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小姐自是活不了。”沈尧继续说到。

那一剑，刺中的是心脏，即便是当时就送到了医馆，也是无济于事。如此，男孩带着二小姐出了府门，在外面走着，当然也是不能往人多的地方走。那是极其安静的一片树林。在男孩的怀中，二小姐显得很幸福。

后来，二小姐也是知晓自己快不行了，咳了几声之后，便是让男孩放下她，男孩也是照做了，将二小姐放下。

二小姐看着男孩，那含着泪的眼眶，想要伸手，却只是伸到一半，男孩明白了二小姐的意思，伸出手抓住了二小姐的手，放到自己的脸颊上。

“外面真的好美啊，我是第一次看到外面的风景，而且能和你一起，我真的很高兴。”

那一刻，男孩哭了，一直不曾留下的眼泪，终是流出来了，一滴一滴，顺着脸颊滑下，落到了二小姐的脸上。然后，二小姐说，“奶娘曾经和我说，人在高兴的时候，流下的眼泪是甜的，难过的时候，是苦的。你的眼泪是苦的，但是，你一定要答应我，以后你流的眼泪一定要事甜的。”二小姐是含着泪说出了这番话，这番话，对于此刻的她来说，想要完整的说出，已是十分的困难。男孩含着泪答应了。然后，二小姐便是这样看了男孩最后一眼，笑着闭上了眼睛。

当二小姐的手从男孩的手中滑下的时候，男孩终于是明白了自己对于二小姐的心，只是一切都已经晚了。二小姐甚是是临死前，都不曾知晓男孩的心意。唯一的便是，二小姐是死在男孩的怀里的。

然后，对着二小姐渐渐冰冷的躯体，男孩哭了，多少年了，男孩第一次这么哭。然后，等到二小姐的身体完全冷下来之后，男孩将其葬在了一处绿树成荫的地方，这样，即便是男孩以后不能陪伴在她身边，她也是不会孤独。而，在其墓前，男孩发誓，以后再也不会哭。

本来，故事便是这样结束了，只是后来男孩知道了，其实二小姐很早便是知道了男孩的目的，甚是连玉如意的下落，也是二小姐查出来，故意告诉男孩的。然后，男孩知道这件事后，一直守在二小姐的墓前，不曾离去。直到后来，男孩的那个救命恩人找到了男孩，但是男孩那一刻却是不想理会对方，然后对方甩了男孩一个巴掌，他对男孩说，男子汉大丈夫，岂能被一点小事所阻扰，诡局的人，就不能有感情，你现在这样半死不活的样子又是给谁看。若是你不想活，那我现在就结果了你。那一掌，很重很重，打的男孩甚至有些耳鸣了。但是，那句话，男孩却也是记在心里了。

然后，男孩重新回到了原处，那个人说，男孩的试炼是成功了，可以继续留下，但是那一刻，男孩却是怎么都高兴不起来，从此，男孩变了。变得不再爱说话，变得冷静。也许，是为了二小姐，想把过去的那个男孩永远留在和二小姐的记忆之中。

如此，沈尧说完之后，便是看着自己。

听完这个故事，自己也是动容了，“那个男孩，是你，对吗？”若是自己不曾猜错，这个男孩便是沈尧了，而沈尧之前所说的这个故事，便是当初沈尧的那场试炼。只不过，那样的故事，又怎是可以用言语来表达。

“不错，那个男孩便是我。”

难怪当初自己要接受试炼的时候，沈尧曾与自己说过那么一句话。

“这个故事，我本是不欲与任何人说，只是，如今，看你的情况，我也是想借此告知你，我们的命属于诡局，而不属于我们自己，身为诡局的人，我们没有权利选择自己的感情，感情于我们，是负累，是阻碍。也许此刻的你与我当初一样，还是不曾发现自己的情感，但是，我只想劝你，趁着如今你还不曾陷得深，尽早脱身，不然，你的结局，断然不会比我的好。”

也知沈尧此番也是为了自己，“沈尧，多谢你，不过，此次，我欠他一条命。”

“若欠的只是一条命，那还起来也是容易，但欠的若是情，这辈子，想要脱身，都是不易了。”

如此的往事，比之自己的身世，并不差许多。看着沈尧，那是一种感同身受。只是，沈尧却是只对自己说，“那已经过去了。”

顿了顿，看向自己说到，“往昔，往昔，既罔，何惜。”

也是知，沈尧此话其实更多的是说与他自己听。不过，那样刻骨铭心的经历，又岂是这八个字可以形容。

“现在你可否想好，是和我一并离开，还是留在这？”

想来，沈尧也是希望自己能够就此离开，之前的那段往事，对其影响也是极大。

如此想了一会，若是自己可以就此离开，倒也是不用想办法如何面对对方，况且，自己也是需一段时间来理理自己与对方的关系了。

“好，那我和你一道离开。”

此话一出，沈尧也是点了点头。

“那你等我片刻，我先去收拾一下。”

“好。”

这便回到了那小屋，此时，楚兮辞还是躺在床上，不曾醒来，想来是为自己输送内力的时候，消耗过多了。只是，自己却是不能做些什么。

坐于案前，拿出笔砚，写下：楚兮辞，此番我欠你一条命，日后，我定会回报与你。

如此，最后看了一眼床上之人，拿上自己的东西，这便是走开了。想来，以对方的能力，也是不会出什么事。

只是，自己便是这么离开了，自是不知道床上的人在自己离开之后睁开眼眼睛。

此刻，自己的内力还是没有完全恢复，如此，一路之上，也是麻烦沈尧对自己的照顾。

回到诡局之后，与局主说了此番的事情，不过，也是没有谈及楚兮辞，而，沈尧，也是不曾提及。

不过，此番，局主也是没有责怪自己，只是说到让自己下去好好休息。将璇芷清丹交于局主之后，也是同着沈尧一并离开了。

“刚刚，多谢你。”

“无妨，只是，我的意思，你应是明白。”

“沈尧，多谢你，帮了我这么多。”

“同是诡局之人，这也是应该的。”

同沈尧说完之后，便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内力还是没有完全复原，这一路，也是有些累了。只不过，想起之前沈尧的故事，那样的故事，那样的人。或许，沈尧说得对，对于诡局之人，感情确是一种负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