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悦惜一听，见苏如是正看着她，手中拿着的正是那粉色的绣球，做工精细绝美，拿在手中被风一吹，还带着铃铃作响。想起娘亲说的那个典故，杜悦惜也顾不得淑女做派，朝着苏如是跑去。

哪道，脚勾住门槛，朝前扑去，杜悦惜吓的只顾着抱住自己的脑袋。

“小姐！！”

几道声音响起，她落在地上，手臂传来了疼痛，让她还觉得自己活着。苏倩连忙上前拉住自己的女儿，见她除了有些擦伤以外，并无大碍之后，才松了一口气。差使人将女儿扶进屋去休息打理一番，这才发觉自己脚软的站立不起。

“恭喜杜夫人，贺喜杜夫人。杜小姐为自己所选的夫婿，相貌清俊，家室富贵，与小姐真乃是天作之合。”

苏倩闻声朝苏如是手中看去，这一看，倒吸一口气，脸色几变。苏如是安好无缺的站在她的身边，可手中的绣球早已不在。苏倩整理一番衣物，扶着身后的贴身站起身，看了一圈下面。一相貌堂堂的白衣男子手中拿着粉色绣球，眉目间似乎有些诧异，见苏倩看向他，拿着扇子抱着绣球，朝她作了一个揖。好生文雅有礼，苏倩缓下心来。至少，俊秀文雅，教养不错。

“将你们家姑爷传来，让杜夫人好好了解一番下面那位公子。”琉染眉眼带笑的说道，语气出奇的热情。

可那丫头往下一看，颤着声音道：“夫……夫人，可是那位着白衣，拿着扇子的斯文公子？”

苏倩皱眉，不悦道：“哆哆嗦嗦的，给我好生的说完。”

“回夫人，那人奴婢认识，他是宋府公子。听闻，他早与苏府的表小姐有着婚约。”

苏倩一阵踉跄，反手准备给苏如是一个耳光，怒骂道：“你这个小贱蹄子，怪不得如此便同意了，原来在这里害着你表姐。苏府怎么会有你这白眼狼，养了你十五年，到头来做这缺德事。”

绿倾上前捏住她的手，一个巴掌还了过去，冷冷的说道：“杜夫人，小姐永远是苏府的小姐，苏老爷的女儿，我绿倾的主子。而你，只不过是苏家老爷的妹妹，还是嫁出去豪言与老爷断绝关系的妹妹。”

琉染拍了怕手掌，嗤笑道：“当初老爷穷困潦倒，你断绝关系，而今老爷家财万贯，你又装着可怜骗取小姐的善心。说实话，我琉染也是随爹爹去了许多地，见过许多龌龊的人了。可是，发觉他们与夫人一比，还真是抬举他们了。”

“威逼遗孤，虐待亲侄女。你可莫要忘记了，你在杜府作威作福如何，我亦不会去管。可这是苏府，小姐才是这苏府地地道道的主子。小姐对你客气，不过看在你是她爹爹妹妹的面上，对你施舍几分，杜夫人还真是蹬鼻子上脸了。”琉染望着她憋红的脸，压制住怒气说道：“还有，苏家给出去的东西，可不是白给的，只要苏府的主子想要了，你们还得感恩戴德的还回来。”

“小姐，我们走。以后若是这人再找你，让人打出去便是。”绿倾放开苏倩的手，温和的说道，软软的声音里带着安抚，手中的药膏穿过面纱涂在苏如是的脸上，轻轻的抹开。

琉染见下面的人还未散，差人道：“冬香，你去将宋公子请去客居，其余的人送往一品居，宴请他们大吃一顿。”

冬香福身道了“是”，便退了出去，下去不过片刻，人已经被遣散，冬香领着宋公子朝客居走去。

见人都散了，琉染别有深意的说道：“杜夫人，好自为之吧。”

“小姐，走吧。”

苏如是才缓过神来，脸面上的微凉依旧掩盖不住疼痛，她只是看着苏倩，这是姑姑第一次亲手打自己，不知为何牵扯着到了心底。她以前至少以为，自己就算被讨厌的，也该是被疼着的，只是姑姑比较喜欢表姐而已。也会有一点点的时间，姑姑心里也会对着自己有些愧疚。

苏如是的眼神通透，黑漆漆的眼睛望得她一阵激灵。

“以后姑姑，还是莫要来了吧。”忍住手脚的冰冷，她几近呢喃的说道：“我都知道姑姑骗我的那些，都是知道的。”

她只是觉得母亲的体贴应该像姑姑对着表姐那样，温和的摸着她的头，欢喜的赞美，数不尽的亲昵，她也想要。

摸着她的头，轻声说句“如是好乖。”她几次梦见，都舍不得醒来，明明那么长的夜，为何那几夜却短的冰冷。

“好，我不来。”

苏倩温和的道，就如平常对着杜悦惜。苏如是一愣，兀然感觉她的手使劲的推着自己，不作防的掉了下去，那一刻她见苏倩的表情带着期待。

期待她死去吗？她将手放在心口，在苏倩的失声尖叫间，闭上眼，耳边带着冷声。

“但，我也要你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