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天歌静静的看着床上笑容如昔的人,这几天的担忧在看到她的笑容后统统消失掉了。她出手术室的时候,医生说还没有脱离危险,他踉跄着已经站的麻木的身体跟着病床进来重症监护室,看着各种仪器都用在她身上,那么调皮无赖的人,第一次毫无生气的在自己的视线里,让自己好不习惯,
守着她的这几天,自责像是一段白绫,勒的他喘不过气,心中有个位置在逐渐的清晰,很多他很久以前就认为的事情在悄悄的改变,一向聪明的脑袋想不出这种变化的来源,只是心中有个声音在模模糊糊的喊着什么,可是他听不见。
沐天歌低了低头,向来温雅的面孔淡淡的表情,他今早回去换了件衣服,没想到她已经醒来了,也没想到会听到她真实的名字,更没想到的是,她只是笑笑这说:对不起,骗了你,全无欺骗人后的负罪感。
“感觉怎么样?”忽略掉她的道歉,他缓步走到床前伸手掩上刚才被暗夜解开却没有系上的病号服。
明渊锦咬了咬牙,第一次感觉到无力和负罪。她宁可他冷声质问自己为什么不据实以告,也不愿他平平静静的跟自己说这些话,可是……心思电转间,明渊锦轻轻叹息,她又不是他的谁,这样的反应是最正常的不是麽?
“怎么不说话?要喝水么?”沐天歌棕色的眸子静静的看着她,一片平静,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明渊锦笑着摇头,可是那笑容,分明夹杂了失落。
“我去叫医生来给你看看,等着。”沐天歌也不再说什么,转身出了病房,脚步声渐行渐远。
侧头看向床头柜子上的琉璃苣,明渊锦突然觉得暗夜真是有预知的能力,貌似这次自己确实需要一些勇气去面对沐天歌了。苦笑在唇角溢开,左手摩挲着左耳上的耳钉,她明白了自己的心,可是,貌似这样不太好……
沐天歌去的很快,不一会就有医生进来给明渊锦做了简单的查看,嘱咐了一大堆注意事项,然后才离开。
“沐天歌。”安静的病房里,就剩下两个人,静静的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明渊锦侧头看着一直盯着那束琉璃苣的人,轻轻开口。
“嗯。”没有收回视线,沐天歌应了一声。
“那个,我不是有意要骗你的……”明渊锦在心里组织着词汇,神情平静,可是那双墨色的眸子却纠结着,她从来没有这样试图跟别人解释什么,以前她会觉得完全不必理会,但是对于沐天歌,她不想他误会她,不想……
“我知道。”
“你知道?”接下来的话被沐天歌的回应打断,明渊锦皱眉看向他,不解的反问,他知道什么啊?
“你没有说真名字是有自己的考量的,所以,不用说对不起。”沐天歌将视线转向,明渊锦疑惑的脸上,脸上是平时淡淡的表情,让人猜不出想法。
“那个,其实……”明渊锦词穷。
“没事,不要纠结这件事了。”沐天歌伸手揉了揉她的发,淡淡的笑着。“好好养伤,我还等你帮我呢。”
“好。”完全没有料到沐天歌会这样说,明渊锦哑然,半天后才吐出了一个字。
病房里再次沉默,明渊锦才醒来,身体还很虚弱,但是却半点都没有想睡觉的欲望。不知道为什么,她能感觉到沐天歌对自己的情绪再次变了。最开始的时候,他对自己是淡淡的防备,养伤的期间的相处,他们之间的相处就像朋友一样了,回H市后,沐天歌最开始对自己是信任,然后是疏离,现在……
明渊锦静静的看着坐在病房沙发上正在处理公事的沐天歌,小脸上是一片研读的神色,她怎么感觉沐天歌对自己多了一点温柔呢?
“怎么了?”终于无法忍受她太过强烈的视线,沐天歌从公事中抬头,温雅的脸上是无懈可击的浅笑。
“没。”明渊锦摇头,墨色的眸子还是看着他,微微偏着头,像个小孩子。
沐天歌明显不信,清冷的眸子与她对视着。
“好吧,”明渊锦扁扁嘴,露出有点委屈的神色,“我就是想跟你自我介绍一下。”
沐天歌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将文件放在膝盖上,笑津津的等着她的下文。
“咳咳,那个……”不自然的咳嗽了一声,明渊锦努力保持音调的平稳。“我叫明渊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