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为了你?”他侧迈一步,转过身去只留给她一个侧身。
“为了我?”她蹙起了眉头,“此话怎讲?”
他侧眼望着她,默而不语,眼视在夜色之中渐显迷离,也不知他在想什么,只是怔怔地望着她,不动声色。
“卫桑!”她忍不住开口叫了他一声,看着他眼中的迷茫似乎在一瞬间转而清明。
“你要随大军而来,皇太子怕你左右不得兼顾出什么叉子,所以命我随行,也好助你一把,”他忽然轻笑一声道,“毕竟你身份特殊,混在这全是男子的军营里,实在是危机四伏啊。”
云弥愣了愣,许久才终于意识到他话中的真意。
“你,你也知道我是……”她迟疑了,他真的知道吗?还只是说,他另有他指。
“打从在王府见到你第一眼开始,我便已经知道了,所以这件事,除了皇太子,我也知道,且他也没有瞒我,故而,我才接下了这个任务。只不过,现在看来,到是我们太过担心了。”
“原来你也知道,只是,皇太子又有什么可不放心的,现在所有人的心里,除了上战场杀敌人,还有谁会多作猜想。”
“那便是再好不过,然你若是上了战场,可不能任意妄为了,怕是这几天之内两军便要交战了,介时你可不要急于求成反成了他国的俘虏才好”卫桑淡淡地望了她一眼,似是告诫,又似提点。
“你说这几日内两军便会交战,你为何如此笃定?”
难道,大宥军队入大祁山脉真是有什么目的的?
“你没发现,这几日派出去的探子越来越多,营内的守卫也逾来逾严谨,最重要的是,探子受了伤,看似是误入了猎户的陷井,然大祁山脉森密山险,普通百姓是不敢轻易而入,只怕还有一事你不曾听闻吧,干邪城内有一个流传了千百年的传说,说是大祁山内有一恶灵,是千百年前由天界战神降伏阵压在此,若是有凡人入山,不小心就会被恶灵附身,成为干尸。早些年碧沉国动荡初时,确有胆大的猎农为了活命进山打猎,只是都一去不返,无人知晓他们去了哪里,也无人敢入山找寻,繁衍至今,大祁山脉附近的两国百姓是不会再轻易入山了,所以那个陷井,绝不可能是猎农所设,只怕是敌人的故布疑阵罢了。“
“若敌人进了山,那传说便不攻自破了!”云弥说道。
“传说只不过是传说,并无事实可考,唯一令我不明白的,他们为何要进山,便是他们知晓有鞠缮大元帅在,无取胜的可能,大可直接撤回,又何必犯险入山呢?”
卫桑说着,不禁轻摇了摇头,他亦是想不明白啊。
“总之他们一日不退,我们就一日不能掉以轻心,你跟着韩觉学医也好,紧要关头总也能派上些用场。”卫桑转过身,似要离去。
“卫桑,你住在哪个帐里?”她在身后问着,“若有事,我也好去寻你!”
走在身前的男子没有回头,仍是一步一步的行着。
“就是那日你本该住的帐里。”
卫桑抛下一句话,身影已隐入了夜色之中。
云弥轻叹了口气,虽说见着卫桑实在意外,只是却令她更为安心,毕竟若真有事,他也会帮她啊。
扑哧轻笑了一声,她快步向着营帐走去。
回到帐中,却不见韩觉的身影,一侧的桌上摊着一本书册,是他离开之前正在看的那一页。
将手中的东西放在桌上,她拿起桌上的书,借着昏黄的烛火看来。
原以为那是本谋略之书,却不想写得都是些乡野间的妙闻趣事,原来韩大哥闲时爱看的都是这些啊,难怪他为人平和风趣。
将书摆回原位,她觉得无趣,想着不如出去找找韩觉,说不定他此刻正坐在哪个营中和士兵们讲着什么趣事呢?
出了营帐,她抬眼看到的就是那熊熊燃烧的篝火,甚至,还能感受到一丝丝的暖意迎面而来。
只是一阵夜风吹来,才刚刚感受到的暖意在顷刻间就被吹得荡然无存。
云弥想紧紧衣衫,却发觉自己穿着的是简单的盔甲,这种气候,若真是打起仗来,还真是熬人呐。
搓了搓手,她慢慢地行走于各个营帐间。
巡逻的士兵们见到她,也只是淡淡地点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平日里她游走于各个帐内,想来这军营之内已显少有人不认识她的。
每走到一个帐前,她便驻足倾听,在军营中,若有韩觉在的地方,总是特别的欢快,她时常想,若是大战在即,韩大哥是否也仍可以一副谈笑风声的淡然之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