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承认吧
第六十二章:承认吧

男人掀开最后那层柔软地恰如月光的薄纱,纱从他的肩上优雅地滑落,他纱帘之后的光影落在他的眼波之上,像是散发出在湖底的温柔。她身上散发出的寒气与男人身上的寒气交相辉印,纠缠在一起。

“……”男人看到衣裙散开,恰如绽开在池塘之上莲花般的女人,她娇弱地跪坐在地上,熟悉的冰霜沾染在她的腰肢之上,她充满泪珠的眼睛望向自己,仿佛透过现在的自己,了解那个过去的自己。

真是的奇怪的感觉……

他走到她的身边俯下身,女人的手脚被自己熟悉的法术冻结,她的手腕因为在冰层中发青又擦破了皮,因为困得太久,就连胳膊的上肢也红肿了起来。

这样的窘态让晗木难堪地别过脸去。

“……”而她只知道,他离她如此之近,让她心中小鹿乱撞,他紫罗兰色的眸子泛着温柔的涟漪,他的唇角好像沾染了蜜蜡一般的,她听到他的声音,好像是圣堂中柔软的和声。

她微微仰着头,下颌宛如幽河般的曲线,流入她的耳根,她是如此的婀娜,好似池中央优雅的水仙花。

他晗木从衣兜里提出守护圣兽的尾巴,余光扫了一眼晗木:“……” 将那“松鼠”放入掌心,它像是不怕佑明的模样,反倒是更亲近起他,从他的手掌爬到脖间。他提起唇角,那张冰冷的面容,终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晗木脸涨得通红。“你……你笑什么?”

佑明唇角上的风霜沉淀的笑容:“……”他渐渐靠近晗木,晗木只觉得自己心跳加速,脸颊赤红像是烧红的锅底,火辣辣地似乎要将她烤干。

男人将手伸向她的胸口,晗木的脸颊更是红透了。“死色狼,你要干什么!”

佑明靠她更近了,他的指尖从晗木的脸颊缓缓地滑下,走过她细腻的鹅颈,拂过她干净白素的单衣的衣领,一路向下。

“……”晗木瞪大了眼睛,看着佑明脸不红心不跳,竟要对我唐唐卡文罗蒙大小姐无法动弹之时做如此下流不堪的事!

她正要爆发,男人的手指在她的跳动颤动不已的胸口停了下来。“……”像是被刀子割破一般,疼痛感传遍全身,她看到填补在自己心口的碧玉冰晶,被他的指间牵引着,缓缓地从她的身体里抽离出来。

不行了……她觉得自己意识开始模糊,灵魂似乎将要被消亡之时,眼前一片发暗。而自己束缚住手脚的冰雪,融化成一地的冰气悄然散去。“……”

她鹅白细长的脖颈生出一阵淡淡的香气,他好似在梦境中曾经嗅见过。在他取出自己碧玉冰晶的一刹那,仿佛沉睡了几年间的记忆被片刻唤醒。

他眼前划过重重叠叠的晗木的记忆片段,她的心事在男人的耳边敲打,十余年离开自己的回忆像是走马观花似的,在他眼前蒸腾。

男人面前的女孩儿终是没了冰雪的支撑,在空中顿了一下,将头埋在了他的怀里。熟悉的气息,熟悉的回忆,像是灵魂终于找到归处,他拥抱着面前的这个女孩儿,“是你……”

他透出一丝苦笑,“圣兽,竟然会因为你的力量牵制,成了一只松鼠。”他蹙起眉心,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上下打量着它,努力克制,自己波澜的心情,而他的语气还是一尘不变的平静如水。

当碧玉冰晶又装入她的心脏,女孩儿深呼吸着,像是跑了很远的路,终于赶上最后一班班车一般。恢复意识的她发觉自己倚靠在男人的怀中,感觉自己似乎又将要紧张地断了气一般。

但自己竟然会反常地推开佑明,大喊一声:“色狼!”双手抱在胸前,假做防备着。

男人身上像是打了一层唯美的薄霜,言语里透露着无上的帝王之气。

“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

他的眼睛好似紫水晶一般,明明在深深池渊之中有着答案,却又在苦苦追寻。

“……”她以为他要问她为什么会冥族的力量,可他的提问却让她出乎意料。

是,我们认识。可这个答案,并不是她满意的回答。

我们非但认识,而且八年前我和你还很亲密。可是,我和他算是亲密吗?

是不是曾经住在同一个屋子之中,就算亲密?我们未曾互相叫过对方的昵称,也未曾牵手走在宽敞的艾尔城大道,甚至,她还不知道……他的过去……

而如今,你已经娶了黑粟暖为妻,我对你的倾慕,更多算是什么呢,单相思吗?曾经你对我的好,也许都是我的臆想罢了。我们有过曾经吗?她甚至开始怀疑。

如果这种亲密都不算亲密的话,我何必承认我们曾经相识,让彼此背负上寻找过去曾经回忆的包袱。

当她被高高在上的他授予圣剑之时,她就真心实意地希望:一切都如你所愿……

一切都如你所愿……

“这个问题很困难吗?”他看到她眼中噙着泪水,仿佛感受到她的心脏在自己的心上跃然的疼痛感。

他想到他在圣堂之上,第一次与她四目相对,从她的身上感受到的相同的气息,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眼眸。她一头银色的发,与永无止境的寒冬水乳交融。她强忍着泪水,泪水中充满了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他一把抱住面前这个颤抖的女孩儿,任由她捶打反抗也不松手,送上自己相隔十余年的热切的吻。

他的吻温柔而绵长,两个人似乎能听到彼此加速的心跳,夜色深沉,她只觉得自己将要被他融化。

喜欢的印记在碧玉冰晶里,在你的瞳孔里,相遇的时候就被不巧地发现了。然而心中像是有着的陀螺,在不断地转动。

——这家伙,明明当着刺陌的面告白了我,以为背着我做得这些,我都不知道吗?嘴上却还是这般强硬。

——我是在做梦吗?天啊,快让我醒醒。我的心脏快受不了了……

……

四年前……

常年在外征战,一望无际的平野上,他在孤小的军帐中点燃一根蜡烛,烛光绵绵,无意中从书中掉出的樱花书签,好像激活了他脑海中的细胞一般,那熟悉的夏日暮色划过他的神经。

他孤枕难眠,手中捏起那只樱花书签,在他手中旋转。厚重的乌云遮住明亮的圆月,樱花书签宛如秋季的落叶,从他手中飘落,她的身影就像旧的幻灯片,一张张地从他脑海中扫过。

你是谁?他只能是静静坐在台阶上,提着手中的清酒壶。她的目光接触过的地方似乎都能升起温柔的袅袅香气。她的眼神总是在回避他,恰如跌入烈火的水珠,瞬间变成了雾蒙蒙的水汽,消逝在眼前。

军号声似乎将要刺穿他的耳膜,梦境中的一切宛如云雾般散去,他提起床边的圣剑,扫开军帐的帘子,他们驻扎的营地受到了突袭,已经是一片火海。这一切来得太快,让他无暇思考。

硝烟弥漫,嘶喊声震耳欲聋。他带领着剩下的军队,踩着重重叠叠的尸身,终于杀出重围,然而,战士们尸骨未寒,又一场苦战接踵而来。他们被打得落花流水。

残兵败将士气大伤,而后面的追兵穷追不舍,他们只能不断地行军,寻找出路,然而高耸的地势,很快地就将他们逼入绝境。

“殿下,再往前就是黑粟家族的领土了。”琉沫为佑明手持着展开的地图。“看来只能硬碰硬了。”琉沫担心地说,他将众位将士叫来,详细地策划了一下战略部署。

佑明只是不作声,他旋转着手中的笔。

“——报!”余音未落,女人格格不入的妖娆的身影出现在着风餐露宿的军营之中,她红色的发恰如玫瑰花枝。小兵被她揪着耳朵,发出“嘶嘶哎哎”的声音,“您哎呀,您不可以进来,就算是前来支援,我们也要先上报。”

“……”军帐外的动静惊扰了这次的军事会议。帐内寂静无声,她拉扯着小兵的耳朵夺门而进。“你就是卡文罗蒙佑明?”她一把将小兵撂倒在桌子上。“本小姐,应邀来援军,你们这些蠢臣们还不快快跪迎。”

“……”佑明蹙起眉心,英气十足的女人,穿着一身的军装,短巧精悍的军装在众位将士眼中恰如孩子的童装。她火红的发被高高束起,马尾辫一甩,瞪着这群无用的将领。

“来者何人?还不快快报上……”佑明手下的干将可受不了这个女人横闯军营,前来滋事。

佑明挡了挡那干将,陷入危局的他且听到“援军”二字便有心留意着这个蛮横的女人,他且审视着她的面容,上下打量,考究的皮甲用牛筋穿组,并在周围钉有铆钉。在两肩装有类似皮革制作的披膊:

“军队不是女人来胡闹的地方,请您离开。”他的语气沉稳而坚定,让这个女人竟生起几分敬重之情。

“你是何人?”她将桌角的东西,用胳膊全部“丁玲桄榔”地拨拉到地上,翘着腿坐在会议桌上,“竟敢……!”军营中的烛光忽明忽暗,让佑明的五官像是被刀雕刻,更加地凸显出来,好像是什么卡在她的喉咙,她反射性地站了起来。

“……”佑明似乎回忆起什么,他向女人走去,那闪烁不定的烛光让军帐中的气氛变得紧张。

琉沫见状,便知佑明心有一计。“大家都下去,将军有事要和这位女将军好好聊聊。”将士们听到琉沫的命令便都退了下去。

“……”

女人环绕在佑明的身边走了一圈,端详了他许久,像是被枪击中一般浑身紧绷,她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已经被施了法术,成了哑巴,她扶着自己的喉咙,就连“呜呜”地声音都难以发出,这让她恐慌,泪水簌簌地跌落。

“你要说什么?”面对着这个惊慌失措的女人,他的一声冷笑让她近乎失禁。她哭泣着,连连往后退缩,这与刚刚进军营之前的嚣张跋扈形成了极为强大的对比。

他步步相逼,直到女人紧紧地贴在墙壁上,哽咽着“……”她摇着头,吓得闭上了眼,她甚至不敢直视这个男人的眼睛。

“别忘了,我与你们宛如噩梦一般如影随形。”

他的声音低沉,一如寒气袭来的冬季。他揉了揉女人的红发:“只要你够乖,你依然可以回来做我的宠物。”他转过身,安稳地坐在那把粗糙地行军交椅上,笔在那张地图上来回地荡漾。

“……”她紧紧地贴在墙上,腿一软坐倒在地。女人心中疑惑不解的声音在他耳边摇摆。为什么,为什么八年前没有死。怎么会这样……她浸泡在过去的黑色恐惧中……

“活着真是不容易对不对……”他的笔头一顿,在牛皮纸的地图上,落下一滴浓墨,他回头看着这个已经筋疲力尽的女人。

想起第一次与黑粟家族的她打交道,还是灵族较为和平的年代,岌岌可危的冥族内部掀起了空前的战乱。

他支身一人入了渡口,轻而易举地进入黑粟家族最隐秘的禁地。他的闯入成为了是黑粟家族的奇耻大辱。黑粟家族立即召集五十余名家族中最强勇士,杀了这个冒失闯入禁地的男人。然而,结果却让黑粟家族大跌眼镜,他成为黑粟家族战士最恐怖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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