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隗曦之术
第八章 隗曦之术

诃西的容颜近在咫尺,詹叶翎析甚至能看清,他眼中跃动着的兴奋的光芒。

诃西手中的长矛就要触及詹叶翎析的喉咙,那一瞬詹叶翎析身后二十万大军顿时沙化,瞬间,仿如梦境,那些手执长矛的士兵就变成一粒粒沙子,瓦解崩塌,随着风的舞动而四处游离,诃西变面色苍白看着那些活生生的士兵在他眼前瞬间变成沙子。

风扬起那些沙子扑向诃西,一阵刺痛将诃西从那惊恐的梦境中唤醒。

“你…你…”。

诃西挺进长矛,詹叶翎析轻摇骨扇,侧身,手腕一抖,诃西的长矛脱手而出。诃西腾飞而起轻掂马背,掠回大军之中。

叮铃…叮铃…叮铃…

又是这种清脆而刺耳的铃铛声,岳西风方回过神,抬眼看了看那些铃铛。铃铛的铜球一下一下的撞击着外壳,那种颇有规律的撞击在眼前不停的晃动,一下一下,如此单一而和谐的频率。

单一而和谐。

蓦地岳西风双眸紧缩,是了,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如此诡异。

诃西夺过身旁士兵的长剑,手心一丝滑腻,无从退无从进,詹叶翎析那张俊美的脸庞在诃西眼中就如夺命的修罗般,诡异而嗜血。

大军叫喊着冲到詹叶翎析身旁,詹叶翎析一跃而起,手中骨扇迅速翻动。剧烈的风扬起沙子,那些纠结在风中的沙子瞬间集结成一个个手执长矛的战士,在对方未有任何反应任何抵抗的瞬间,将敌军将士的头颅割下。

诃西咬牙切齿,眼眶眦裂,眼中就要滴出血来。耳中尽是将士血脉割断的汩汩声。

诃西右手结印,身旁瞬间出现十二个身穿盔甲手执长剑的将士。诃西念动咒语,十二个将士如烟如雾的身体仿佛是一缕青烟,随着风沙的移动渐渐逼近詹叶翎析,詹叶翎析身旁掠出一排手执箭弩的弓箭手。

箭雨阵阵袭来,穿过十二将士的身体,风一样掠过。没有血留下,在箭弩穿过身体的那一刻甚至没有任何停顿。那十二个人就像是空气幻化的虚影,随着诃西的咒语幽灵般移动着灵异的身姿。

“漠北的隗曦之术吗…”,詹叶翎析淡淡的吐出话语,身形轻灵向后掠去。

那十二个僵尸一般的隗曦,在詹叶翎析身形顿住的那一刻幻化成风,下一刻已将詹叶翎析围在当中。速度之快几乎要将他们如风样的身体吹散在大漠的狂沙中。

诃西的笑容在脸上肆虐,那些咒语像夺命的音符,从他口中一个接着一个迅速跳跃而出。

詹叶翎析定睛看着那些隗曦,周围的空气闪动着耀眼的光波,快速滑动的空气形成一个镜的世界,每一个角落都能印照出他的身影。透过那些隗曦透明的身体他几乎能看清自己额上的汗水。

这是个密不透风的包围圈,仰头看去,炫白而刺目的光束在头顶盛开。詹叶翎析知道那是剑的光泽。

十二隗曦同时伸出左手十二道光柱在手掌中迸发,像十二支无形的手攀上詹叶翎析的身体。那是无处不在的压迫,又无可寻觅那些压迫究竟出自何处,肺腑几乎不能喘息,可身体却不能明确的感知,那些隗曦究竟触及自己的哪处骨骼。

詹叶翎析运转内力,强大的内力让周遭的气流微微一颤,那些隗曦透明的身体扭曲出怪异的模样。可攀附在身体的力量却未有减弱。骨扇轻扬,那抹幽蓝的光泽拂过那些无形的手,那些隗曦仿佛被烫伤一般,松了力道。詹叶翎析迅速向外掠去。

詹叶翎析止住脚步看着镜中的自己,那些隗曦风一样透明的身体又将他围困其中。

骨扇舞出密不透风的空间,那些隗曦的手无法穿透那个空间,在外层融为一体,就像是流水一般,自然的流淌在一起,迅速凝结成一个死寂而了无生机的时空。

强大的压迫感一波接着一波袭来,在这个坟墓一样的空间,几乎没有可以呼吸的空气,詹叶翎析的额头沁出一串汗水,顺着他如玉的面庞留下,“究竟是无法呼吸还是没有空气可供呼吸,这是怎样散发的压迫,隗曦哦,原是没有生命的死尸呢”。

詹叶翎析闪电般移动着身形,可无论他的速度有多么迅捷却总无法摆脱那个令人窒息的空间。

岳西风握着残槿将要跳窗而出的那一刻,一阵细小而轻微的碎裂声传入耳中。侧耳细听,那些细微的声响在头顶快速掠过。

残槿血红的剑光迸裂,在黄沙满地的大漠划出一道绚丽的光芒。楼顶的人影跌落,岳西风提起内力跃上楼顶。

楼下几十万大军混战的声音在大漠的上空凄厉悲壮的游荡,烽火的火光不安的跳跃。岳西风手执残槿站在明月楼的顶端,冰冷的眸光扫过那些执剑杀手。

“令臣在哪”。

杀手并未有任何回答,下一刻数百名杀手围攻而上。岳西风璇身而起,剑气锋利的割开黑衣杀手的衣衫。

叮铃…叮铃…叮铃…

那些杀手身形稍顿,并不与岳西风做过多纠缠,直奔明月楼四角风铃亮剑而去。

岳西风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原来真是冲着风铃来的,很好、、、”。

一阵剑气拂过,五六名杀手没有来得及发出任何声音,就从楼顶滚落。远处的剑客伸展的身姿如展翅的鸟儿般轻盈的落在楼顶。

岳西风定睛一看,是周警之。

周警之一脸的杀气,淡淡的开口,“等你们好久了呢”,又看了看岳西风道:“你很聪明,可知道太多对你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我早说过养好伤你就走吧,现在怕是想走都走不掉了”。

岳西风笑起来,道:“我一直以为中原人都是令臣那般奸邪狡诈的人物,可你,当真是个好人呢”。

周警之冷哼一声,扫了扫四周的百名杀手,握了握手里的剑,面上是视死如归的神色。

那些杀手蜂拥而上,将周警之与岳西风围在当中,鲜血肆意流淌,剑光流转间取数人性命。

沙漠已浸润厚厚一层的鲜血,沙子被浸透凝结在一起,风沙已无力将它们吹起。广袤的天地满是尸首,满是破碎的军旗,满是令人作呕的血腥。高空中有秃鹰盘旋,瞪着圆滚邪恶的眼睛盯着那一地的失身,喉咙中发出兴奋的叫声。

詹叶翎析被困,幻术威力减弱,本应一击得胜的军队,却成了两败俱伤的局面。交战双方几乎都死伤殆尽,诃西手下大将摩多见势不妙带领残存将士逃亡沙漠的中心。

那些光芒四射的镜面,死死地盯住詹叶翎析,无路可逃。那股压迫感越来越强烈,詹叶翎析的呼吸声加重,仿佛那是临死前强撑的一口气,脑中的意识越来越薄弱,眼前只是白茫茫的一片,握着骨扇的手在颤抖。剑气将他银色的铠甲几乎割成碎片,身上到处都是翻露 的血肉。

那些镜面的光芒在眼中只剩下一丝丝的光点,运气全身的内力却无法轻灵的翻飞。詹叶翎析仅剩的一点意识盯住最后的抹光点。

光点,光波,镜面。

詹叶翎析心中闪过一个念头,“我竟是这样被困住的,原来竟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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