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鬼军不复存在，不然这块永远是皇帝的心病。不发则以，一发则血流成河。”

苏如是停下手中的动作，问道：“真的没有别的方法了吗？”

“那你觉得怎样才能让圣上放心？”他反问，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

苏如是沉默，将花草弄好以后，突然冷声道：“我已经将名册全部烧了，哪怕是我父亲在世，也记不得谁是谁，况且他们全数隐藏在百姓之中，天下每一处都有，我就不信他能将天下人都杀了。”

转而讽刺一笑，“若他真是将天下人都杀了，就为了一个区区鬼军，想来第一个就不答应的人就是你吧，圣王爷！”

他眼里一沉，苏如是继续说道：“我昨日看了一夜的曦国国史，发觉一个有趣的现象，先皇的皇叔圣王在先皇封后之后，不知所踪。前后不过寥寥几句：圣王生于闰清五十五年，与先皇一般大，后退隐，踪迹难觅。帝伤怀，久病成疾。”

“而居我所了解，先生便是圣王归隐，不久之后便选在这里的吧，而我父亲更是因为先生的缘故，才会坐上镇国将军之位，才会得以让先皇信任非常。我父亲从一开始便是知道，皇上信任的只是他背后的圣王。”

“精彩，真是精彩。”他依旧一身不够华丽的衣裳，却让人感觉变得高高在上，“都说微生祈仓的女儿如何冰雪聪慧，恰似先后再生，我倒是看不出来她如何聪慧，倒是一直无闻的苏府大小姐让本王十分震惊。”

“若不是你再次提到此话，我倒是忘记了。”他一笑，本该温柔的脸更为柔和，“都已经几十年过去了，他的儿子也已经这般大了。我记得淳于肆当皇帝的时候可是比他小多了，十三四岁的年纪穿着贴身绣好的龙袍，明明该是稚嫩的小脸，却吓得文武百官没人敢小瞧他。”

“好久没有提起往事了，现在想起来居然还是如此清晰。”

“你父亲去了，真是可惜。”他惋惜道。

苏如是却也感慨，想起的并不是苏毅，而是九州五千年上下的名将贤臣，死去的又何其之多。

她记得最为清楚的便是千古名句“匈奴未灭，何以家为。”的霍去病，那个死于虚岁24岁的将领。她也曾想过，若是当初下山游玩，遇见这位年轻有为的将领，又会如何？她想，却也只是想。历史长河之中的霍去病生的身份低微，却生的汉朝皆知，死的千古流芳。这才成就了，霍去病的一生。

或许，苏毅也是，却与霍去病不尽相像。

想起霍去病，苏如是多言一句，“若说可惜那里没有，可是最多的更是觉得不可惜，若是父亲还在，他在一朝天子一朝臣的朝堂之内，活的更为辛苦。父亲因为威名远播，更为的是战争。俗话说的好，乱世出英雄。按着父亲的脾性，或者早已无苏家。”

或许他也想到苏毅的个性，叹息的摇头。

苏如是看着身后那些人，展颜一笑，“先生，我父亲最为在乎的不是苏府，也不是我，是他手中的利刃，手中的神兵。我知道先生知道父亲的为人，哪怕苏府灭亡了，他也不会让鬼军伤及分毫，因为这是守护国家的剑盾！”

圣王爷哈哈大笑，笑的隔岸的人惊讶异常，也笑的他的随从，频频侧目。

“好，好，好，苏毅后继有人了，云小子真是福气不浅啊，比颐小子强多了。若是让你当……”

苏如是挑眉问道：“你确定要我做国母，我虽说最不擅长与人算计，可这武艺却是难寻，可以挨个的揍过去，让人张张记性。”

圣王一想到那场景，三宫六院的女子都被揍得不能见人，他倒是忍俊不禁，更为绷不住脸了，索性勾嘴一笑。

“还是算了吧，至少你在王府揍人，不会有大臣上门来弹劾云小子。”

苏如是笑的开怀，“那我便是先谢过先生了。”

圣王假装不耐的摆手，“走走走，一来就惹得老朽难受，还不如不来。”

苏如是福身行礼，“那我便告退了。”

“小姐如何？”琉染见她过来，便迎了上去，瞅见后面那先生怒气昂然的脸，多了几分担心。

苏如是嘴角含笑，神秘说道：“你猜猜。”

琉染此刻便是知道，小姐肯定成功了。风带着满园的香味飘来，松了身子的琉染才觉得自己冒出了一身冷汗。

打了一个寒颤，琉染也带着几分笑意，走了上去。

欢声道：“要我猜啊，以小姐的本事自是手到擒来！”

苏如是点头一笑，算是应了前边的，后面那四个字她觉得还是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