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 回府
四十三 回府

夕阳晚照,红霞漫天。

两人出来,了却一桩心事,却又再添别样新愁。

苏如是本来身体就不好,表面看着并无什么,但是一受风寒,便会所有症状齐发。自己少了一些热水,舒舒服服的泡了一个澡,将所有的寒气去掉后才躺在床上休息。

外面的微生颜儿还在接着原有的土种植花草,苏如是躺下觉得身体飘然,外面一切声音放大,就连小溪潺潺流水之音也犹在耳边。

再醒来,身体轻柔,朝阳暖暖。

“醒了?”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苏如是抬头看去,屏风隐约映着那人端坐在屋内的靠椅之上,手拿毛笔专心写着什么。刹那,她有一种不知今夕是何年迷惑。

“小姐,起来吃药了。”琉染扶起她,将枕头放在她身后,张嘴将药喝下,苦涩瞬间填满口腔,让人作呕。

“琉染,你怎么来了?”

苏如是有些晕乎,不会是这一次自己又昏迷好几日吧。她直想哭,凭她天生狐仙之主,现在居然被百病所缠,这身体,还真的让她连吐槽也不想了。

“小姐都昏迷三日了,先生雅居无女子,便让人将琉染接来。”琉染边收拾边解释。

苏如是一阵沉默,才朝着外面说道:“多谢先生照拂。”

“既然好了,就走吧。外面苏府的轿子都等了几日了,这里有封书信还要拖苏小姐送给皇都的太傅。”

他仔细将书信叠好,在信封之上写上名姓,笔走险峰,影带剑光。

苏如是眉间染上情愁,悠悠开口,“我怕有负先生所托,那微生小姐倒是个可以托付的,毕竟……”她轻笑,拂去所有,满面明了,“她是太傅之女。”

“老朽这信只信得过苏小姐一人。”

苏如是不置可否,只是转它而言,“微生小姐呢?”

他实话道:“昨日就被人接走了。”

苏如是沉默,突然想起那且温且凉的男子,“琉染,你先出去,我与先生再说一会儿话。”

琉染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无声退下。

“他来过。”

“来了,又走了。”

“那……他如何?”

“你想他如何?”

苏如是起身,身上衣服除了一些褶皱外,并无那里失礼,或许因为屋内有人的缘故,琉染已将她衣服穿戴整齐。

鞋子并不难穿,她却对了好几次,才穿了进去。绕过屏风,就见他坐在椅子上,望着屋外的景出神。

她想他如何?这些若是用想,那边也是虚妄,虚妄易得,真实难求。

嘴角似乎挂着千金重的东西,好不容易张了嘴,她却觉得失真的不像自己,第一次苏如是听着自己声音清晰的传来,她道:“他来了,却不是为我,自是要走的。他如何?更不是我该妄想的,自是为了他所愿意给予的人。我笑也好、哭也好、乐也好、愁也好,与他无关,所以他的如何也该是与我无关的。”

“先生,您说,太容易动情的喜欢,能坚持到白头偕老吗?”

他想着,慢慢的摇头,道:“那便要问你自己了,你是否受得住愁苦,求不得;是否能忍住憎怨,百般苦。”

苏如是一字字的慢慢轻念,让人觉得她似乎要将它们嚼碎,又似快要咽了下去,却在喉咙间被排挤了出来,就在两片嘴角间打着转,来来回回。

“我以为我能。”

“若是能,便抓住。他所祈求的,也是求而不得,他知道,所以你应该不会太苦。”

将书信放置在桌案之上,苏如是上前拿起。

“若是……南溪城永远有苏家的一个地,我这里苏小姐若是愿意,也可拜访。”

他道,带着前所未有的孤寂。苏如是看去,才惊觉,老先生是真的老了,两鬓已经慢慢参满白发,眼角也爬满了细痕。

“先生,敢问姓名。”

“闲人,闲悠山间。”说完,闭上眼,似乎不想多言。

苏如是也知这必然不会是真的,他人不想多说,她也不想多做强求。“先生,告辞,望保重。”

门关上,带起里面的轻声呢喃。

“当初选择成亲,儿女也该与如此大了,或许更大些。”

苏如是快步离去,见到小桥之上站着的琉染,停下脚步,若是她自己的小姐活着,又是怎么一番面貌。

“小姐。”她扬起笑意,模糊不清。

“走吧。”

等上了轿子,她才觉得今日太过愁思,似乎要将一辈子的愁绪发泄出来,摸着胸口,方才觉得以前沉重的心,今日开始空了。

这是否代表着,‘她’也彻底离开了,带着身体里残余的情感。

轻叹道:“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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