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旖旎梦,转而凉
朱佑樘不用语言解释,反而用更加直接的方式述说他对她的爱。他重新狠狠地抱住倚梦,寻找她的芳唇。似乎她一直酿造一坛美酒,然而却不愿与任何人分享。
他的吻带着侵略的意味,仿佛要把倚梦吞进自己的心里,好让她看清楚那里面到底有谁的影子。
倚梦被他吻地天旋地转,忘记了自我,忘记了泪光闪烁着的倚潇,忘记了他们相顾无言的深情。她顺从了内心最渴望的那缕阳光,她渴望一生无寒的梦如今变成了现实,却又只能在梦中实现。
他们拥抱的如此紧密,再没有任何人能够插进来成为他们之间的阻隔,唯一可以威胁他们的只有彼此深爱的却不自知的心。
倚梦此时早已抛去矜持,紧紧地回抱住他,用尽一生的精力回应他。
床越来越近,最后不知是谁先倒在床上,另一个也马上覆上去。殿内从未有过的旖旎春光如今却像雨后春笋一样,全部都冒出新芽,仿佛等待这一刻等待了千年。
朱佑樘颤抖的手指笨拙地解开倚梦最后一件亵衣,当雪白如画一样的凝脂完美无缺地展现在他面前时,他震撼她竟是这样的美好。每当他手指划过她的肌肤,她都会跟着轻轻地颤栗。双颧已经红如醉酒,眼皮也低垂地搭下来,浓密的睫毛像是蝴蝶的翅膀,忽闪忽闪的,好似刮过一阵微风,一直吹进他的心中。
他吻过她的每一寸皮肤,证明这是他的领地,自此再没有人可以拥有她,唯独是他一个人的专属。
未经人事的倚梦只知道第一次会疼,却没有想过居然是撕心裂肺的痛,好像她被劈成了两半。肉体上的欢愉就如花好月圆夜,温存过后总是分外的冷清。
一番云雨,几度春宵,不过是情愫的催化,一夜沉睡。
早晨鸟语清脆的声音把两人吵醒,对视几分后,才想起昨夜一时的放纵。
朱佑樘心一下子凉了,他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罪,他明明答应过自己不会给她带来痛苦,现在望着那刺目的鲜红,他久久不能平复。
倚梦却是犹如重新过了一次新婚之夜,心中自然是甜蜜不能言喻。却又是初经情事,难免有些不好意思,一直未抬起头。
朱佑樘也不等服侍的宫女进来为他更衣,自己三下两下穿好衣服,简直像是要落荒而逃。
倚梦觉察出他的慌乱,抬起头看见他懊恼不已的表情,心像是被人狠狠地踩在地上,“太子不用过早膳就要走吗?”
朱佑樘掩去慌张说道:“昨天晚上,我知道是我不对。”
倚梦捂住了耳朵,“我不想听,你走吧。永远都不要再来了。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
朱佑樘转过身,双手握成拳头,“我过几天再来,这几天会在你面前消失。”
他走的很快,在倚梦眼中更像是逃跑。
手边摆放的首饰盒一下子被倚梦打翻在地,里面金银珠宝散落一地,清脆的玉镯经不起碰撞应声而碎,像是一个破败不堪的心,再也找不回原来完整的模样。
画屏听到殿内的响动,马上跑进殿来,看着一片狼藉的地面,还有面色苍白的倚梦,知道必是太子又惹得她伤心了。
她悄无声息地将首饰收好,退出殿去。
一连几天阴雨绵绵,正如倚梦雾霾缭绕的心情。朱佑樘果然不敢再来见她。
他对待她从来都是残忍,把她当做随时可以抛弃的玩物。高兴时就对着她笑笑,不高兴时就对她发脾气。这次他甚至把她当成了泄欲的工具,代替倚潇成全了他的春梦。
突然殿外争吵的声音传进殿来,倚梦向外看去,只见是一个坡脚的花匠,被一群宫女围着。
倚梦问画屏到底发生了什么,画屏告诉她那个花匠把太子殿下最喜欢的木槿花不小心弄折了,宫女们怕太子知道了怪罪,正在苛责那名花匠。
倚梦对画屏说:“别难为他了,让他把东宫的木槿花全部换成夕颜花。”
画屏为难的看着倚梦,“小姐,这木槿花是太子殿下让人种的,如果要是让太子知道小姐吩咐人把它们全部换成夕颜花,会更加深你们彼此之间的误会的。”
倚梦一门心思的想要出气,此刻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报复的办法,自然不会放过,“误会?我和他没有误会,现在唯一剩下的就只有恨。”
画屏拗不过倚梦只好吩咐花匠将木槿花全部刨了。
此时太子身边的小太监李广来请安,“太子妃娘娘,漪清姑娘让您去一趟,她说有很重要的东西要给您。”
倚梦心想漪清真是越来越放肆了,竟然敢吩咐太子妃去见她,“回去告诉她,就算有太子给她撑腰,本妃也不会买她的帐。”
李广伏在地上没有起身,从怀中掏出一方绣帕呈上,“漪清姑娘说您看了这个就一定会去。”
倚梦打开绣帕一看,里面包裹的是一根已经断了的马鞭,只留下一小截,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从李广手中抢过来,拿在手中细细地端详,确实是她学会骑马后废弃的那根,那天晚上她扔在了琉璃桥边,只有鹤珏轩才知道的地方。
她站起身来突然觉得全身都在出冷汗,难道珏轩真的还活着,而且还离她很近。
漪清看到倚梦仓皇而来的面容,有了一丝报复的快感,“太子妃居然真的肯屈尊来,看来这根马鞭还是个宝贝呢。”
倚梦不屑地看着她,“我不管你是寒楼,还是漪清,我只想知道珏轩在哪儿?”
漪清冷笑一声,“珏轩?我可从来不认识珏轩,恐怕太子妃心中有鬼才会相信这么根破鞭子。”
倚梦没空理她的冷潮热讽,她只想知道珏轩是否活着,“这根鞭子怎么会到你手上?你想得到什么?”
漪清望着窗外的晃动的身影,故意抬高了嗓音,“我这辈子只想守在太子殿下身边,只要太子妃答应我将来给我一个妃位,那我什么都告诉你。”
倚梦丝毫没有留意陷阱就在前方等着,立刻点头答应,“好,现在你可以告诉我珏轩在哪里了?”
漪清才不是个说话算话的主儿,转身向殿外走去,假意是去关了殿门,以免隔墙有耳,却不小心看到站在门外的朱佑樘,“太子殿下!奴婢不知您要来,茶还没备下呢。”
倚梦这时才觉出事有蹊跷,却也为时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