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二十三章 权钱难恕
23 第二十三章 权钱难恕

啪地一声,账本被摔在了书桌上!段离看着远方,说:“你们到底是什么组织?可真无耻啊,让朝廷从内部开始腐败,然后呢!大军压境!天下唾手可得!”

看着段离头上缠满了药膏的样子,柳杏偷偷的笑了一声,又出去看醉醺醺的李原。

长安,李羽尘一个人握着自己的长剑,走在了大街上。和一般江湖侠士一样,灰色的衣衫,用青布包着的武器。大街上一片寂静,而李羽尘对面站着一个白衣男子。白衣男子面对着他,身材瘦弱,手中握着一本书,从侧面看似乎写着三个字:生死簿。

白衣男子带着一张面具,极为普通的面具。可在李羽尘眼中,那堪比索命的恶鬼,白衣男子戴的恰巧是天师钟馗的面具,面目狰狞。

白衣男子说:“李盟主可知道在下找你有什么事?”

李羽尘笑着点头说:“被判官找上门了,还能有什么好事不成?”

白衣男子讶异,说:“我不是判官,不过我找你确实没有什么好事!”

李羽尘提起右手,在背着的背包带上拍了一掌。哗啦啦的一声,一柄纹着金龙的剑落在了身后的左手。挽了一个剑花,李羽尘轻道:“你不是判官,胆敢冒犯我!真以为我李羽尘的武林盟主之位是徒有虚名?”

李羽尘的剑未出鞘,一股剑气已经席卷四周,白衣男子挠了挠头说:“貌似我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姬浩然!”

姬浩然!一个固执地认为世间存在浩然正气的男人,即使身边再黑暗,只要他心中仍然坚定不移着他的信念,那么一切都还有转机!机缘巧合之下,他加入了征讨西夏九天的组织,再次出现时,他不再懦弱,变得极为风华绝代!

不再要求别人和他一样信仰浩然正气!

他开始审判黑暗!即使一次次碰壁,一次次失败,他仍不改自己的目标。

佛门之中有一句:佛渡有缘人。只要有缘,众生可渡!

姬浩然不同,他看到的都是黑暗,厌恶的也只是黑暗。佛渡有缘人,渡的是拥有佛性的有缘人,没有一丝佛性的话,佛也难渡。

姬浩然是一个冷酷的人,也是偏执到了极点的人。为了自己所谓的浩然正气,不惜加入地府,以判官的身份游荡在世间。审判世间的罪恶,一切的晦暗。

李羽尘停下了,剑还是没有出鞘,高手对决虽然是一瞬间,但是动手之前有一段相当长的时间里他们在蓄势,在寻找破绽。姬浩然三个字代表的什么意思,李羽尘一清二楚,毕竟也算是从同一个地方出来的,对于姬浩然的那一种偏执,李羽尘没有任何办法!

抬头。看着近在毫厘的“天师钟馗”,李羽尘直接抬手把姬浩然头上的“钟馗”摘了下来,问道:“加入地府,你别的学不会也就罢了,为什么只会和他们一样,装什么神秘?”

姬浩然头上戴的“钟馗”被摘下了下来,阳光虽然并不算太刺眼,但姬浩然还是向着阴影处缩了缩。李羽尘问道:“你戴着这个有多久了?”

姬浩然说道:“从九天回来以后,我就没有摘下过这个面具。”

李羽尘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何等的偏执,九天一役,已经过去了至少九年,而他戴着这个“钟馗”面具整整九年,李羽尘问道:“你为什么非要戴着?用你原来的面目不可以吗?”

姬浩然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说:“知道我们攻打九天时,我为什么是第一个被抓吗?”

李羽尘露出了思索的表情,姬浩然冷声道:“因为他们认为我不是一个男人,骑在战马上也没有任何威胁,所以我是第一个被抓的!”

李羽尘揉了揉眉心,说:“你被抓了以后,不是隔了一夜就把你救了出来?”

姬浩然露出一丝狰狞的表情,说:“是啊,第二天就把我救了回去,可是我在九天大牢里待了整整一夜,一夜之间受尽屈辱,被他们当做是女人,你明白我的感受吗!我只想把他们全部杀了!”

李羽尘叹了一口气,说:“对不起,当时怪我,如果不是我的话,你都不会去参加九天一役!”

姬浩然擦去了眼角的眼泪,说:“其实,但也应该谢你,如果没有那些屈辱,恐怕我也没有决心去加入地府,做判官了!”

李羽尘问道:“那你找我是为了什么?不会只是叙旧吧!”

姬浩然抬头看了一眼李羽尘,说:“我要你手下的一个人,他触犯了我的浩然正气!必须死!”

李羽尘问道:“他是谁?你说就行了,我一定给。”

姬浩然说:“既然如此,就把你给我吧!身为武林盟主,你不问世事多年;身为李唐之主,你同样颓废不堪。导致上梁不正下梁歪。乱朝纲,惑天下,你才是一切罪恶的源头!”

听到姬浩然煞有介事地要抓自己“归案”,李羽尘哈哈大笑,说:“我?身为武林盟主,不问世事?天下如何管理,你懂什么?我身为李唐之主,颓废?御下之道你懂多少?”

姬浩然说:“我不懂!我也不需要懂!你乱了这天下的规矩,我便要审判你!”

李羽尘问道:“你确定?”

姬浩然点头说:“我必须如此!你当初不该和段离抢武林盟主之位,你和他差距太大!”

李羽尘眉头一皱说:“不错,我确实不如段离,可是他创办了地府,不也同样没有管理过一天!你有什么资格说我的无能?”

姬浩然说:“废话少说,你可否愿意接受我的审判?”

李羽尘抽出纹满金龙的剑,说:“此剑名为:龙泉。出鞘有龙吟之声。”

姬浩然叹了口气说:“我本不愿出手,既然你逼我,那我就破一次例吧!”

姬浩然把手中的生死簿插到了腰后,一只巨大的笔落在了手中,姬浩然轻道:“此乃判官笔。”

李羽尘的剑在微微颤抖,似乎不愿出手,可偏偏剑出了鞘,不见血不收。姬浩然的判官笔握在手中,笔尖正对着李羽尘,二人眼中似乎都在不断蓄势,准备着雷霆一击。

李原两眼泛红,躺在床上,看着柳杏在桌子上熟练地磨着药粉。沙哑地问道:“柳杏,咱们回来了?那个紫薇呢?她去哪了?”

柳杏伸手在李原头上一摸疑惑道:“没发烧啊,怎么在说胡话?看来喷火对人有一定伤害!”

喷火?

李原一听揉了揉头,疑惑道:“那也不对啊,我记得我喷出去火以后,紫薇她还在啊!”

柳杏脸色一变,说:“那个紫薇是谁啊?从你一醒来到现在,一直都念叨这一个名字?”

李原看着一脸疑惑的柳杏,说:“你就别问了,反正以后见到她赶紧跑就对了!”

柳杏伸手摸了摸李原的嘴唇,说:“以后注意一点,要不是你喷的时间比较短的话,恐怕嘴上不止是一片漆黑了!你先躺一会,我去找点药。”

柳杏才刚拉开门,李原突然问道:“柳杏,呃,那个刘杉去哪里了?怎么一直没见?”

柳杏难怪期待地回头看着李原,听到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气急败坏地说:“我不知道,你,你气死人了。”

看到柳杏狼狈不堪地走了,李原想咧开嘴笑一下,可扯到了嘴上的那一片焦黑,不由得倒吸了一阵凉气。

段离叹了一口气,有一丝愤怒地再一次打开了账本,深吸了一口气,再一次打开了。没过多久,段离黯然了,这个账本几乎记载了所有的贪官污吏。可惜记载了所有的贪官污吏,却没有说他们的钱是从哪里来的!也没有说他们的钱去了哪里!似乎钱只是在他们手上放了一会,便不见了!

刘杉揉了揉眉心,一直到现在,他都不明白紫薇为什么会离开,甚至连同自己的目标都没有要,离开时似乎毫无压力,甚至还敢在段离面前挑衅!紫薇还真的是当年那个茫然无助的小姑娘?

权力,可以使人有责任感,也可以使人迷失了自我,有人因为权力而明白了人生的重要,也有人只是单纯羡慕权力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快感。权力可以使一个人堕落,也可以使人寻到人生的目标。

权力,在人手中太过于莫测,即使一个纯洁的人在这尔虞我诈的官场混迹几年,也许不为女色所动,不为钱财所动,但他会产生一种幸福感,一种大权在握的幸福,一种迷失在权力之中的茫然!

钱,是人类进步的阶梯。金钱是社会发展的保证,是百姓安居乐业的根本,是一切战乱的源头。

杀戮的快感需要培养,但握着金钱的兴奋似乎是与生俱来的一种天赋。钱就是钱,可钱也不是钱,钱可以变成任何东西,任何东西也都可以用金钱来买到,金钱办不到的事估计只有长生和起死回生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可以不能诱惑到阎王,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

钱可以打通关系,换个一官半职当当!也可以利用自己的权力来换取金钱的诱惑。

一个商人可以拥有成千上万的金钱,可他无法拥有权力的保护,再多的家财都会有花完的一天。可权力不会!权力仅仅只是行了一个方便,卖了一下面子,甚至仅仅只是说了一句话!

对于商人而言,强盗一点都不可怕,至少还能赚一点回来,根本无伤大雅。商人真正害怕的是一群披着羊皮的狼,一群吸血鬼,一群贪婪的“人”,如果他们也可以被称之为人!逢年过节的,要去孝敬!隔三差五的,得去拜访!商人赚的一点点钱,有时根本不够他们贪!

欲望!每个人都有,根据你释放的多少来判断你属于那一类人!最高级的被称之为:滴水不漏。这一类人办事圆滑,工于心计,城府极深。

稍微次一点的那一类人被称为:行云流水。

这一类人办事总是巧舌如簧,一切以利益为目的。

最差的也许可以称之为:贪婪。整个人已经失去了人性,为了金钱和权力可以做出任何事!

段离摸出了一张信封,一手直接撕开,掏出了里面的信,捏住信的边角一震,整张信都平整地放在了手中。段离看了不过一眼,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一丝杀机,轻道:“终于要为你的鲁莽付出代价了吗!为什么还要坚持你自己所信仰的神!姬浩然啊!你难道还对这黑暗的女人投怀送抱?”

此信何来?姬浩然和段离有什么关系?坚持信仰对于我们又有什么作用?段离又想起了身穿斗篷的那女子,绝对的熟悉,而且那个诡异的笑容。

看着刘杉从酒坛里取出来的账本,段离呼出一口气,坐在椅子上,再次看了起来。不知不觉,一缕缕黑气从体内溜出,绕着椅子,桌子环绕。略微失神,段离抬起头来,桌子上被无声腐蚀了好几个大洞,甚至连同烛台都被腐蚀地歪斜在桌子上。

叹了一口气,收起账本,段离推开门走了出去,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看着刘杉握着匕首在练习着一套特殊的剑法。不由得掏出了自己的长鞭,刚要站起来,又想起了自己身体的问题,黯然一笑,又坐了下来。

刘杉叹了口气说:“段离,你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看到刘杉停下了舞剑,段离一言不发,刘杉对于段离想要站起来却又坐了下去,极为讶异。

段离微笑着说:“没事啊,只是有一点小问题而已,无伤大雅。”

刘杉点头,问道:“那个账本?找到了什么蛛丝马迹了吗?”

账本,又是账本!段离黯然,说:“没有,我只找到了一个特殊的字!”

一个特殊的字?刘杉马上问道:“字?不就是字吗?有什么特殊的?”

段离微笑说:“字倒是挺长见的,可是所有的钱都集中到了这一个字上,就有一点奇怪了!”

一个字,收揽了所有的钱财?

刘杉问道:“那个字,是什么?”

段离微笑着说:“寇!”

寇,是一个姓氏,也是一个代称,在没有足够情报的情况下,段离没有任何办法来肯定那个“寇”字所代表的含义!与段离不同,刘杉一听“寇”字,想到的根本不是什么姓氏,而是一个江湖组织。

说他们是江湖组织倒也差不多,没有下限,没有所谓的理性,没有人性。寇这个组织,只有六个人,号称六大寇!貌似以:风,雷,月,火等等作为自己的身份象征!

李原笑着看着柳杏忙碌地配着药,笑着说:“柳杏?你跟在段离身边是为了什么?他所说的一切,你似乎都会去做!”

柳杏的手停了停,拢了一下发丝,说:“也许是命吧!自从被他救了以后,一直跟着他,见惯了世事无常,即使在宫里当了几年的妃子,可是还是喜欢和他在一起!”

李原一听,眼中闪过一丝特殊的光,说:“那,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个人喜欢你,要带你离开这里,你会跟着他走吗?”

似乎听出了李原的欲盖弥彰,柳杏伸手拨了拨火焰,说:“你都说了是如果了,我还用考虑吗?不会离开的,段离打破了我原本的宿命,我不想再一次被人控制!”

再一次被人控制?李原不由得捏紧拳头,问道:“有人逼你?是谁?我可以帮你!”

柳杏掏出手帕擦了擦汗,摇着蒲扇,说:“算了,都是师门的一些鼠目寸光的小人罢了。当年段离上门,他们连一声大气都不敢喘,如若不是我师傅曾经给他治过病,恐怕师门就要遭了灭顶之灾!”

一人独上对方师门?不过匹夫之勇罢了。李原看着柳杏略有一丝倦怠,伸手揭开自己身上的被子,起身说:“我去看一下刘杉,再说,我只是嘴唇出了点问题,无伤大雅的,不要这样照顾我的,你也去休息一下吧!”

柳杏一手托腮,一手摇扇。疲倦地合上了双眼。

刘杉看到李原推门进来,有一丝讶异,问道:“你?回去吧!柳杏不是在给你熬药吗?”

李原一听,脸色略微一红,说:“好了,不玩了。你说紫薇她到底怎么啦?虽说和我们有仇,但也是一个识大体的人,我想不出她又什么理由阻止我们!”

刘杉叹了口气说:“我记得她说过一句:地府的修罗王。我想她加入了地府,而且当上了修罗王!”

地府之中能人异士极多,即使在根深蒂固的李唐眼中也是一个劲敌!刘杉的结论显然极为接近“事实”,李原看着一脸严肃的刘杉,叹了口气说:“可惜,她跑了,不然说出了我们李唐的秘密就不好了!”

冷笑,彻底的冷笑,刘杉叹了口气说:“你不怀疑?紫薇和段离的关系?你可别忘了,我们两个威逼利诱都没有让紫薇退却半步,段离不过来了一个瞬间罢了,甚至在紫薇听到了段离的声音时,就已经有了退却的想法了!”

李原挠了挠头发,说:“他们认识,又如何?我们也认识啊!完全没有必要离开吧!”

刘杉叹了口气说:“你啊!紫薇退却的理由十分简单,咱们和紫薇的关系,段离知道吗?段离不知道的情况下,就算是你也会选择沉默吧!紫薇她不会杀我们任何人,但她可以离开,在我们所找不到的地方,继续她要做的一切!”

李原一听,学着柳杏一手托腮,一手握着一杯茶,问道:“在我们找不到的地方?做她要做的一切?她要做什么?还要躲着我们?”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她想要让我们李唐彻底断了传承!”刘杉一手捏碎了一个茶杯,冷声道:“李原,跟在了段离身边,你就一定可以找到她,以及你所想要得到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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