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萧蔷起,徒奔波
第十七章萧蔷起,徒奔波

(十七)萧蔷起,徒奔波

倚梦一直拽着朱佑樘的衣襟,直到她被朱佑樘抱着放到床上还是不肯松手。她好像做了一个梦,梦见了小时候的那个孩子,他说他要被送到很可怕的地方,他让倚梦抓着他别放手,他不想去那个地方。倚梦拼命地抓着,她想要留下那个孩子。

朱佑樘皱了皱眉,吩咐一旁不知所措的画屏,“去拿一支笔来。”

画屏以为他用笔可以让大小姐醒过来,急忙找到一只毛笔递到朱佑樘手里。

朱佑樘却从倚梦一边的手缝慢慢地将笔塞了进去,把衣襟抽了出来,转身离去。走到门口时,恰巧倚潇请的大夫来了,他看了倚潇一眼,“应该是受了风寒,让大夫瞧瞧,不用过于担心。”

倚潇点点头,领着大夫走进屋内。

张峦和夫人金氏也匆忙地赶来,只顾着关心倚梦,丝毫没有注意到离去的朱佑樘。

倚梦这一场病一病就是小半月,好在有画屏悉心地照顾,平时严厉的母亲也一改常态,多次亲自下厨做倚梦小时候最爱吃的鸭儿粑。

身体渐渐恢复,却也不敢出门,怕再次感受风寒,只得闷在屋里。曾经太爷教过她学刻木雕,如今正好闲着没事,又拿出旧时刻到一半就废弃的木雕,又重新刻起来。

屋内静悄悄的,倚梦一心专注在木雕上,画屏跌跌撞撞跑进来时,把倚梦吓了一跳,“什么事这样惊慌?”

画屏口干舌燥说话都有些困难,“大小姐,衙门来人说三少爷被抓起来了,老爷和夫人急得团团转。老爷已经去衙门探情况去了。”

倚梦手里的木雕一下子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知道二弟犯了什么事吗?衙门来的人怎么说的?”

画屏抿抿嘴唇,绞尽脑汁想衙门来人到底说了些什么,但还是一片空白,好像有一个名字在脑中闪过,“对了,好像是说什么梁家的公子,其余的奴婢也没听清楚。”

倚梦不待她说完迫不及待的去找母亲,想要问个清楚。

前厅母亲一脸焦容,来回踱步。倚潇也来了,静静地站在一旁垂泪。

倚梦走过去拢着倚潇的肩膀,对着母亲说:“娘,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三弟得罪了什么人吗?”

金氏正要回答,张峦前脚已经踏进门来。他全身都是土,衣服袖子也破了一个大口子,头发已经散乱还带着几根杂草。金氏见状大惊,“老爷你怎么弄成这样?”

倚梦双眼泛红,声音也有些发颤,“爹,可是衙门里的人难为你了?”

张峦重重地叹了口气,“唉,为父不中用,连延龄的面都没见到就被人赶了出来。朝廷中无人,谁也不把人当人看。”

倚梦当下心中聚集强烈的怒火,“爹,这事交给我。二弟不在,女儿也一样可靠。”

张峦在倚梦背后喊她,无奈她已经走出很远,径直朝大门方向走去。

画屏跟着倚梦走出大门,悄声地说:“大小姐,要不要告诉兴王殿下,他肯定能帮三少爷。”

倚梦想起上次他才刚帮过她,这次又要麻烦他,这份人情仿佛要一直欠下去永远都还不清了,立刻否决,“先别去求他,我先想想办法。”

衙门外冷清的一个人都没有,当差的人本来在冰天雪地的冬天都不想执勤,一听倚梦的来意,当下便轰人,“去,去,去。你以为你是金枝玉叶,想见谁就见谁。等你哪天做娘娘了,再来命令小爷我。”

倚梦还想再试试,没想到那人直接朝着倚梦泼了一瓢冰水,语气发狠,“小爷今天输了钱正不痛快呢,再不滚小心下次破你的就是大粪。”

画屏拉住仿佛要和那人同归于尽的倚梦,在她耳边低语,“大小姐,算了。我们占不到便宜的。”

倚梦被画屏拉着走出衙门,身后突然有人喊她,“这位小姐请等等,你弟弟得罪了梁公公的堂弟,言尽于此,小姐好自为之。”那人说完又小跑回衙门。

倚梦并不知道这梁公公是什么人,倘若衙门进不去也只能去找找梁府的人了。

沿路打听终于找到梁府,当下就觉得这梁公公定不是一般人,光看这梁府的大门不说比一般人家高出许多倍,朱红色的油漆光亮光亮的像是刚刚粉刷过,门前蹲坐的石狮子更是非比寻常。

画屏看到这么气派的宅院,心中有些不安,“大小姐,这梁公公一看就是宫中的红人,可不是能惹得起的人。”

倚梦想既然都到了这一步,怎么也要试试。便上前去敲门,很快探出一个人,狐疑地看着倚梦,”你找谁?”

倚梦想好措辞说:“我是张延龄的姐姐,为我弟弟一事特来拜见梁大人。”

那人一听咣的一声把大门关上了。倚梦还是不死心,又重新敲门,敲了很长时间。终于门又开了,出来了三四个家奴,手中拿着扫把,朝着倚梦扫了过来。

倚梦来不及躲闪,频频后退早忘记脚下还有台阶,脚下一空,心想这次肯定要摔得不轻,不料却跌进一个怀抱,似乎很熟悉。

四目相对,彼此的眼中映照着彼此,空气仿佛在这一刻都不再流动,等待着他们眼神的交汇。

倚梦不知道上次就是朱佑樘把她抱回家的,顿时她脸绯红,像是晚霞不经意掉了色彩,染在她的脸上。心跳也跟着加快,却和上次珏轩抱着她不一样的感觉,这次她觉得好像快要窒息一样。

朱佑樘目不转睛地盯着怀中的人,纤细的腰身轻柔地搭在手臂上似乎不需费力,眼睫毛像一根羽毛轻轻的扇动,似乎还能扇起风,吹得他心底泛起涟漪。

他把倚梦扶正,轻咳一声掩去刚才的尴尬,“你怎么在这儿?”

倚梦听到他低沉有力的声音,一下子想起那枚玉佩,“是你?我来找梁公公,家中发生了一些事。”

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先回家,再去敲门也是无济于事。”

倚梦本来也生了后退之意,但从他嘴里听到无济于事这四个字,不知怎么火气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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