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躺了两天,感觉自己在慢慢恢复。原本只请了一天假的,所以当琳娜到我面前,我只能不好意思地看着她。
“好啦,没事,我已经替你请病假了,你现在的任务是好好休息啦。”琳娜给了我一个拥抱,我在她温暖的怀里一个劲儿点头。
许霂在一旁看着,露出了久违的微笑。
第三天,我很早就起来了。许霂大抵是累坏了,在旁边的沙发上熟睡着。
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我收拾完毕,挎上包出了门。
把地址递给司机,我上了计程车,整理着上次在医院要来的药费单。医药单上是有签名的,很漂亮的墨水字写着“韩予”两个字。我又拿出那张名片,将它们放在一起。
名片上的地址是一家私人心理诊所,看样子是在这座城市的郊区。外面的天空才刚亮,路上只有三三两两慢跑的人,地面依旧湿漉漉的。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按下接听键。
“喂。”
“你在哪里,怎么不说一声就出去了,我很担心知道不?”唐霂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焦急。
“我现在有点事,在外面。”
“你病才刚好,可不可以不要乱跑。”
“我真的有事要做,你放心,不会太久的。”
“……告诉我地址,我来接你。”
“我一个人可以的。”
“给我地址。”他第一次用命令的口吻跟我说话,我呆在手机的另一边,“听话。”他继续坚持着。
“那我等下发信息给你。先挂了。”我挂断电话, 目不转睛地看着车子前进的方向。
大约四十分钟后,终于到了地方
“可是好地方呢。”付车费的时候,司机这样说。我点点头,往四周望去。的确,公路的两旁有两排整齐的小型别墅群,周围还竖立着高大茂盛的梧桐树。在这里有不同于闹市的静谧和宁静。
找到了对应的门牌,我整理了一下衣服,按响了门铃。铃声响了三下,没有人来开,于是又按了一下,依旧是寂静。
没有人么?我又看看名片,是这家没错。没办法,只好拨了名片上的电话。但是,电话的铃声从屋里传来,想了好久还是无人接听。
好吧,只能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等。我坐下来,大概是因为早上还没吃早饭的缘故,肚子有点疼。台阶也很凉,感冒还没好完全,我忍不住咳嗽起来。
“病还没好吗?”我抬头,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是他。我急忙站起来,但由于起的太猛,眼前突然一片眩晕。
“小心!”他快速跑过来扶住我,“头晕么?”
我点点头。
“那还一大早就跑来,不是说过不急的么。”韩予的声音透着些许责怪,我抬头看他,他却笑了,“进屋吧,我请你吃早饭。”
韩予的家里布置得很温馨,淡雅的暖色调,感觉很舒服。我坐在客厅,抱着他倒给我的热牛奶,东张西望。“坚持一下昂,早餐马上就好。”
“哦!”我回应着。看到他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特别的感觉,我将目光聚集在韩予身上。
“到这里来吧,可以吃喽!”我听到他叫我,马上走过去。
“不好意思哦,又麻烦你了。”看着一桌丰盛早饭,我不好意思地对他说。
“怎么会麻烦呢?咱们是’同胞‘啊,我还得谢谢你陪我一起呢。”
他在温牛奶里加了一勺蜂蜜,放在我面前,“你要多吃点,身体才能尽快好。”
“可以问你个问题么?”
“嗯,你说。”
“为什么叫‘韩予’呐,听起来像是讲的那个‘韩语’一样。”
“已经有好久都没人问我这个问题了,以前还在国内的时候,我的朋友就叫我‘韩语’来着,我老是纠正他们,不过后来发现反正读音都一样也没什么影响,就像是你叫‘禟果’一样。”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略显惊讶地瞅着他。
“你是许霂爱的人,对么?”听到他说出这句话,我才是彻彻底底的惊讶:“你,认识许霂?”
“是啊,在他还姓‘唐’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了。”
“我不太明白。”感觉自己的每根神经开始绷紧,我目不转睛地看着韩予。
“他刚来高卢的时候,我是他的心理医师。就在这里,他当时在这疗养了一年之久。”
“可你怎么知道我?”我继续疑惑。
“心理医师嘛,会让他说出藏在心底的话。那天送你去医院的路上,为了联系你的家人,我找了你手机里的号码,就是那时看到他的号码的,再加上他对你的描述,我就猜到了。”
“可你……为什么不直接打电话给他,而是让我自己联系家人?”
“在这个时候,要不要他来接你,我想你来做决定更好些。”
“你怎么知道我怎么想?”我反问他。他望着我,带着了然于胸的笑容。
“这是我的职业呀。”韩予如是说。
被韩予那么看着,我觉得自己完全暴露在他犀利的目光下,没有秘密,甚至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
“我还有点事,下次再来拜访吧。”我猛地站起,逃也似地跑出了韩予的家。
怎么会是这样,唐霂看过心理医生……我应该继续问明白才对,可是现在继续问下去,我害怕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这时许霂的电话恰好打来,我很快接了电话。
“果儿,我到地方了,你在哪里呢?”
“你在门口等一下,我马上出来。”我急急忙忙朝大门方向跑去,渐渐看到了许霂的车子,我加快了脚步。
他也看到了我,从车子里走出来。
“别跑,你慢点儿啊!”许霂朝我跑过来,我一下子抱住了他。
这是我第一次主动拥抱他,用尽全身的力气紧紧抱住他。他愣了一下,然后缓缓拥住了我。
我曾是那么害怕失去他,我曾在毫不知情的情况拼尽一切保护我,我们深爱着对方,却错过了那么多在一起的机会,我有多希望,多希望时间能够就停在这一刻。
“对不起,我们不分开。”