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血书
第十八章 血书

她惊喜的抬眼看着狱卒:“我怎么没想到啊!那要写在哪儿?”

“写在我里面穿着的白色的衣衫上面吧!”说着便脱下了外衣,只留下那层白色的衣衫,他重新到了水里,腿上的疼痛依旧。走进她,为她打开铁门,他又将白色的衣衫脱了下来,递给方璐,他半蹲下来,方璐将衣衫放在他的背上,在月光的照射下,开始书写。

她写的每一个字都是用她的生命来写,手的颤抖,使她写不好字,她蘸着自己身上的血,她已经无暇顾及身上的伤了,全心全意的书写着,她把所有思念和痛苦都写在里面,眼中的泪水早已流到唇角,可是她感觉不到那泪水的味道。

她用颤抖的双手终于完成了这血书,她轻轻的吹了吹,拿起那衣衫,递给了狱卒说:“可以告诉你的名字吗?我会好好报答你的。”

狱卒接过衣衫说:“我叫孙廉,方素小姐,血书我一定会送到的!”

“孙廉,谢谢你。从明天开始不要在这里工作了,去别的地方吧,如果可以直接去洛慷王府的就更好了,还有,这件衣服你要用生命保护它,如果被发现你我都要死的。”

“您说的,我会照做的!还请您在这天牢之内,一切都要求自保,我已经帮不了您什么了!”

“保重!”

“保重!”

她看着孙廉在锁好铁门之后,穿好衣服之后,从她直线范围内消失。

她此刻的脑子中只想着一个名字,皇甫洛。明天过后,他会以为她已经死了。

她不敢动,抬头看着小窗外的夜空,这里的夜空会和几百年后或者几千年后的一样吗?她好想家,好想爸爸妈妈,他们回到家一定会着急的。

所有的人都走了,天牢内部根本不需要有人把守,所有的侍卫都只在那唯一的出口处把守。

她强忍着全身的疼痛,尤其是背上传来的伤痛,犹如万箭穿心一般,她屏住呼吸,潜入水底最深处,她看着那些常年被浸泡的铁笼子,最下面已经生锈的差不多了,再加上盐巴放在水里可以加速对铁的溶解,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她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从这里逃出去了,可是她没有这么多的时间,她伸手开始使劲的拉扯着那些已经生锈了的小铁柱,即便抽搐着所有的肉都会疼,她也在所不惜,她不要被困在这里,那个魔鬼,她要逃走,要远离这里,远离皇宫。在水下呆的时间长了,方璐总是要到水面上换气呼吸,可是每一次的大动作都会使得她痛苦无比,那种痛苦,只有亲生经历的才能感受的到。

有好几次她因为疼痛晕过去,但是在她的强意识里,她又赶快的醒过来,再多的疼痛她都不怕,只要能从这里出去。

或许是被她的那种坚持不懈所感动,那小小的铁柱在她的拉扯之下,竟断了。她飞快的出去那铁笼子,按照白天她在高处所看见的水流方向游去。这次皇甫夙还真帮了她不少,在水里倒盐巴,加速铁的溶解,将她吊高看清了那水流的方向。

一切都只是造化弄人。

另一片炙热的土地上,莲国的皇帝的寝宫内,他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叹了一口气,说:“他不愿意回来?”

“皇上,属下无能!请皇上责罚!”贝宁说道。

“前些天,钱保成又来找朕了!”

“宰相大人,他找您有什么事吗?”

“他让朕娶他的女儿做皇后,你说朕该怎么办!”

贝宁挠挠头,说道:“在我看来,他的女儿钱莹莹连莫碟都不如!您要是娶了她,后宫乱的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朕也知道,可是你与朕都知道,莲国是开朝以来宰相第一次使用武官,当年,朕劝过父皇好多次,他都不听,现在倒好,朕在钱保成的眼里就是个傀儡皇帝!”赫连驰大声叫着。

“皇上息怒。”他急忙的说道,皇上仁慈,却自从登基以来就拿钱宝成没有任何的办法。他看着皇上皱眉,便知道他的心中有多么的烦躁。

“皇上,臣会再次去三交劝说将军的,您放心,这次我一定将他带回。”

“慢着!如果你怎么劝说都不管用的话。”赫连驰看了一眼贝宁,眼中是复杂的表情:“如果都不管用的话,就用他的女儿来威胁他。”

“皇上,您怎么可以……”

“朕也是被逼的,再说,都国的新皇登基以来,我朝还未送去贺礼呢,就说要派莫碟郡主去都国和亲。”

“可是,莫碟她……”

“朕当然知道,她的病是无药可救的,可是在莲国的王公贵族中,有谁不知道她的病,也只能将她送去都国了,这是做郡主该有的责任。”

“是,属下这就去办!”

贝宁离开了,赫连驰长叹一声,说道:“莫老将军,你为朕做得太多了,朕只能以这种方式来报答您了!朕需要你!”

在都国,全国上下几乎每个人都在忙碌,新皇登基后的选妃大典要开始了,之前因为皇太后的死,被耽误了一段时间,但是在那些想要飞上枝头的人的期盼开始了。这无疑在都国是一件好的不能再好的事情了。

可是选妃大典最伤心的人是皇甫洛,皇上强迫他要在这次选妃大殿中必须选出自己心仪的女子,册立为妃。

可是在这件事的前夕,皇甫夙告诉他,方素犯下了欺君之罪受不了狱中的刑罚而死,而皇甫洛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像是变了一个人,脸上总是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痴痴的看着一些东西,他怎么会有心思去选什么妃子。知道皇甫洛这幅样子的原因,也只有睆渡和沐风。而沐风在方素死后,更是很少来洛慷王府了。

令皇甫夙最疑惑的是,他分明记得那天在审问方素之后,虽然说过第二天会告诉所有的人,她死的消息,可是在第二天,天牢之中,真的有她的尸体,那漂浮在水上面的尸体,背上的伤,分明就是方素的,难道她真的死了。

不过所有的疑虑都在这场选妃大典中消散在人们的脑中,包括皇太后的死,包括天牢之中先皇的失踪。选妃大典是瑾太妃首先提出来的,然后是安荣尚提出来的,瑾太妃这样做完全是让皇甫夙转移注意力,不要在折磨她,至于安荣尚提出这样的的要求,完全是受她的指使。

睆渡每天看着皇甫洛一日比一日消沉,心中尽是难受,他不知道该怎么劝说他。只是在一旁看着他,嘴里叫着方素的名字。

睆渡每天闲暇的时间就会去看一下黄赋,也就是先皇,他依然神志不清。也难怪皇甫洛会对方素那么的上心,先是和他一起解决了晴茵的洪灾,又是替他入狱,然后是为了他将黄赋救了回来。眼看着选妃大典的日子就要近了,他这个样子怎么行啊!睆渡慢慢的走进他,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皇甫洛,才几天的时间,脸上多了几分沧桑。睆渡不自在的坐下来,淡淡的说着:“选妃大典就要临近了,你好得也准备准备呀!”

皇甫洛呆呆的看着前方,一动也不动。

“小洛啊,我的新王府快要修好了,你看我过几天要不要搬过去啊!”睆渡小心翼翼的说着,连他自己都觉得有点尴尬。

“睆渡!”皇甫洛冷漠的说着。

“怎么了!”睆渡咧嘴笑着,不想让他看出她在担心他。

皇甫洛转头看着他,缓缓的说道:“睆渡,过几天的选妃大会你替我去好吗?就说我生病了,你去了之后,你看见什么样的好,就选什么样的!”

“小洛,我……”

“睆渡,你知道吗?方素是我从小到大除了你之外对我最好的人,她什么也不求,就想着让我坐上皇帝,然后她离开。其实,从晴茵回来后,我发现皇甫夙做了皇上,我竟然有一丝的开心,她为了我可以去顶我的罪,为了帮我,放弃你们救她的机会,也要先救回我的父皇。可是她不知道,父皇神志不清。”

皇甫洛静静的说着,泪滴滴在了桌子上面。睆渡没有想到,他对她的感情,已经深到了这种地步。

“小洛,这次的选妃大典是有瑾太妃亲自办理的!”

“嗯,知道了!”他冷漠的声音,像是从来都不认识苏瑾这个人,怎么会这么轻易地忘记。

睆渡回到自己的房间,心里却依然挂念着皇甫洛,他这次又要用多长的时间从这段时间里走出来,但愿不要太久,可是他应该不会像忘记苏瑾那样轻易忘记方素吧。就连沐风也是,早朝上的样子也是心神不定,整个王府阴沉沉的,没有一点办喜事的样子。王府里所有的人都没有任何的喜色,包括下人。

相反的是,皇宫里的人很快的从皇太后死的阴影里走了出来,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没心没肺是这个皇宫的生存法则吗?可是有人会不一样的,法则终究会变,不同的人,做着不同的事情,而那些忧伤,终有一天或许会被新的快乐所代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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