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的很快,在宰相府一晃就是几个月,恼人的冬天早已过去,时间已慢慢来到春末。
“蜜儿,你今日便要去吗?”袁修坐在桌边的椅子上显得有些担忧。
“父亲莫要担心,女儿只是去娘亲那拜祭一下很快就回来了。”敛去以往活力充沛的神色,恭恭敬敬地说。
袁修眼中不忍,皱着眉似要不允。她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他怕她悄悄离开,可是她不会的,不是没有想过,她曾想去找正太弟,可想到些现实的问题,路不认识一个,又不能轻易相信别人,这要找不知得找到何时,只能作罢。而在这边的世界,她又能去哪?
“女儿。”她坚定地向他望去“女儿,有很多话想和母亲说。”
她知道,她爹一定会允许的。
“好吧,早些回来。”附上她微凉的手。
“嗯,我会的。”
山间的空气总是让人焕然一新的感觉,蜜儿深吸几口气心中的郁气像是一下子消失了,感觉甚是舒服。
“话说,你怎么也跟来了?”转头看了眼一直跟在后面的古易语,轻轻一笑调侃道“金融危机影响吗,杀手的饭也不好吃嘛。”
“好好看路,别摔着了。”伸手将她头扳回前方“真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
“你现在在做我的保镖吗?”再次转过头。
“……”
“这才对嘛,杀手什么的,那么危险,工资肯定也不高。”凑过去一手挡在脸旁小声说。
“那就让我一直跟着。”他转脸正对着蜜儿,距离很近,她能感觉到他的呼吸。
玩笑开过头了,她一把推开他,眼神闪躲着,气氛有些尴尬。
“你不是已经跟着了嘛,要好好做好骑士的职责呐。”说着提起稍显冗长的裙子快步走到前面不再回头。
她没有拒绝他,骑士?听起来还不错。
他笑了笑跟了上去。
在下人的引领下,他们来到一个庭院,虽说是庭院却也不大,且形成这庭院的却不是砖瓦砌成的墙,而是有人一般高的灌木将这里环绕起来。
走进庭院没有一般陵园肃穆的感觉,放眼望去一片绿色,竟一时看不到墓碑,可她像是来过许多次径直走向不远处一棵树,那是一棵樱花树,花盛满在枝头美的恍若隔世。身边的侍女也要跟上,却被易语拦了下来。
蜜儿在树边的石碑前坐下,柔嫩的草地坐着很是舒服,伸手抚上冰凉的石碑,泪水禁不住溢了出来。
“娘。”这是真蜜儿的情感吧。
“女儿来看你了。”即使这样,她也感到安心。
“我已经嫁人了呐,想必这个您已经知道了,但是呢,感觉并不是很满意呢……”拾起草地上落下的花开始编起花环来。
“有句什么话来着,‘上对花轿,嫁错郎’差不多就是这个感觉啦。”她傻呵呵地笑着,像真的在交谈一般。
“不过,娘亲也不用担心啦,女儿没事,女人难免都有几次失败的恋爱,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声音有些哽咽。
“对了,对了有个好消息哦,在这个圆滚滚的肚子里面啊,有你的外孙哦,虽然现在还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但是啊这是我从尉迟零那获得的唯一的幸福,我相信他会是我的幸福,所以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将编好的花环挂在墓碑上。
调整了下身子,小心地伏在墓碑上闭上眼感受这短暂的平静。
风缓缓地吹过,带着丝许清新却又安心的味道,她没有睁开眼,任那脚步声临近。
身后的声音停了下来,然后便是那前所未有的温暖,一种似要被融化的感觉包围着她环绕着她,他抱着她,她知道他是谁,但也许这是个梦。她没有拒绝,更甚是贪恋着他身上的温暖,她抬手握上他的手腕,本能地向他的怀里缩了缩。
他微微一怔随即抱得更紧了些,甚至有些颤抖。
远处的林榛泰摇摇头一脸我很理解你的表情拍了拍一边的古易语便示意他和自己一起走开,他确实也看不下去,懊恼的转身却又马上停下再次看向树下的二人,此时的场景那么的令他嫉妒却又那么的自然,那么的理所应当……
“你们怎么来了。”古易语走出庭院来到林榛泰面前。
“古护卫,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好听啦,你好歹现在是殿下身边的护卫,可不能这么大不敬。”调笑的语气与说出的话极不相符。
“你知道原因的,何必说出这样的话。”古易语站在一边不为所动。
林榛泰低头笑了笑,“你动作倒是快,落下殿下和我一人护花来了。”
古易语抿了抿唇没有搭理。
“你对小蜜蜂,你不说也看的出来,想必小蜜蜂自己也是知道的。”林榛泰勾了勾唇走到他身旁。“该怎么做你知道的吧。”
一把扯过林榛泰的衣领就要揍上去,却看到他一脸笑嘻嘻,甚是恼火,准备打过去的手却停了下来。
“你是知道殿下的心思。”就这被扯着衣领的姿势继续说着。
“……”一把推开他。
“不过既然你现在在小蜜蜂的身边,就好好护着是了,这也是殿下的意思,只是分寸得掌握好呢。”整了整被粗暴对待的前襟,上前拍了拍他的肩,从他身边走过。
微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搅得他一阵心烦,一拳重重地击在树干上,那扰人的源头随即掉落,正如他的心一般……
风还在吹,洒落一地花瓣,颜倾静静地抱着她,全身心记住现在的感觉……
微微睁开眼眸,不远处林榛泰已经回来,虽是不愿却也没有办法,轻轻松开怀中的蜜儿,她像是睡着般有些一惊不愿离开那份温暖,颜倾嘴角不自觉上扬,俯下身在她额上轻轻一吻,又转到她耳边耳语“我会来接你。”
像是得到安抚,她安静地躺着,眼泪却滑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