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觉勾唇一笑,对她心中的忧虑到是有些理解,毕竟第一次上战场,鞠缮便委派了如此重要的任务,确是会令人自忧,只是云弥的能力,他与鞠缮都是心中明白,否则又怎会同意呢,不过没想到,这丫头却是对自己失了信心起来。
“斥候予一场战役而言,至关重要,所以,一丝一毫的风吹草动都不能轻视,极有可能左右着一场战争的输赢……”
“停!”云弥蓦然停脚大声打断了韩觉的话,皱眉道:“韩大哥,你再说下去,我就要立刻回去跟元帅辞了此职。”
韩觉闻言,却是大笑起来:“哈哈,云弥啊云弥,你怕什么,你若是连这点能力都没有,你觉得我会向元帅如此建议,而元帅也会这么轻易同意?你便是对自己没那份心,也该对我们识人的眼光有绝对的信心才是啊。”他伸手轻搭在她的肩头,轻声宽慰道:“多看多思,小心谨慎,以你的能力定能帮上很多忙,就算只是为了元帅,你也要用心才是啊。”
她侧头沉思。
的确,或许她急于立功,有一半的原因却也是为了鞠缮,她想得到他的认同,那样,或许比站在高处让更多人赞同她,还来得令她欣喜。
而韩大哥说的更是不错,鞠缮自是认为她有这份能力,才会将这个任务交给自己,而她,怎能不战而退呢!
云弥不知自己的运气算是好,还是坏。
打从她成为斥候那一日起,似乎敌军就再无动静,连探子都没再派出来一个,害得她每日只是光明正大的在干邪城外若大的旷野之上策马狂奔,哪还有斥候的样子。
偶尔走得近了,还能看到把守在城门之上的守卫与他们打着招呼,而她看到工防不足之处,亦会建议提点,来往间与城内守军的交情到是深了不少。
她将自己所探甚微的消息告之于鞠缮时,他也未多说什么,只是命她再探,如今这个局面太异常了,他们都不敢大意。
云弥端坐于马背之上,轻叹了口气,遥遥望着远处,敌营就在远方茫茫荒草之后,而她数次率人刺探,却总是无功而返,他们的军营太过安静了,静到她以为营中已无驻兵。
可事实上,他们的十万大军一员不少。
到底,他们在等什么?
“云首,我们可是要再探敌营?”跟在她身后的一名小兵轻声说道。
“对,再探敌营,只不过,我们晚上再去。”收回视线,她一勒缰绳,调转马头,而后驱着身下的马儿慢慢地踱向城门处。
他们驻军的营帐在城门的东南方十里处,而与敌营相隔了二十里,说来到是呈了一个三角之势,也难道鞠缮要她在刺探敌营之时,多留意城门之处的情况,若是敌军情无声息的打到了城门口,那他们岂不是要呕死。
“云首,前方有辆马车。”
身后人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抬头望去,果然见不远处正有一辆马车疾速奔来。
“驾。”她手中的鞭子轻扬,驱马上前截住了马车。
“停!”车夫一拉马绳,拉着车子的两匹黑马一个长鸣,急急地停了下来,云弥驱马上前,走近马车,“你是何人,要去何处,车里还有何人同行?”
车夫显然是个老实人,不曾遇到过这种阵仗,云弥的一串长问,将他惊得结结巴巴的,一时间竟答不上话来,正僵持间,车帘被人从内挑起,探出一张精致的脸来。
“鸢儿!”云弥一声惊呼。从车间探出头来的,竟是本该在京都的鸢儿,将军夫人,不,如今该是元帅夫人泠岚的贴身侍女。
只见鸢儿宛而一笑,而后回头对着马车里头说道:“小姐,真的是云弥呢。”
小姐?!真是要命了,泠岚也来了。
果不其然,鸢儿在车夫的扶持之下,轻轻跃下了马车,而后车内就钻出了一身素雅衣衫的泠岚。
云弥翻身下马,上前几步,伸手将泠岚扶下了马车。
“夫人怎么来这里了,此处甚是危险,岂可贸然而来。”云弥不禁皱眉说着。
她是千金小姐出身,如今又是元帅夫人,身份何等尊贵,若是出了什么差错,又有何人能够担当。
“你能来得,我为何不能来。”泠岚却凑近她的耳畔,轻声说了一句,这才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看向远处,“你们一走便一月之余,京都从未收到你们的任何消息。前些日子我做了恶梦,梦到他受了伤,不亲眼见到他的平安,我是如何都放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