶,满脸恭敬,道:“清茶爽心去火,大爷慢慢品着。”
两杯清茶满上,马锐端起茶碗,抿一口热茶,眼睛向外扫了几下,心道:“这红衣卫,怎么和圣京城周边那些感觉不太一样呢,似乎…,似乎更加凶恶了点。”
果然,几名红衣大汉正急冲冲的奔行过来,为首一人满脸络腮胡,一双豆丁大的小眼扫来扫去,一身着装有些不伦不类,红色的锦袍撑得紧紧的,似乎已经到达上限,无法再多承受一丁点肉的塞入。
肥胖头领边走边喝道:“所有人都原地站立,有暗器的放下暗器,有家伙的放下家伙,手藏在袖袍里的裸露出来,不要轻举妄动。”一番说辞张扬而又霸道。
边说边走,肥胖头领满意的点点头,看着周围小商小贩惊慌的样子,他好生得意,只是眼前有六人却似乎没听从自己的吩咐,依旧如故的站在自己对面。
肥胖头领停住脚步,眯着小眼,冷哼一声,目光在对面扫了一圈终于是落在了任疏疏手上。
原来,其余五人尚未手持兵刃,倒是唯有任疏疏手中缠有一白色长鞭,格外刺眼。
宋吉利淡咳几声,略有所思,自语道:“原来是红衣卫啊。”言语间,左手轻捋长须,似乎在思考对策。
李思危方才刚被马逸冰教训一通,心里正郁闷的紧,根本没在意发生了什么,仍是向前走着,冷不防耳旁传来一阵吼声:“你们六个,都给我站住!”
恍然间清醒过来,李思危抬头一看,原来是小小的红衣卫,虽然不太了解策谷城红衣卫的情况,但李思危自持显赫之家,倒也并不惧怕。
这时候倒是自己挽回面子的机会,轻撇一眼身旁的任疏疏,李思危咽了头唾沫,上前一步,说道:“几位,我们奉任焕腾将军亲令,前来捉拿要犯,几位莫要耽误我们几人行程。”一副官腔十足的样子,显然没把眼前几人放在眼里。
看着李思危满脸伤痕,肥胖头领呸了一声,“什么犯人,我看你倒像是犯人不假,一身长途旅行装束,满脸桃花相,又是一脸抓痕,谁能证明不是最近流窜作案的采花大盗。”
一旁的南宫情语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悄悄对任疏疏说道:“什么酒肉大盗,不过是这帮红衣卫抓人勒索的幌子罢了?”南宫情语一脸鄙视,看来对这一代的情形早有调查。
任疏疏说道:“休想讨好我,回去以后一定要重重罚你。”
南宫情语讨个没趣,当下吐吐舌头,闭口不言。
这时候,宋吉利似乎想起了什么,说道:“老朽倒和策谷城上属红衣使有些交情,我来试试,说不定不会难为我们。”
听宋吉利这么讲,南宫情语又忍不住插言道:“你真当他们是什么好人啊,不听官府调遣,不听军队征派,不听圣贤说教,三不听就是当下策谷城红衣卫的风貌了。”
远处茶馆中静坐的马锐轻轻一笑,似乎也被南宫情语一番话逗乐了,一旁的马逸冰倒是急了,催问道:“父亲,你听到什么了啊?”
马锐笑而不语,依旧凝神静听着,方才那句“三不听。”倒是引起了他的兴趣,要知道,在圣京城,红衣卫可是最佳的人民卫士,有句话讲:“有困难先找红衣卫,解决不了再找衙门。”足见红衣卫的口碑之佳。
此时,李思危正要发作,却被宋吉利一把拉回,听得说道:“鄙人苍山剑派右护法,此行策谷城抓捕任换腾将军钦点的要犯,市井之中,略起骚乱,实在过意不去,贵方红衣使郝漠然与我出自同门,几位可否行个方便,莫要耽误我们规程。”
宋吉利不愧江湖老道,言语简单明了,却是将其背景与关系一一道明,意欲速速脱身,毕竟在这南天门地带,鱼龙混杂,己方已经耽误太久了。
“呵呵,苍山派怎么了?我管你啊,只要扰民,就要留下罚金千两,并且,我们不讲关系情面的。”肥胖首领嘿嘿一笑,宋吉利的话根本没有听进去,好生无赖。
“哼,狮子大开口,纯属讹人啊!”宋吉利身后两弟子当下一怒,腰中配件嗡嗡作响,欲要挑出。
“不可妄为!”宋吉利虽然也心生郁闷,“怎么遇到这类无赖。”但当下不易暴漏身份,更不能引起冲突,凡事仍已大局为先啊。
于是又道:“我等出门匆忙,千两白银确实有些多了啊。”看来似乎准备讨价还价,妥协脱身。
肥胖首领摸摸肥肉横生的扁平下巴,说道“要不这样,你身后那小妮手里的银白钢鞭看起来价值不菲,先做抵押,我们也不耽误几位行程了。”说完,一脸坏笑,似乎是瞄中了任疏疏手里的贵重兵器。
自小娇生惯养的任疏疏哪能被人如此羞辱,当下喝道:“你们好生无礼,这精钢日月鞭也是你们说要就能要的么,再要得寸进尺莫怪本姑娘不客气!”
说完,煞有其事的甩开钢鞭,一声脆响惊得南宫情语猛然哆嗦一下,悄然道:“都些什么人啊,我怎么这么点背,遇到这样一群顽固不化的衰人。看来又要开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