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情之所至,宜其家室)
第十四章(情之所至,宜其家室)

她从小长到大,没少受过伤,她估摸着这迷药的药效,却也未曾将这么点小伤放在心上,撑着胸口起了身,展墨云冷笑了一声,反手一鞭,缠住男子的大刀,往回一带,那刀不堪重负地自男子手中脱落,刷的飞了出去。

因用力过大,血流的越发多,她望着血湿了大半个肩头的衣裳,无奈地叹了口气,靠着树坐下,微闭了眼休息,对着男子商量地道:“今日不打了成不成?”再望过一眼伤口,甚悲戚地道:“……血都快流干了。”

男子因她的话略愣了愣,反应过来她这是快不行了,脸上的笑意越发狠厉,上前了几步一把拎起她的衣襟,狂笑了几声:“贱人,我以为你有多大的能耐。”

展墨云瞅着他越发得意的笑容,心下道同样地招数他都能连中两次委实不易,再快手抽出腰间的匕首,一把刺进他的心口,集尽所有内力抬手一掌将他打出数丈。这番动作下来,伤口扯的更开不说,气力也已用尽,一口血呕了出来,尽数喷在白衣之上。

她没料想到,那男子比她想象中要顽强许多,受了她一刀一掌后还能颤着身子爬起来,十分豪迈地擦去唇边的血,拾过地上的大刀,拖着脚步向她走来。

身上的迷药开始起了作用,她意识不甚清明地觉得同归于尽也挺好,但亦有些可惜自己竟栽在了这样的一个贼人手里,闭着眼等死之际却听得刀落地的声音,她有些无力且好奇地睁开眼,迷迷糊糊地见着林间闪出一排一排再一排的黑影,纷纷单膝下了跪且恭敬地道了句:“少主。”

此等壮观的景象在她的记忆中似出现过一次,那也是很久远地事情了,在什么地方什么时辰见到的她都记不大清楚,她单只知道,这武林中,能像鬼魅般忽闪而来,忽闪而去的只有云宫青龙堂的隐军,那么他们这一声恭敬地少主唤的是?还没等想明白这个问题,她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因着有过前头不晓得多少次受伤的经历,展墨云在心里认为自己的命是很硬的,堪比九命狐,所以这次她也没觉得此番她的伤与先前的伤有何不同,若要强说起这个不同来,她只是觉得这次受伤了脑子里又犯晕又迷糊,犯晕许是因着血流的太多了,而这迷糊自然是因了那涂在飞镖上的迷药。

十分迷糊之际她觉得体内被灌入了一股强劲地真气,因承了这股强劲地真气,她才能微微睁开眼,一睁开眼便瞅见一只白皙修长的大手正解着她的衣裳,尽管脑子还很混沌,但是她却一把抓住了解着她衣物的手,虚弱且警惕地道:“你……做什么……”

接着她听到一个十分熟悉的声音略有些冷然地道:“替你上药。“

她觉得这个声音很像一个人的声音,因中了迷药,她费力地想了半晌才想起这个声音与她在心里爱慕了八年的那个人的声音十分相似。

她了然地松开了手,觉得应该是他,他来救自己了……她觉得很满足,鼻尖酸酸地竟想哭,不晓得为什么,每次受委屈的时候,每次受伤受痛的时候,她心里想的那个人总是他。

泪似忍不住般哗哗地就下来了,虽说此刻身上没什么力气,但竟也能够她嚎啕大哭一场,她一边哭一边就着手里抓着的衣襟抹眼泪,哭着哭着不晓得最后自己是睡过去了还是晕过去了。

第十四章(2)

胸口的伤一直钝钝地痛,她睡得很不安稳,醒过来时天已经大亮了,而且,她起了身四下看了看,这,是唐翊的房间。

展墨云掀开被子下了床,看见桌案上摆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汤药,身后的门被推开,一身白衣白袍的唐翊走了进来,在桌案前坐下,指着药碗道:“把药喝了。”

展墨云望了眼汤药,迟疑了会儿将黑乎乎的药喝了下去。她一边喝一边瞅着唐翊的眼神,觉得今日的他,似乎周身围着一层寒气,让她有些发冷。

一股不好的预感蹭上她的脑门,当她将空了的碗搁在桌上之时,一直冷然看着她的唐翊忽而道了句:“把你的护卫令拿出来让我看看。”

“啊?”

展墨云愣了愣,果然,人倒霉的时候,喝口凉水都能塞牙缝,自己的令牌昨日被夏雪拿了去,现在让她如何拿的出来,她身为唐家的护卫,丢了这护卫令可不是一桩小事,但此番她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可以敷衍的借口,说护卫令忘带了,他会信么,他是谁,唐翊啊。想骗他,谈何容易?

正当她绞尽脑汁找着借口想诓一诓他的时候,冷着眼瞧着她的唐翊从袖中掏出她的令牌,“啪”的一声搁在桌上,眼里一派不明的冷然将她望着:“你这个护卫,当的真称职。”

替人挡刀子,还要帮官府抓贼寇,这句话,他没说出来。但展墨云将那句话听进心里,却以为他这是在责怪自己不应带表小姐出去,让表小姐犯险。

展墨云甚悲催地拿过令牌,咬着唇低下头,不晓得该说什么,只期期艾艾地顿了顿:“我……对不起……”

见她低了头,咬着唇,他即便再狠了心也说不出责备的话来,所以,他也只能这般将她望着,但展墨云瞧着他这么个眼神,心里觉得很委屈,很难过又很伤心,她觉得此次夏雪还不曾受伤,唐翊他便已这般责怪自己,若是夏雪受了伤呢,她不敢想。

可是她受伤了,没人会管,也没人关心,她明白,自己从来都是一个人,诚然如唐茗所说,自己是个外人,如他所说,自己只是个护卫,仅此而已,她一直都是一个人,形单影只。虽然这样想心里很痛,但她知道,这是事实。

默然了许久,展墨云觉得略略有些站不住,昨日失了那么多血,今日起来又没吃什么东西,脑子有些晕眩,脚也有些发软,颤了颤的身子被唐翊拦手抱了起来,奇怪的是,这次他的口气却很温柔,他说:“好好的待在这里养伤,我有些事需去处理,可能要花上几日的功夫。”

说话时已将她抱上床榻,门外几个小丫鬟端了热水饭菜进来,她的头还是很晕乎,听得他这么一说,只点头“恩”了一句。

她本以为唐翊所说的几日也不过两三日的光景,便一直在他院子里住着,闲来养养伤,或者督促督促玄武堂的侍卫们练剑,日子过得很不错,但她向来是个闲不住的人,也不喜欢每日吃吃喝喝就睡的日子,所以,在唐翊离开第五日的早晨,她瞅着自己的伤口没什么大碍了,就跑出去透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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