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天涯路,伤别离
第十章 天涯路,伤别离

(十)天涯路,伤别离

那日与画屏说开之后,倚梦觉得画屏好像看开了许多,不再像前些日子闷闷不乐,又恢复了之前的状态。

刚进入初冬,天气转凉,出门都要带上护具。清晨阳光透过窗缝悄悄地钻进房里,在金丝绒棉被上洒下一抹金色的薄光,看起来暖融融的。还在睡梦中的倚梦被窗台下几个打扫的小丫鬟叽叽喳喳的议论声吵醒了。

倚梦向门外喊了一声,“画屏出什么事了吗?”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画屏带着冬日的冷气走进来,“小姐是被吵醒的吧?外面都在议论昨夜彭刚被抄家的事,人们都说这次彭刚一家都被押往死牢,是因为万贵妃已殁,万家凭着皇上旧日的恩情撑不了多久,如今先拿万家的党羽开刀。”

倚梦倒也听说过近日来朝廷上对于万家党羽正在逐步削弱,没想到竟然这么快。朝政大事本来也不许女子参与,何况像她这等无权无势之辈,更是想都不要想。便就不在意谁是谁非了。

洗漱完,本想去看看倚潇在房里做什么,下人来通报说是上次的公子来找。倚梦算算日子两人竟然有半个月没有再见,上次还是因为那个寒楼自己才灰溜溜地走了,而且还迷了路,都怪他。本想今天也让他在外面等上一刻钟,但一想到冬日凛冽的寒风,心中又有些不舍,还是披上外衣出去见他了。

珏轩似乎还从未见到如此随性披着一件家常小褂的倚梦,眼睛一亮,“怎么不多穿点儿?小心感冒了。”

倚梦装作生气的样子故意逗他,“还知道来找我,上次我差点儿找不到回家的路,都怪你有那么多青梅竹马,害得我倒成了理亏的人。”

珏轩拉起倚梦的一只手反复地揉搓着,眼睛盯着她,“寒楼还是小女孩,总是任性妄为,但她人不坏。今天我来是有事要告诉你。”

倚梦听出他语中隐隐透着不安,“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他并没有点头让倚梦稍稍放下心来,“倒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需要马上回家一趟,上次你不是说想去我的家乡看看,这次想不想和我一起走?”

倚梦犹豫了片刻,试探地问:“我们还会回来吗?”

他很坚定地点头,“会,一定会。”

倚梦从来也没有想过她会和人私奔,家人如果知道她和珏轩走肯定阻挠,只好先斩后奏,画屏硬是不放心倚梦一个人,也跟着去了。

寒楼见到珏轩竟然还带着倚梦,脸色立刻变得很难看。倚梦还不太会骑马,只好和珏轩骑一匹,寒楼负气自己一个人先行离去。而画屏同样不会骑马只好和景颢同骑一匹马。

一路上颠簸,终于快到嘉峪关时,倚梦在马背上被颠的想吐,珏轩将她抱下马,暂作休息。倚梦蹲在一颗老槐树下干呕,珏轩在身后轻拍她的背脊。

突然一阵猛烈的狂风刮来,紧接着一阵快速奔驰的马蹄声渐渐逼近。倚梦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珏轩飞快抱到马上,狠狠地抽了几鞭子,马当即奔跑起来。

尽管一秒钟都不曾拖延,但毕竟马承载了两个人的重量,明显不如后面的速度快,景颢的那匹马已经落下。

倚梦不知道到底被什么人追赶,只是觉得杀机四伏。抱着珏轩腰的手不由得更紧些。

背后扬起的尘土如同狂舞于暴雨中的柳枝,抽打着倚梦的脸,她回头想要看清楚来者,却不料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好像也看清了她。

只听后面突然有人大声地喊,“不要放箭。”

倚梦肩上仿佛被穿透了一样,剧烈的疼痛瞬间传遍四肢百骸,冷汗如雨注直下。意识渐渐不受控制,眼皮也慢慢地阖上,全身都好疼好累,不想再支撑了。

朱佑杬见到倚梦从马背上翻滚下来,像疯了一样对手下大叫,“你们都聋了,我说了不要放箭。”

随从都被震怒中的他吓坏了,奔驰的马都慢了下来,各自相互对视,不知道主子到底为什么发怒。

珏轩趁着他们放松的时间,重新将倚梦抱回到马上,继续飞驰。

景颢见状也立即加快了速度,却怎么也没想到身后的画屏不知什么时候被人用绳子套住被拉下马。眼看着她落到敌人的手中,却无能为力。心想画屏什么都不知道,那帮人应该不会为难她。现在只有先保住自己才能有以后,头也不回的策马离去。

画屏惊慌失措的被一个人押着,走到为首的人跟前。抬起头看到朱佑杬高高地坐在马背上,提起的心顿时安定下来。

朱佑杬也认出她是那天和倚梦一起到徐溥府上的丫鬟,“你知道他们要去哪儿吗?你家小姐和巴木拨儿金什么时候认识的?”

画屏脑子还有些混沌,回答的断断续续,“巴木什么金的人,小姐不认识,我们是和珏轩哥到一个好像是叫哈密的地方,那儿是他的故乡。”

朱佑杬这才想起巴木拨儿金怕暴露自己的身份,早就给自己起了一个中原人的名字:鹤珏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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