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光谢。过暮雨、芳尘轻洒。乍露冷风清庭户爽，天如水、玉钩遥挂。应是星娥嗟久阻，叙旧约、飚轮欲驾。极目处、微云暗度，耿耿银河高泻。?

闲雅。须知此景，古今无价。运巧思穿针楼上女，抬粉面、云鬟相亚。钿合金钗私语处，算谁在、回廊影下。愿天上人间，占得欢娱，年年今夜。”

苏如是轻轻的念叨着，一字一句的再次咀嚼。复而一笑，站在高楼之上，撑着脸看着下面灯火阑珊，人群拥挤。不知为何，她突然想起柳永这首二郎神。

“小姐，你就不下去猜灯谜吗？”

阁楼之上就余苏如是一人，琉染提点问道，瞥向那精巧的灯盏，有些微微心动。

苏如是了然的一笑，打趣道：“可惜，我不懂这些，还是别去丢人了吧。”

毕竟还是个十七、八岁的孩子，琉染虽然不说，却是有些失落。苏如是偷偷暗笑，在她穿过前，这个年纪大多数还在家里撒娇，瞒着所有人谈个小恋爱，任性撒娇。

苏如是看着她们，总有一种自己老了的感觉。

“不过，我倒是觉着那灯盏不错，去看看也好。”

琉染白哲的小脸一红，也是知道小姐这是在耍着自己玩。

“有人就是喜欢自不量力的很，我可是记得某人就连《慧学》都记不全，还想去猜灯谜。”杜悦惜拉长着声音讽刺，见两人看过来，皮笑肉不笑的弯着嘴角。

“琉染，我们走吧。”

苏如是看都没看她一眼，有人喜欢自找骂，也要看她还懒不懒得动嘴才行。正好，今天很不好意思，小姐她心情略差，不想理人。

“站住。”杜悦惜就是看她不顺眼，尤其是成亲那日的羞辱之后，苏如是就是她的眼中刺。“苏如是你还真当自己是我舅舅的女儿吗？你不过是苏安找来霸占我舅舅家产的，谁知道你以前是罪人还是贫民。”

苏如是有些好笑，这姑娘是怎么长的，要是说心眼，那是有的，不然也不会变着法子整自己。若算起来，顶头了也就只能算的上是心眼，连一丝的计谋都没有，横冲直撞的。

“杜悦惜，你再怎么惦记，苏府的东西只会留给姓苏的人。就算以前那些给你们的，也终究会有一日回到苏家。你说，你为了不属于自己家的东西，面目可憎又有什么必要呢？”

“落在我手上，总比落在你这外人手里强，至少我还叫他一声舅舅。”

苏如是摇头，或许她们都将苏府的东西当做私有吧，“我不与你多话，那些东西有几层是苏府的，我想姑姑心知肚明。”

真正的苏家在苏毅离去那一刻已经落败，而如今光鲜亮丽的苏家，是苏安与表哥安抚柳一手所建，这份辉煌不属于她，亦不属于苏府。就连被人说是愚笨的苏如是都看的十分清楚，而杜悦惜两母女却不想去看清楚。这样，她们还能自欺欺人的高斯自己，这些东西属于苏毅的，她们有权去拿。

“杜悦惜，你已经是宋府的二夫人了。”

杜悦惜更恼，这人何时也学会拐弯抹角的骂人无礼了。

“如是。”

就在杜悦惜气到极致之时，云衾一身蓝袍，表情平淡的站在下面，微仰起头看着苏如是。声音穿过熙攘的大街，清清楚楚的落在两人耳边。苏如是朝着他看去，弯起眉眼一笑。

转过头认真的问道：“当真不让我过去？”

“不让！！”杜悦惜咬牙切齿的回答。

“那好。”被苏如是笑的有一刹那失神，等回过神来就见她手扶着栏杆，往上一跳，一眨眼的功夫已经落在那极为好看的男子身边，见她看去，眨眼招手，笑的温和。

“夫人。”

“都给我闭嘴，看着人都看不住。”恼羞成怒的骂着身边的丫头，恨恨的看着苏如是，“还不走，留在这里丢人现眼吗？”

琉染见人都散了，才放下心来，急匆匆的下楼，看着完好无缺的小姐，瞥了一眼云衾，拉着她窃窃私语，“小姐，淑女些。”

“你看他都没意见，所以走吧。”

苏如是指着依旧风轻云淡的云衾，琉染看去，无奈的不再多言，虽说没见云公子几面，见过他除了板着个脸，就是轻轻的勾嘴笑，如果算的上是笑的话。

“去猜灯谜。”

苏如是率先走去，琉染看了云衾一眼，然后快速追了上，然后就见自家小姐，一眨眼就挤进去了。

一书生高声道：“这位小姐的灯谜是：七巧未遇下笔难，打一成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