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命都没有了,还要脸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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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职后的我整天在家里闲着,偶尔画画图稿打发时间,偶尔去叶子酒吧帮忙,偶尔在网上投投简历,才发现其余时间真是一无是处。
那天早晨,我接到个电话,对方是个中年妇女,她约我到市里面某家咖啡厅见面,说是和我谈很重要的事情,我也没特别在意,以为是我以前工作时找我设计房子的房主,便准时赴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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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到达咖啡厅时,见到的却是何薪的妈妈,她旁边还坐着MARY,她依旧身着皮草大衣,雍容华贵,好像这是贵族特有的打扮,几年不见,她还是那么年轻,和我当初见她第一眼时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可她看到我,神情中平添了几分憎恨。
我开始有些颤巍巍,手心还冒着汗,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但转念一想,迟早都要面对,还不如说清楚我的想法,来得痛快些,于是,我鼓起勇气先开了口:“袁阿姨,几年不见你还好?”
“好?”袁丽萍摆着一张愤怒到极致的脸,嘲讽着我:“你觉得呢?”
她的盛气凌人,不可一世的气场一下子把我的勇气打压到了最底层。
“柯姵馨,我今天来是要警告你,别去打扰阿薪!你害我们家还害得不够吗?”袁丽萍端起咖啡,轻轻吹了吹,抿了一口,然后拉过MARY的手朝我示威:“阿薪是要和MARY结婚的,她才是我认定的媳妇!你最好有自知自明,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MARY在一旁什么话也不说,显得很有名媛风范,透过她的皮囊,我却看到了她贪婪的弊病。
“我不会离开他。”勇气又突然上来了,我坚定的看着袁丽萍的双眼,对她说:“我爱何薪,不管怎样,都不会离开。”
袁丽萍没想到我会在她面前说这种话,怒气倍升,端起桌上热腾腾的咖啡朝我脸上泼过来,一时间,火辣辣的灼伤感袭上脸颊,疼得我下意识的叫了出来。MARY也没想到袁丽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不可思议的瞪大双眼盯着她。
“给脸你不要,自找!”袁丽萍干脆站了起来,不顾外人居高临下的朝我怒骂:“你这个婊子!别以为乌鸦变凤凰是件简单的事!我告诉你,想攀上我们何家,休想!”
我不是第一次被人羞辱,大概是习惯了疼痛,大概已坚定了决心,面对袁丽萍的痛快怒骂,我也站起身来,如同勇敢厉害的先锋,将面前所有阻挡自己的荆棘,都一一劈开,开辟出一条自已赴新生的道路来,我决绝无悔的再次表明了我的态度:“我爱何薪,不管怎样,都不会离开。”
同样的话,这一次我说得更坚决,就做个不要脸的人吧!脸拿来干嘛?不就是生活的一部分,何薪是我的命,如今命都快没了,脸又算什么。
“袁阿姨,我先走了。”我很优雅的离开了咖啡厅,从容淡定。
2
走出咖啡厅,外面寒凉的空气扑面而来,扑向我刺痛的脸上,缓解了我些许的痛感。
可是我却哭了,刚才在那样的情况下我都没掉泪,这又是怎么了?
累吗?
后悔吗?
我问着自己,回应内心的只是啪嗒啪嗒流不尽的眼泪。
但一想到他,觉得一切都值了,在我爱情观里,爱一个人要么百分之百,要么百分之零,而我,选前者,他曾为我颠沛流离,我也能为他不顾一切。
我低着头走在街道上,面前有个人朝我停下,然后将我深拥。温暖的声音传在我耳边:“怎么又哭了?”
我没抬头看他,熟悉的怀抱,一贯心疼的语气,不是苏阳还会是谁?自从那次和何薪三人聚会后就没见过他,也没联系,却每次在我落魄的时候他总能及时出现,可是,为什么这个人不是何薪?
我轻轻的推开了他,与他平视,淡淡的说了句:“没事。”
我这一抬头可吓坏苏阳,他见我红肿的脸立马急了:“你的脸怎么回事?”
说完还不忘严肃的加一句:“说实话。”
“被烫了。”我说得很自然。
“是不是何薪?”苏阳脸一下子白了。
“不是。”
“你不说也行,我自己去找他。”
“是他妈妈。”我实话实说,这时也不忘维护何薪:“是他妈妈约我出来的,何薪不知道。”
苏阳忧伤的看着我,手指颤抖的划过我的脸,想碰又怕弄疼我,过了许久,他红着眼吐出两个字:“傻瓜。”
苏阳带我去了医院,医生检查后是浅二度烫伤,不算严重,给我进行一番处理后又叮嘱了一大堆才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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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没多久,何薪来了,他说的第一句话是:“我来替我妈给你道歉。”
心瞬间凉到底。
苏阳十分气恼,为我打抱不平:“你应该替你自己道歉吧?”
“你这话可要负责,我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
“就算是在知情的情况下你也无动于衷吧?”
见他俩又要开吵,我急忙制止:“行了。”
“苏阳,你先回去吧!”我接着说。
“姵馨!”
“回去吧!”我安慰他:“没事的。”
苏阳没话说,脸上满满的失望,然后默默离开。
房间里就剩下我和何薪,他什么话都不说,盯着我的脸发呆。许久,他才不自然的问了一句:“脸没事吧?”
就这一句话,我心里就乐开了花,他还是担心我,我乐呵呵的说:“没事!没事!”
他眉头突然紧蹙了一下,下一秒又变成了冰块脸,他朝我走近,吻了我额头一下,扯出一个并没有弧度的笑容:“没事就好。”
我注视着他,他飘忽不定的眼神让我觉得他下一秒就会离开,我突然抱紧他,贴着他的胸口问他:“何薪,你是爱我的,对吧?”
“……”
“恩?”
“恩。”他答:“爱。”
我把他抱得更紧:“我会好好爱你的。以前的事……”
“别跟我提以前。”何薪突然从他的怀里狠狠推开,暴怒的打断了我:“你有什么资格提以前?”
“我……”他的态度转变得让我发愣,被他这突然地震怒吓得说不出话来。
“恶心。”何薪冷冷的扫了一眼我便砸门离去。我在原地发证,过了一会才意识到他走了,我穿着单薄的T桖像疯子一样追了出去,可他已经开车走了……
我站在原地看着车驶出我的视线,心里百般错杂。
愁眉百锁,这场罪过,是我的劫,我的难,究竟该如何去化解?我没有勇气也没有资格去解释那场误会,我只能长叹,身在其中的我就自我折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