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二)双面危,险中情
倚梦觉得自己仿佛永远处在挣脱不掉的泥沼中,越挣扎只会陷得越深。她同样不服地瞪着面具下深邃狠毒的眼眸,“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
他隐藏的笑容透着深不可测的阴谋,慢慢靠近倚梦的唇,“在皇帝受尽折磨之前,我是不会轻易让你死的。何况你死了,我现在所做的一切不都白费了?我怎么舍得让你这么干脆离开我?”
就在他快要碰到倚梦的唇时,她奋力一搏想要揭开掩盖他真实面容的面具,他快一步控制住她的手,像是钉在床上一样牢牢抓住。
他笑的声音嘶哑,像是拉紧死亡时的绳索摩擦着生命最后的一口气。
“我说了最后会让你看的清清楚楚,如果你等不及了,那就盼着皇帝马上去见阎王吧。”黑暗中他的诅咒让倚梦不寒而栗。
“别妄想了,皇上是不会上你的当的。”
他从倚梦袖中扯出锦帕,仅用一只手把倚梦的眼睛蒙上,在她耳边轻柔地说:“别再挑战我的极限,你答应过我的。”
倚梦双手都被他桎梏着动弹不得,眼睛也被遮住什么都看不到,周围他的气息包围了她,她的心快要跳出来,“我都照你说的做了,但是今日我去了兴王府,屋里的人是不是倚潇?难道连兴王府你都不放过?”
“给你的那颗珊瑚珠看了吗?朱佑杬现在什么都不敢说,如果他要是让你见了张倚潇,那么滴血的就不只是珊瑚珠了。”他散发的危险信号让人喘不上气来,倚梦根本想不到兴王府早已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我什么都听你的,只要你保全所有人的命。”她只能最后赌一把,堵上她的一辈子。
他的唇也很凉,落在倚梦的下颌上,她没有挣扎,像砧板上任人宰割的肉,然而心中泛起的恶心让她就快要吐出来。
“好啊,只不过皇帝这次能不能回来还要看造化。”他一路吻着,轻易地解开了倚梦腰间的衣带,捆住她的双手。
倚梦不知从哪里爆发的力量,不管是哪里都狠狠地咬下去。只不过她的双眼被遮住,或许她的眼睛已经充满了愤怒的血液,可以照亮黑暗中她憎恨的修罗。直到嘴里全部都是血腥的味道,她从前最讨厌血,此时此刻她恨不得吸光他所有的血液。
他的肩膀着实被她咬了一口,他狠狠地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松口。
倚梦吐出嘴里溢满的血水,荒诞地笑了,“皇上身边有锦衣卫,不会让你得逞。你就算死一万次,也碰不到他的一丝一毫。”
他皱着眉头按住伤处,锐利地目光扫视大殿一周,直起身子走向梳妆台,“你骗不了我,皇帝出了宫,身边都带了谁,要不要我一一报给你听?还是连你也不清楚他到底带了多少手下?”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怀里的东西掏出来放进装着首饰的盒子里。
倚梦迅速思索了朱佑樘离开时见过的人,只有她与宗政涟芊,但是他说过只告诉了她一个人。到底是谁将他离宫的消息传了出去?还是他身边根本就有奸细?
她不敢再细想,眼前的恶魔仿佛做好了一切准备,朱佑樘这次出行必定是凶多吉少。
他又转回床边拍着她的脸说:“放心,就算皇帝死了,你也还是皇后。”然后迅速解开她的手,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
倚梦扯下蒙着眼睛的锦帕,蜷缩在床角。
她等着这一夜马上过去,天刚刚亮。画屏侍候她更衣,她未用早膳便去了宗政涟芊住的宫殿。
她似乎很惊讶倚梦的到来,吩咐碧暄准备乌古台措,是蒙古独有的茶。
倚梦可不是为了她的茶,但又不能太直接的说明皇上出宫,稍微转了个弯试探她,“今日来是想问你皇上那天晚上对你说了什么?”
她一脸茫然地看着倚梦说:“那天晚上?”
倚梦一直说服自己当下之急是要救朱佑樘,但看到她一副明明什么都懂的模样,还装作不知道,她压制心中的怒意说:“皇上招摇过市地宠幸你的那一晚,你不会不记得。”
她在方才完全没有听懂倚梦说的,只是因为那夜朱佑樘根本没有与她同处,而是商量过对策之后就让她悄悄离开了。而朱佑樘偏偏要拿她让倚梦吃醋,故意为之也好掩人耳目。刚才倚梦突然这样一问差点儿让她露出马脚,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不急不缓地说:“这是我与皇上的体己话,皇后娘娘不会连这都想知道吧?”
倚梦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本宫没有那么闲去管你和皇上的谈情说爱,但是本宫昨日去了慈宁宫,太皇太后还是不肯答应皇上纳你为妃,我想这还是由你去和皇上说比较好。”
宗政涟芊一口答应下来,说午膳过后就会去乾清宫。倚梦看着她痛快答应下来的样子,并不像装出来的,看来她也并不知情。
眼下却又没有人可以商量,宗政涟芊到底是站在那一边她还不能断定,唯一能够想到的人只有一个人。
倚梦如热锅上的蚂蚁在隐月阁转来转去,画屏看着她着急,担心地说道:“小姐昨天从兴王府回来就一直心神不宁,二小姐或许就是一时误会了小姐,时间长了就忘了。”
倚梦还是不停地在殿内打转,她不能再去一趟兴王府,何况昨夜麒也说过兴王府也在他的掌控之中,只有朱佑杬可以相信,但现在他的处境也不乐观。
无意间她忽然想起了很久之前为她办过事的杜全,但是很快倚梦就将他也否定了。先不说他能不能信得过,他一个文官根本没有调兵遣将的能力,指望他去救朱佑樘岂不是痴人说梦?
她到底能找谁去救他,而他现在又在哪里?
朱佑樘此次微服出巡不单是体察民情,还有最重要的事,他想亲自去一趟哈密见顺忠王的遗孤,顺便打探哈密反叛势力的具体情况。
一路上并没有碰到特别的事,他带的手下都是一等一的贴身侍卫,并且还有剑寸步不离。途径苦峪他们暂时安顿下来,因为马上就要进入哈密。每时每刻都要谨慎,否则稍有差池,也许就会酿成大祸。
剑找了最隐秘的一家客栈安排一行人住下,为了不招人注意,分散了人手。仅仅他住在朱佑樘的隔壁,其他人都隐藏在客栈的周围,密切注意着四周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